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森 - 第七十七章

陳郁檒的話深深刻在了林笙腦海裡，但他完全不會實施任何一條，只要放在心裡某個角落就好了。

他也蠻好奇對方是怎麼知道這些特別的知識，讓他再次見識到這個世界無奇不有，每個人果然都會有自己的＇特長＇。

「這裡。」許憫煜指著林笙面前的譜，「你這邊可以再調整一下指法，就你目前的狀況來說已經恢復了大半，所以可以再提高一點難度。」

林笙二話不說拿起筆畫出了幾個記號，然後再照著譜彈奏一次。

許憫煜站在他旁邊點了點頭，表情非常滿意。

等林笙練完琴後，許憫煜想到了什麼就對他說：「你還記得你以前有考過一個音樂考試嗎？」

林笙收著東西，想了一會才說：「英國那個？」

許憫煜點了頭：「對，你之前沒考完，有打算要重新去考嗎？」

「他們的規定有變嗎？」林笙又想了一下：「之前不是得考過五級樂理才能繼續往上考嗎？」

許憫煜笑了幾聲：「那是因為你以前小時候還不太認識中文字，現在一定可以看懂了吧！那些樂理題目還難得倒你嗎！」

如果要去考試，那練習時間鐵定會再增加。

是前段時間的林笙，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可是現在的他有所顧慮了。

林笙還在思考，許憫煜以為他是沒信心，又笑說：「不會吧，還猶豫這麼久的嗎？真不像你！」

林笙沒回答，過了幾秒許憫煜又開口了：「對了，說到這個我才想起來⋯你最近是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林笙愣了愣：「沒有啊⋯怎麼這樣問？」

許憫煜卻皺起了眉頭，疑惑說：「那你的琴聲怎麼會和前陣子的不一樣？」

「⋯不一樣？」

「對啊。」許憫煜仔細回想，說：「前面那段時間你的琴聲讓我很意外，跟過去的你差太多了，讓我根本認不出來這是你會彈出來的音色⋯但不能排除是因為時間過得久，你在個性方面的成長所造成的，其實我還挺喜歡的，多了層次、也有容易引起共鳴的情緒。」

「不過⋯最近的琴聲聽起來沒有這麼穩定⋯」許憫煜瞧了瞧林笙，支支吾吾地說：「反而多了點雜念。」

「⋯」

兩人沉默下來，林笙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許憫煜見氣氛不對，緩和了一下：「但是也沒這麼糟糕，可能是你最近沒睡好？我覺得不是什麼大問題，調整一下就好了。」

這次林笙沒再沉默，嗯了一聲。

回家的路上，林笙心情複雜。

他沒叫落染天來接自己，眼下這個狀況自己待著會更好一些。

因為還是沒能找出一個答案，不管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都不對。

他已經很久沒這麼煩了，差點就忘了這種感覺。

可能是日子過得太順遂，老天爺看不下去了，所以丟了一道難題下來。

真厲害，專考他最不拿手的，也是他的罩門。

林笙站在空蕩蕩的公車站裡，看著夜色嘆了一口氣。

才剛打開家門，立刻就有個人聲傳了過來：「回來了嗎？」

接著就是腳步聲，林笙剛脫下鞋子，落染天就已經站在眼前，笑說：「辛苦了，要吃飯嗎？」

林笙看了他幾秒，把鞋子放進鞋櫃裡，淡淡地說：「不用，我吃過了。」

落染天頓了頓，又笑說：「好，那要直接洗澡嗎？」

「晚點吧，我再練一下琴。」林笙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皺起了眉頭。

連他自己都不能接受如此冷淡的態度，但就是沒辦法控制住。

為什麼就是不說呢⋯

林笙進了琴房後很難得地把門關了起來。

最後入眼的，是落染天依舊站在玄關的背影。

睡覺時，林笙也早早就上了床，然後面對著牆壁假裝已經睡著了。

即使如此，那雙手還是會攬上來，那個體溫還是會靠在自己身後。

他緊皺著眉頭，強迫自己閉眼睡覺，總算在疲憊的狀態下睡著了。

夜半，林笙睡得很不安穩，突然間睜開雙眼，視線模糊了幾秒。

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這種情況了，熟悉的感覺讓他很反感。

他下意識去尋找身後的人，結果伸手一摸，空無一人。

林笙立刻翻身坐起，房內只有自己而已。

他看著半掩的房門，下了床就往那邊走去，才剛拉開門，就聽見落染天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不要直接過來找我，被人發現誰負責。」

林笙正要跨出的那一步始終沒能跨出去，整個人愣怔在門口。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lAKvn5mn

落染天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再找一天和妳碰面。」

到了這裡林笙沒再繼續聽下去，緩緩向後退，沒入了黑暗悄悄把門關上。

落染天掛斷電話後就回到了房間，安靜地關上房門，不想驚擾到林笙。

下一秒他卻被一股力量推靠在門上，然後一道風掃過側臉，耳邊碰地一聲，有個東西大力地砸在他兩側，距離他的臉不到幾公分，接著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她是誰。」

落染天愣了一下，「⋯什麼？」

話音剛落，他馬上被扯住衣領往前拉了過去，林笙再次開口：「她是誰。」

落染天又愣了，因為感覺到他的雙手正在微微發抖著，卻看不清他的表情，「笙笙，你怎麼了？」

「別以為你裝傻就能呼嚨我。」林笙收緊了力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落染天沉默了幾秒才說：「你聽到我說的話了？」

「我他媽要是沒聽見，你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落染天想了想，抬手輕抓著他的手腕，說：「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他感覺到林笙像是愣了一下，又聽見他說：「落染天，我不管你保護她的用意是什麼，從你走向我那天開始你就要知道，我的世界很小，容不下第三個人，你懂嗎。」

落染天聽到這裡就皺起了眉頭：「等等⋯什麼第三個人？你以為我和別人在一起了嗎？」

林笙沒有說話，算是默認。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qmtNvwFG

見到他的反應，落染天這才發覺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在同個頻道上。

以為被林笙發現了，結果是覺得自己跟別人好上了？

落染天突然懂了很多事情，不知道該不該笑，「難道你最近對我態度冷漠就是因為這個？」

林笙依舊沒回答，落染天真的笑了，是被氣笑的。

平白無故被冷落，又被強制寇上一個罪名，多冤枉啊！

但冤枉歸冤枉，要怎麼讓眼前這個人解開誤會才是重點。

落染天暫時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先把人摟過來抱著，「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後他就感覺到懷裡的人開始掙扎，聲音冷淡：「別碰我。」

落染天怎麼可能照著他說的做，雙手抱得更緊，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當林笙快把落染天推開的時候，他才重新開口：「林笙，你相信我嗎。」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k5uucHx8

這句話讓林笙頓住了，因為兩人在一起後，他很少直接喊自己的全名，而且又是這麼認真的語氣。

但林笙還是掙脫開來，往後退了幾步，兩人陷入沉默。

漆黑的房間內沒人說話，夜風吹過樹葉的颯颯聲響從窗戶鑽了進來，讓裡頭又降了幾度。

「其實我是來這裡找一個人。」

落染天妥協地嘆了一口氣：「但是我沒辦法告訴你更多，你應該也知道不是每件事情都能說出來，這都是需要時間的，我也是。」

隔了很久，林笙才開口說了一句：「⋯我只要知道她到底是誰。」

「對我來說她誰都不是，要不是某些原因，我根本不會理會她。」落染天又嘆了一大口氣：「林先生，你到底覺得我是多害怕空虛寂寞才會丟下你去找別人？如果真是這樣，我何必費盡心思每天跟你這樣跑來跑去，為的就是能見到你。」他笑了一聲：「我都沒抱怨你將近一個月都把我晾在一邊這件事了。」

「⋯」

林笙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因為落染天句句屬實。

其實只要冷靜下來思考一下事情就會很簡單。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6CcoWnSq

假如落染天真的背著他去找別人，那幹嘛特別跑來找自己一起住？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Z7Xb6RkF

而且他幾乎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底下，除了上班時間，兩人形影不離。

他現在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弄到失去了思考方向。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I51xnfBU

一昧地想找出對方，卻忘了很多事情。

明明落染天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怎麼可能重蹈覆徹，可是自己卻忽略掉了，不止懷疑東懷疑西，而且還對他這麼冷漠。

被人誤會的感覺肯定是糟糕到了極點。

最重要的是，落染天都已經為自己做了這麼多，還需要懷疑什麼？

所以說談戀愛真的很難，太容易蒙蔽一個人的雙眼，心思全被對方牽著走，一下就失去理智了。

要怪就怪他太喜歡這個人，誰一靠近就會警報鈴大響。

林笙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落染天氣消，只能和上次一樣先說：「對不起，是我⋯沒有顧慮到你⋯」

雙方立場突然對調了。

雖然習慣了黑暗，但視線依然會受阻，不過一點也不妨礙落染天走到林笙面前，重新把他抱進懷裡。

其實落染天真的很想氣，但面對林笙他總是心軟。

連吵架也不是那種大吵大鬧，壓抑成了反射行為，情緒也都被壓縮到最小，全都難受在心裡。

光是這一點，他就氣不了了，反而心疼。

再說林笙要是不相信自己，進來時的那兩拳早就已經揮到臉上了吧。

林笙可能是想到落染天受的委屈，這次就沒再掙扎任由他抱著，他也無奈地笑了：「有事瞞著你我也有錯，對不起，但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不會忘記⋯⋯所以我答應你，以後絕對會告訴你一切，可以再等等我嗎？」

林笙不發一語，雙手卻默默抱住了他，落染天就知道他懂了。

烏龍事件讓落染天捏了把冷汗，差點就毀了他辛苦建立起來的信任，不過他還是得說個兩句：「你這個工作狂，腦袋裝滿音符的音樂家，我怎麼就沒想到你在忙碌之中還能把我和別人想的這麼天馬行空呢？」

「⋯」

某人不敢回嘴了。

「竟然還因為一通電話和一個人就誤會我，天大的冤屈啊。」

「⋯」

「虧我還努力研究你喜歡吃的東西，打算今天大顯身手一下，結果不但被拒絕還被誤會，我好傷心。」

「⋯」

說了這麼多林笙竟然一句都沒嘴回來，看來憋得很辛苦。2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t2SrR0PI

落染天將他抱得更緊，舒了一口氣說：「你要知道⋯我的心也很小很小，除了你，誰都容不下，只裝的進你而已，呆瓜。」

「⋯」

林笙也抱得更緊了，兩人互不相讓。

落染天見他難得這麼乖，笑了幾聲：「不過念在你第一次談戀愛的份上就原諒你了，但是你吃醋的後勁有點太厲害，所以我要一個補償。」

「⋯⋯什麼補償。」

落染天直起身來，抬手撫上他側臉，用拇指緩緩摩挲過他的嘴唇，然後勾起嘴角：「很簡單，照著我說的做就好了。」

可能有段時間沒有過肢體接觸，林笙現在有點受不住這種狀態。

因為有錯在先，落染天說的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做。

落染天眉眼帶笑地看著這個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用手撫著他發燙的臉龐，輕笑說：「怎麼了，才這樣就不行了嗎？我可什麼都還沒開始哦？」

「⋯」林笙真的憋不住了，「凡事都得適可而止。」

落染天不止沒聽進腦子裡，還非常悠然自得，「我今天就想得寸進尺。」

「⋯」

林笙在即將火山爆發之際，又聽見他說：「吻我。」

「⋯」

林笙告訴自己得忍，於是快速地吻了一下他側臉。

「你是小學生嗎？以為這樣我能滿意？」

「⋯」

林笙低頭平復了心跳幾秒，讓自己恢復狀態後，隨即往前吻了過去。

落染天這下就滿意了，摟上他的腰，把他完全拉靠在自己身上。

時間是個很好的催化劑，讓很久沒碰到對方的兩人迅速進入狀況。

碰撞導致了四周溫度上升，一個吻能夠傳遞很多東西。

呼吸、體溫、心跳頻率，還有渴望彼此的熱切。

林笙突然覺得吻的不夠，抬起落染天下巴，拼命往死裡吻。

落染天也感覺到他的急切，內心想笑，手也往他衣服裡探了進去。

林笙僵了一下，停止了親吻。

落染天貼著他嘴唇，低笑說：「不給摸嗎？」

「⋯」林笙半睜開眼對上他的目光，滾了滾喉結，用沙啞的聲音說：「給，今天你是老大。」然後他緩了幾口氣又抬手脫了上衣丟一邊，說：「隨你摸。」

「⋯」

這下就換落染天不淡定了。

下一秒林笙就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愣了一瞬，隨即勾起嘴角：「又硬了？」

落染天盯著他胸前的項鍊看，眼底被映出一絲紅光，然後抬頭對上他雙眸，說：「上次教過你了，這次試試？」

林笙看了他幾秒，又再次吻了過去，手也跟著往下摸索。

落染天摟著他喬了個兩人都舒服的姿勢，挑起眉頭笑說：「看來你的反應比上次還快。」他扯了扯林笙的睡褲，又說：「一起？」

兩人都將對方礙事的東西褪去，然後重新貼上彼此。

林笙把頭抵在落染天肩上，遲遲沒有動作，落染天忍了幾秒又忍不住說：「害怕？」

「誰怕了。」林笙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總得讓我試試拿捏度，這種情況讓你掛急診有多丟臉。」

落染天笑了笑，側頭吻了吻他耳朵，低笑說：「放心，夠硬，想怎麼操都行。」

林笙不再聽他灑黃色廢料，轉頭堵上他的嘴後，手往兩人之間摸了過去。

不僅是掌心的溫度再升高，他覺得整個人都在燒。

亂了氣息也亂了節奏，一股勁的在衝。

這時另一個溫度也覆了上來，落染天的聲音也無法保持冷靜，低啞地說：「不要急。」

可能是他的話起了作用，林笙慢慢緩了下來，由他帶著走。

落染天感覺到林笙挺起了背脊，呼吸也變重，起伏的胸口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彷彿心跳同步了。

林笙皺起眉頭也緊抿著嘴唇，早已忘了那個熱度，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調整呼吸上。

落染天沿著他脖頸線條一路向下吻去，像是安撫又像是享受。

在林笙腦袋混亂時，落染天突然扶著他後背放倒他，讓他仰躺在床上，也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他不禁全身顫了一下。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落染天已經對著他鎖骨咬了下去，他吃痛一聲：「又⋯咬⋯」

接著他又感覺到落染天的手撫上了腹部附近，像是在尋找什麼，「你⋯幹嘛⋯」

摩擦力度適中讓林笙的氣息又加重了一層，恍惚間就聽見落染天開口了：「你最近壓力有點大，幫你按摩一下。」

⋯⋯⋯⋯按摩？

在這種時候？

還沒等林笙想清楚，落染天就對著他腹部某處一按——

林笙不受控地渾身狠狠顫了一下，後勁猛到他全身都縮了起來。

「⋯」

他失神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搞清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進入了腦子和身體分開的狀態。

落染天挑起了眉頭，沒想到這麼有效果，手撐著重量不壓到他，俯身吻了吻他額角的汗絲，輕笑一聲：「舒服嗎？」

林笙張口喘了幾次，還是沒緩過來，下意識罵他：「王八蛋⋯你他媽幹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幫你舒壓而已。」落染天又笑了幾聲：「不枉費我研究這麼久，看來很有用。」

又過了一會，林笙雙眸總算是恢復清明，回到了現實世界，「⋯拿我當人體實驗？」

「不是。」落染天真的憋不住笑，「是想幫你舒壓解憂。」

「狗屁舒壓解⋯」林笙突然想到什麼，疑惑說：「原來那本書你買來是要用在我身上的？」

「⋯」

落染天頓了幾秒：「你怎麼知道我有買本書？」

「⋯」

靠啊。

「你偷看我書櫃？」落染天又笑了起來：「原來你也當過偷窺狂。」

見鬼的偷窺狂。

林笙偏開頭，保持他的緘默權。

落染天抬手撫上他胸口，然後緩緩往下滑去，「那你肯定也看過另一本書了，嗯？」

林笙沒敢對上他視線，但身上的觸覺讓他輕皺起了眉頭。

落染天見狀又勾起了嘴角，指尖沾上了濕潤溫熱的粘膩感。

這些，都是他們兩個的混合在一起，也瀰漫在空氣中。

「笙笙，我想吃掉你。」

「⋯」林笙愣了愣，心跳不自覺加快，「⋯什麼？」

落染天抬手輕轉過他的臉，讓他和自己對上視線，黑暗中似乎有一道光閃過，眼底的目的已經完全顯露出來，再也不藏了：「我想上你，懂嗎。」

「⋯」

林笙呆滯了幾秒，彷彿聽見了什麼鬼話。

落染天見他的表情有點無奈，太單純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但還是很有耐心，「你還需要再學最後一個。」

「⋯」

「健康教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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