天使與方舟Ｉ第一次諾亞防衛作戰 - PART21 無法避免的命運

六個小時後，入夜。

NOAH第六階層，這階層是歐洲人聚居的區域，由於其中一些扇區住著許多義大利人，所以被稱為「小義大利」。

而在這區域的某處，一棟不起眼的三層樓義大利餐館裡，某些事情正在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嗚嗯……第一次覺得披薩是這麼的好吃，太感動了……」

臉上留著兩行眼淚，少年雙手拿著熱氣騰騰的披薩狼吞虎嚥著，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女性。

「真是有趣的男孩。」

那個女人笑了，看起來不像壞人，少年如此想到，可他就是不會知道，這個女人跟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宗翰有著神秘的關係。

「開門見山地說了，我的事情不要追查下去，露絲瑪莉。」

宗翰的言辭依然冷淡，少年有時還懷疑他其實是一個機器人。

「別這麼見外，像以前那樣叫我露絲就可以了，約翰。」

約翰？少年的腦海中馬上出現在諾亞電子看到的情報，可能覺得不要伸腳進去比較好，所以這事他沒有跟宗翰提起。

「我現在的名字叫宗翰，露絲瑪莉小姐，真正的約翰已經在4年前死了。」

「那時我還出席了你的喪禮呢，政府的動作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有疑點。我一直相信你不會這麼容易死，我的達令。」

「達、達…令……」

少年喃喃道，他看著那個女人和宗翰，難道他們的關係是……

「哦呀，忘記了這裡有個小弟弟在，是保護對象？」

露絲瑪莉拿著餐巾幫少年擦掉口邊的芝士。臉好近！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好聞！少年腦子當機了，他像是被吸魂一般坐在那裡發呆。

「不，我們是互助關係，正在調查一些東西。」

宗翰依然沒有改變表情，對眼前的食物都不感興趣。

「哈，竟然找小孩做搭檔，你變了呢。」

「雖然逼於無奈，但是這小子在搜查方面是有點幫助。」

少年聽到宗翰的話後，心想：這傢伙終於說人話了。

他的視線不小心與對面的露絲瑪莉對上了。

「嗯～我叫露絲瑪莉，怎麼稱呼你呢，小弟弟？」

「我、我叫……」

「SYO（羅馬拼音讀法），他在前一些日子成功駭進了NOAH政府伺服器並做了個惡作劇，接下來城市發生了大混亂，我認為他是被人利用，現在正在調查事件的主謀。」

宗翰直接打斷了少年的話，看來他不想透露太多資訊，少年翔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天真，這就是專業人士的做法嗎？

「你好呀SYO小弟弟，請問你今天在第八層發現了甚麼嗎？」

露絲瑪莉抓緊機會追問，還真是單刀直入。第八層大概就是指今天早上在諾亞電子的行動，翔這次看著宗翰以尋求允許，宗翰隨即開口：

「在這之前，我要搞清楚CIA到底有什麼目的。」

「也是呢，還想著你會不會念舊情，果然最後還是那個鐵面男啊。」

露絲瑪莉半開玩笑地說著，隨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你應該知道美國政府為了消滅證據做了很多措施，如果我的存在被知道了他們肯定會動手。」

「安心，就算你不念舊情，我也欠了你人情，現在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不恨嗎？被當成棄子的事。」

一旁正在喝茶的翔不小心嗆到，連連咳嗽。

「政治的事我管不了，復仇也不能解決問題。」

宗翰若無其事地說道，看來他已經放下以前的事，至於究竟他是正直還是愚蠢，露絲瑪莉心中還是沒有答案。

「看來你好像有了另一個生存意義呢，我就不追問下去了。」她的眼神忽變，「CIA要找的人恰好是與『那個事件』有關，前夜狼小隊，代號『Block(路障)』的男人。」

「怎麼會！？」

宗翰一反常態，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翔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

「會驚訝也是正常的，因為這也是在偶然的事件下發現，CIA在調查恐怖活動的時候找到了可疑人物，最後是發現他乘搭一班飛往NOAH的飛機。」

「為了確認是真人與否特定來這裡調查嗎？」

「對，只是碰巧在調查期間NOAH發生了罕有的恐怖襲擊，CIA很關注這件事，所以我們變更了調查目標。」

「因為懷疑是海外的黑客組織，所以要到諾亞電子尋找證據。」

「不要以為很容易，我可是大費周章才能去到那裡，而且他們只允許我待10分鐘。」

接下來就是被裝成保安人員的宗翰阻擾，然後被逼空手而回收場。

「只是沒想到會遇上你，你這人還是一貫地不會笑，不然我不會這麼快就認定是你。」

她微微一笑，宗翰雖然沒有太大表情，不過仍然可以感覺到他很無奈。

翔往旁一瞥，只見宗翰稍微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女人真的有兩下子，能將宗翰這個頑固壓制住。

「那、那輪到我的回合了吧？」

「嗯嗯，快說出來給姐姐聽。」

露絲瑪莉脫下外套，白色襯衣非常突出豐滿胸部的線條，少年看了後吞了一口口水。

「在、在伺服器裡，我找到了一個用作跳板的MCU，連接著的硬件位置也知道了，在聖彼特堡的諾亞電子海外分部……」

聽到了這個情報後，宗翰陷入沉思，露絲瑪莉則是一臉預計之內的模樣。

「果然是俄國人幹的。」

「不，不確定是否克里姆林宮的行動，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諾亞電子有內鬼。」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男人跟這件事有關。」

「如果是他的話，我不相信他會和恐怖份子聯手。」

「不論你怎麼說，事實就是他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

露絲瑪莉撥了撥瀏海，她留著一頭金色的及肩長髮，髮尾略卷。氣定神閒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她淺藍色的瞳孔似乎能看穿所有人的想法。宗翰與她四目相對，他知道她不會隨意說出情報，如果她說得出來，就證明那是真有其事。

只是這個事實對全局佔了多少部份就不得而知了，她到底還藏了多少情報……

突然中止的對話讓空氣凝固了似的，少年不自覺地拿起眼前的可樂喝起來。宗翰大哥果然厲害，面對如此漂亮的姊姊依然表情如故，完全在狀況外的翔一如既往地胡思亂想著。

「怎麼了，不吃一下東西嗎？SYO小弟弟都說很久沒有吃過好吃的，你應該也是吧？」

面對宗翰銳利的眼神，瑪莉露絲表現得豪不在乎，她看來很會應付宗翰。是職業病，還是原本就很了解對方？少年根本沒有那個經驗去判斷。

「總之，今天我們就當沒有見過面，妳要的情報我們已經給了，以後互不拖欠。」

「真冷淡，一個正常的男人應該會寂寞吧？如果是去酒店談談心，只是一晚的話我不會介意喔。」

露絲瑪莉伸出左手搭在宗翰的右手上，這次她的眼神變得溫柔了。

酒、酒店？！

一旁似乎變成了電燈泡的翔直接將飲料噴了出來。

「沒、沒沒沒事……」

他趕緊抓起紙巾猛地在桌子上擦乾淨。

「我們還是少接觸比較好。」

宗翰將自己的手拿開，他能說的就是這句。他不是不念舊情的人，但是以他現在的身份，與他接觸會有甚麼危險相信對方也清楚，加上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性格比較孤僻。

「是嗎？本以為你會有所改變，結果你還是以前的你，甚麼事都不會跟別人說。」

露絲瑪莉表現得有些沮喪，是她的真心還是演技？宗翰沒有打算猜測，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黑咖啡，看來敘舊的活動到此結束了。

正當他打算放下咖啡杯的時候，他的眼角閃過一道人影，心臟因那個人影而突然猛烈地跳動。

唰！他甚麼也沒有說，就起身迅速走下樓梯。

「看來大魚自己上釣了呢。」

瑪莉露絲好像也發現了那個人影，他們在餐館的二樓靠窗位置，宗翰一定是眼睛捕捉到街上某個人，才會二話不說就衝出去。

自動玻璃門向兩邊滑開，宗翰一個箭步衝出餐廳，轉左向著「目標」的方向跑去。大概跑了十來步，他發現那個人溜進了前方某條小巷，於是再加快跑速追上去。

不可能。他一邊跑一邊在腦海浮現這三個字。

有一瞬間他甚至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覺，希望追上的人只是普通人。

跑到只有陰暗的小巷，那個人影消失了，他的身體沒有停下來，還是不斷地往裏邊跑。

感覺到轉角處有某些動作，宗翰馬上迴避，那是一個人。

那個人想偷襲並打暈宗翰但沒有得逞，在戰場上歷練的宗翰純熟地以防身術回應。可是對方似乎也沒有他弱，以俐落的格鬥術回敬。雙方不斷你來我往，似乎要等到其中一個體力不支才能分出勝負。

「這就是歡迎會嗎？」

那個人忽然發出了聲音，宗翰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有一瞬間鬆懈了。對方馬上將他踢倒在地並壓制著。

「…洛克……是你嗎……」

宗翰在地上擠出一句話，那個男人笑了。

「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了。」

「我不知道你這幾年經歷了甚麼，我們能談談嗎？」

宗翰的聲音比起對話更像是請求，對方好像也是能溝通的人，緩緩放開了手。宗翰站起來後稍微調整呼吸，在昏暗的小巷中，他正視著眼前的人。

左邊臉覆蓋著鐵造的面具，還有整個左臂都改造成機械義肢。即使半邊臉沒了，宗翰還是認得出他，曾經在部隊出生入死的兄弟。

「洛克，沒想到你還活著。」

「哈，上帝覺得我的罪孽還沒有還清，要了我一隻手和半邊臉後從天堂踢了我下來，公平，公平。」

雖然面容改變了，開玩笑的個性也沒有改變，可是宗翰沒有因此而放鬆，即使他很想相信眼前的前隊友。

在NOAH發生恐怖襲擊的時期，他就出現了，真的是很難相信兩者之間沒有一絲關係。但是他始終想給對方一個機會。

「洛克，我現在為承包商工作，你要不要過來？用新身份就不用擔心被追捕了。」

「……你能接受一輩子躲下去嗎？」

洛克的反問讓宗翰語塞，只見他將自己的義肢抬起，清楚地展示在宗翰面前。

「我到現在也不時會發惡夢，夢到那一天所發生的事……老大中彈了，我拖著他撤退，菲利和小亞在做火力掩護，你和哈樂德仍然被困在屋子裏。然後「轟」，不知道哪裡的炮彈炸開了。當我意識過來，就看到左手被炸斷了，老大和其他人都當場炸死了……」

握緊拳頭的義肢吱吱作響，宗翰感受到他那長年累月的痛苦，因為自己以前也有過PTSD（創傷後壓力症後群）。

「我不像你，沒有親人的掛念。為了能夠見女兒和妻子一面，我一定要將真相公諸於世。」

「但那可是會影響到國家復興計劃，甚至是新世界的秩序……」

「我受夠了！」

洛克突如其來的怒吼中斷了宗翰的話，他用變成義肢的左手揪起宗翰的領口，並大力將他壓到牆邊。

「原本為國家盡心盡力的兄弟們因為那些愚蠢的政治而死，值得麽？我要那些害死我們的人受到制裁！」

「復仇不能解決問題！」

「為甚麼不能？他們只當我們是棄子！」

宗翰無言以對，他望向只剩下半邊臉的洛克，看到的是憤怒與無奈。他不知道要說甚麼才能說服對方，因為現實就是這樣。如果是以前，他們的老大會在同伴之間作協調，至少大夥們都知道團隊士氣的重要性。

但是現在不同了，宗翰開始對自己的無力感生厭。

「你會後悔的。」

「我別無選擇。」

洛克放下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回答我，洛克。你在跟GK做事嗎？」

這句話他是迫不得已才問。

望向從前戰友的背影，宗翰感覺有點落寞，原本可以高興地重聚。只是現實永遠是事與願違，他更不敢想像的是對方的回答會是好還是壞。

「……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約翰。」

看著昔日的戰友沒入了昏暗的小巷盡頭，宗翰站在原地發呆，無力感充斥著全身。他猛地一拳打在牆上，早已習慣疼痛的他不斷在牆上捶打，拳頭滲出鮮血。

他這時內心只有憤怒，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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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實際人物、事件、團體沒有任何關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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