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森 - 第一百五十七章番外十三

合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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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開始，忙碌佔據了林笙整個生活。

大概要從一份機緣說起，那是一節再普通不過的下課時間，而林笙接到了一通神秘電話。

『你好！請問是林笙同學嗎？』

這感覺有點熟悉，林笙還是應了聲：「我是。」

『很感謝你能接起這通電話！！』對方突然變得激動：『我是影視系四年級的學生李霈茹，最近我們打算拍一部電影做為畢業作品，請問你願意替電影寫一首主題曲嗎？』

林笙愣了愣，還以為是自己沒聽清楚，「我嗎？」

『是的！！我在之前的畢典影片看見你自彈自唱了一首歌，當下我就覺得這首主題曲非你來做不可，那首歌也是你自己做的對吧？』

「⋯對。」

『我的眼光果然沒錯！』

李霈茹使出渾身解數來說服他，『假如你能替這部電影寫出一首主題曲，相對的，我也會支付你報酬，等於買下了這首歌的授權費用與你的創作酬勞，但還是得提前告訴你，我們的經費有限所以支付的金額也不可能真的高到哪裡去，不過我們可以藉著這部電影的宣傳替你的歌曲打廣告，雖說櫻大不像外頭世界的音樂圈那麼大，可起碼你的音樂也能在櫻大嶄露頭角，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她說話林笙都能理解，只是現在還有些發愣⋯⋯

給不出答案，於是對方的邀請做了保留希望他能再考慮考慮，那天下班回到家洗完澡躺在琴房裡的圓形吊床望星空時，林笙都沒能回神。

吊床代替了沙發，練完琴的林笙很多時候都會躺在這個像巨型鳥巢的窩休息、思考、放空或作曲。

當初搬家落染天執意要擺這張吊床的決定是對的，偶爾坐在上面搖搖晃晃，能把一些煩惱都晃掉。

邊發呆還能邊擼著落天天的腦袋，直到林星星跳上吊床一腳踩在他胸口才終於回神。

林星星用小掌推著林笙的臉頰，惹得他笑了幾聲：「星星也想陪爸爸一起看星星嗎？」

「喵嗚～」

搔搔下巴、擼擼腦袋、順順毛，林笙用臉蹭著林星星的肚肚吸貓，全身心都達到了舒壓，「我們家星星又帥氣又可愛。」

林星星被碰肚子也不生氣像習慣，又伸伸腳掌推他的臉，「喵嗚～」

一人一貓玩得開心，另一狗就不高興了，但尾巴還是搖的飛快。

「汪！」

還有我！！我也要玩！！！是我先來的！！！！

落天天起身用兩手扒在床沿也想上去，動作逗得林笙大笑出聲：「對不起對不起，好好⋯爸爸只有兩隻手。」

左手擼狗、右手擼貓，這人生也算圓滿。

「玩得開心嗎？」

門口傳來聲音，林笙笑說：「還不錯。」

落染天走過來俯身親了下林笙，說：「睡覺時間到了。」

林笙抱著林星星坐起來，說：「他們今天也跟我們一起睡？」

「不行。」

落染天抬手輕輕揉了揉林笙的耳朵，指腹摩挲著他的耳窩，暗示性十足，「孩子們要睡在自己的房間，爸爸們才能培養感情啊⋯」

誘惑性犯罪。

林笙勾了唇，說：「那你得先哄好孩子啊。」

等落染天把一貓一狗都安頓好再回到琴房，一踏進去就是這副景象。

林笙撐著頭躺在鋪滿枕頭和靠枕的吊床裡，全身脱到只剩睡衣和內褲，還故意在他面前慢條斯理的一顆一顆解開釦子露出整片肌膚，對著落染天勾勾手指，「過來，我哄你睡覺。」

吊床的震盪加大，繾綣與情深糾纏於這一刻旖旎。

夫夫培養感情的時光過去，明明渾身都累明天也要上課，可是林笙卻睡不著。

「腦袋瓜在想什麼？」

落染天抱著他，大手撫在腰後輕柔的搓了搓替他按摩，輕聲說：「有要和我分享的事情嗎？」

林笙靠在他懷裡緩了一會，說：「有個影視系的學姊找我替一部電影寫歌。」

落染天一頓，隨即笑著吻了吻他的臉蛋，「老公真厲害，那你答應了嗎？」

林笙搖了頭，沒回答似若有所思。

落染天見他在顧慮什麼，便說：「能和我說說理由嗎？」

林笙想了片刻才說出口：「我是想當個音樂老師，但這件事好像沒什麼關聯。」

想是這樣想，可林笙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總是缺少了點什麼，又或是一股與之背離的感覺，取也不是捨也不是，這讓他很矛盾。

「沒事。」

落染天歪頭靠在林笙的腦袋上，打算促膝長談的陪他說話：「音樂老師從以前就是你的目標，這條路的長短也是取決於你，不管是你想專注也好，多方位嘗試也可以，我相信無論是哪一條路，它最後都會指向同個結果。」

「而且再怎麼樣⋯」落染天將掌心貼在他暖呼呼的臉蛋上，笑說：「這些全都是和音樂有關的事情啊，你不一定要做出取捨，想要就去做，順著你的心就好。」

落染天在他額頭又落下了一吻：「如果累了也沒關係，我會一直在旁邊陪著你。」

林笙許久沒給出回應，想說他可能還需要時間思考，結果落染天低頭一看⋯⋯林笙已經闔上雙眸，呼吸平穩綿長。

落染天笑了笑，低聲說：「晚安，我的小呆瓜。」

之後落染天將脫下的睡衣都蓋在林笙身上，抱著他起身回房。

⋯

自從接下這個委託，林笙異常忙碌，開始著手研究起電影的故事內容進而激發出靈感，雖然是第一次接觸，但過程比他想的要順利很多，興許是他充滿了幹勁，這首主題曲不到幾天就完成了DEMO。

「這是從你以前的曲子中挑出來的嗎？」

李霈茹對他的創作速度感到驚訝，說：「才沒幾天而已你就完成創作還錄好了？」

「是新的。」林笙將USB遞過去，說：「有需要修改的話再跟我說。」

「不不不⋯」李霈茹收下了USB，說：「論音樂的話你能單方面碾壓我們所有人這點毫無疑問，既然你提早完成了歌曲，那這幾天就可以開始選人了。」

「⋯」

選人的意思是，要找一個人來唱這首主題曲。

林笙是知道這件事的，可是對其中的一點抱持疑惑：「選人，我也要參加嗎？」

「當然啊！」李霈茹明白他在影視這領域是個新手不懂流程，「你是作曲人，自然而然也會想要找到一個適合唱這首歌的聲音吧！」

林笙當然想，畢竟是自己的創作，沒有誰可以比他更瞭解這首歌的特質。

身爲導演的李霈茹也聽過了這首曲子，第一個想法就是⋯⋯真要配得上這首歌的話，這部電影肯定得是個大作，不然就太浪費了⋯壓力山大。

選人的方式是李霈茹特地從演藝系找來的人，因為小本電影根本無法負擔起校園海選的能力。

作詞作曲林笙完全沒問題，就像吃飯一樣簡單，但是李霈茹很快就遇到了天大難題——

林笙挑人的眼光超嚴格，才幾天下來，李霈茹陪他挑到直接懷疑人生。

「剛才那個人也不行嗎？」

李霈茹把一份又一份的個人資料送進碎紙機裡，等同於淘汰，「他的嗓音和唱腔我覺得都不錯啊，以前還參加過歌唱節目有得獎欸⋯⋯不再考慮一下嗎？今天第五天了還沒人能入你的眼？」

林笙讓她陪著選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標準是他的底線，尤其牽涉到了音樂，那他就更不能降低任何一點標準，「抱歉。」

李霈茹其實在找林笙之前也有一點耳聞，周遭的同學都是這樣形容他的⋯⋯

——考試同組能直接躺平帶飛，要是有個運氣差的當到對手⋯能當場挫敗到對自己的音樂失去信心

——每個聽過的教授都笑著點頭，每個聽過的學生都哭著搖頭⋯⋯⋯⋯真的打不贏

——團體起死回生的王者，單人傳說級的魔王BOSS

——你才剛翻開一本新的樂譜準備練習，林笙連碰都沒碰過，跟你說他小時候已經彈完了

——別人還在看譜，林笙腦裡就有譜

——學長姐們又愛又恨的人物

——我們還在大二，林笙的程度老早就畢業，是因為日子過得太慢，他必須等到拿學分

——林笙的音樂性質強烈到沒有人能夠與他匹配，若是有，那對方絕對也是個怪物

還以為只是誇大其詞⋯⋯李霈茹扶額，看來這些人說的都是真，居然找了個這麼不得了的人。

其實李霈茹在人選中有聽到幾個不錯的聲音，但卻被林笙二話不說的刪除，「林笙⋯那個⋯我能問一下你的挑選標準嗎？」

林笙看著名單上被一一劃掉的姓名，說：「沒有共鳴。」

⋯共鳴？

很簡單的解釋，可李霈茹還是不太懂他的意思，「你是說⋯這些人沒辦法唱出讓人想哭的感覺嗎？」

「不是。」

林笙向後靠著椅背，看著前方投影中的電影海報，是一對男女背對背的剪影，「這部電影的故事是在描述男女主角從校園開始一路走到長大成人，年少的青澀讓他們牽手都得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約會也要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兩人懵懂無知但相知相惜，初戀的美好與深刻，最後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了愛情開花的季節，可是男方家屬卻因為兩人門當戶不對而強行拆散導致悲劇發生，一場意外讓男女主角同時忘掉了對方變成陌生人⋯⋯後來男主聽話的娶了一個和他門當戶對的女生，多年後的同學會，女主的身邊也有了孩子，直到他們看見彼此的那一眼，這段初戀早就沒了結局。」

「妳覺得愛情最好的模樣是什麼？」

李霈茹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林笙沒等她回答，自逕說：「不就是你惦記著某個人，而那個人也正在惦記著你，會牢牢把你刻在心中。」

如今，那個人卻把你遺忘了，你也忘掉過去的約定，不再記得他是你曾想長相廝守的人，只是不知為何，你的心依然會因為他而激烈的跳動。

愛上一個人似乎不難，最難的是，與他相守一輩子。

李霈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所以你覺得這些人都沒辦法唱出其中的心酸？」

「不止是這個。」

林笙轉著手中的筆，說：「比如電影需要從頭說故事到結束，而音樂是用唱的，但所有情緒的堆疊、轉折與共鳴都是相同的，情感的表達不是光靠有技巧就能唱得出來。」

「想要完美詮釋一首歌⋯」林笙雙眸沒什麼聚焦，手上的筆也停了，淡淡的說：「就必須體驗過那種痛。」

有過一次就能記住一生，永遠不會忘。

「⋯」

林笙看起來非常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態度讓李霈茹有些尷尬，「⋯會不會⋯有點太困難了？」

為了一首歌要體驗過一次電影情節嗎？

好殘忍！！

林笙回過神，發現這個話題有點太沉重，說：「不過還是有很厲害的人能不用體驗就唱得出來。」

「⋯」

但我就是找不到這麼厲害的人啊⋯⋯

就算再耗個三天三夜翻遍整個櫻大，也未必能找到一個像林笙這樣的⋯⋯

「⋯」

李霈茹熊熊恍然大悟，突然轉頭看向林笙⋯⋯

這不就是林笙嘛！

幹嘛還特地去找一個像他的人！！

林笙本人就在這裡啊！！！

「林笙！」李霈茹雙眼發出閃光，興奮的說：「要不你試試看吧！」

「⋯」

林笙愣了：「我？」

難怪都沒找到適合的人選，李霈茹總算知道怪在哪了！

比起這些人唱的，DEMO版本更好聽，而錄製的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嘛！！

「這首歌再也沒有人能比你更適合了！」

李霈茹像發現新大陸，猛力推薦：「你就錄一次看看嘛，錄個正式版本就知道你適不適合啦！」

「⋯」

寫歌是可以，但這種的林笙就會有些猶豫，「唱的話⋯我不是專業。」

「不會啦！」李霈茹不能讓到手的目標溜走，「成的話價碼再往上加一點如何！」

「⋯」

林笙絕對不是因為價碼的關係才唱的，是因為房貸，沒錯，他和落染天的家還沒正式贖回，得在能賺的時候多賺一點。

⋯反正就試一次。

敲定好人選，李霈茹總算鬆一口氣：「你打算什麼時侯錄？在哪錄？我能去旁聽嗎？說不定也能給點導演的意見。」

林笙收拾好背包，說：「這個假日，我家。」

「你家？」李霈茹還以為他會去跟演藝系借個場地來用，「你家有錄音室！！？」

「⋯」

林笙忽然意識到一般家裡是不會有錄音室的存在，「⋯嗯。」

李霈茹驚訝歸驚訝，還是抵擋不住好奇，「我能去嗎！！！？」

「⋯」

才剛說出口李霈茹就覺得不對，一個女生怎麼可以主動要求去男生家呢？

而且聽說林笙早就結婚了⋯⋯

李霈茹正要說算了，然而林笙卻很淡定的說：「行啊，如果妳不介意我老公也在場的話。」

⋯

大好天氣。

但是李霈茹現在很緊張。

跟林笙約好了時間與地點，為了不尷尬，李霈茹還特地找了副導演一起過來，是她同班的另一個女生，楊千璇。

可是來的人不是林笙，是一個司機。

兩個女生戰戰兢兢的坐在車上，只見車輛駛進一個她們從沒來過的地方，警惕的同時，車子過了第二個警衛室開到一條飄著花海的道路，壯闊的風景讓兩人一下就忘了緊張。

要不是因為林笙的關係，她們應該也不會見到櫻大第二個傳說級人物，更不會見到正在悠哉澆著花園藝的落染天。

「⋯」

還穿著拖鞋。

落染天見人都來了，便收好工具往大門那走，和兩個女生打了招呼：「妳們好。」

李霈茹和楊千璇立正站好，說：「您好！今天要打擾你們了！！」

落染天點了頭，對站在車旁邊的阿凱說：「我今天不進公司，有事就叫他們打電話。」

領著兩個女生進門，落染天對還在庭院裡狂奔玩耍的落天天喊：「天天，回家了。」

落天天繞了幾圈還不想回家，但是看見落染天身後的兩個人，他又興奮的奔過來轉圈圈，「汪！」

兩個女生見到落天天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或是緩解了點緊張，李霈茹說：「哇～你們家還有養狗狗啊！好可愛！！」

落染天不咸不淡的應了聲，蹲下將落天天整隻大狗抓過來擦腳，「乖點，不然不帶你去找爸爸。」

落天天不服氣了，立馬回嘴：「汪！！」

你這人怎麼能這樣！你不能阻擋我去找把拔！！我會告狀的！！！

總算進了家門，落天天開心的往大漢堡那衝，裡頭有著一團黑在舒服的睡覺，小尾巴都掉出了漢堡外。

落天天哪裡都舔，拼命舔瘋狂舔，終於把林星星給吵醒了，迅速揮去憤怒的一拳正中目標，落天天也因此嗷了一聲。

長這麼大隻還是一臉蠢樣，笨狗

兩個女生愣在原地，落染天走去蹲下揉了揉林星星的腦袋，「星星有睡飽嗎？」

林星星半瞇著眼，極度慵懶：「喵嗚～」

落染天將他抱在身上順毛，說：「我們換個地方睡。」

落天天吃過一次鱉所以乖乖的跟在後頭，落染天按了電梯示意兩個女生要上樓。

李霈茹和楊千璇驚呆了，從司機到兩個警衛室到花海路到庭院到現在的電梯⋯⋯⋯這是什麼天堂級別的豪宅！！！

真正讓兩個女生震驚的，是在她們踏入六樓的那一秒。

電梯門打開就能聽見鋼琴聲，在走進去前本來吵鬧的落天天也自動安靜下來，落染天則是示意兩位女生先別出聲，然後站在房門口看著坐在鋼琴前的那道身影。

偌大的穹頂如城堡般的房間，裡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樂器，鋼琴、小提琴、吉他、爵士鼓⋯⋯簡直像個展示間。

在這個家見過的所有東西都讓兩個女生嘆為觀止，刷新眼界，這實在太扯了⋯⋯

一曲畢。

在林笙睜開眼睛要動筆記譜的時候，旁邊已經有顆毛茸茸的腦袋探了出來——

「汪！」

落天天趴在林笙大腿討摸，可愛的模樣讓他不禁笑了笑，也伸手揉了一把，「天天散步好玩嗎？」

「汪！」

落染天將林星星放在地板讓他自由走動，提醒說：「學姊們都來了。」

「不不不不不不⋯⋯」

兩個女生嗓子一下提到了腦門，狂擺著手說：「不用叫學姊，不用不用⋯真的不用⋯⋯隨便叫就好了！」

我們怕是擔當不起！！！

幾句寒暄之後就進入主題，落染天坐在吊床看書，林星星跳到落地窗邊的專屬小床上面曬太陽睡覺，落天天就負責在林笙旁邊站衛兵，另外三個則是如火如荼的討論錄音的事情。

林笙拉開間隔用的木板門，一間隱藏錄音室便呈現在女生們面前，裡頭的設備齊全，電腦音響控制台一應俱全，她們都已經驚到麻木。

校草夫夫平凡簡單的生活，是她們普通人無法體會的。

不過兩個女生對這裡的機器都很陌生，於是只能叫落染天來幫忙，在林笙進錄音室戴好耳機的時候對落染天比了個OK。

當林笙一開口，李霈茹心想⋯發了。

一旁的楊千璇也不自覺捂住了嘴，很快就被林笙的歌聲給吸引。

從初識的陌生、相識的好奇到逐漸靠近對方的小心翼翼，確認過心意的喜悅與第一次的觸碰，初戀的絢爛到消逝的火花，隨著旋律迎來的是離別之痛，放開那隻握不住的手，讓最心愛的人跌落深淵，把自己關入牢籠，困在那一年夏天———

如果李霈茹在前幾天還不懂林笙的意思，那此時此刻，她真的明白了，所謂的共鳴。

那些風評也真不是空穴來風而已，林笙⋯讓她感到害怕。

楊千璇忍不住撞了下李霈茹，小小聲的說：「天啊⋯我起雞皮疙瘩了！」

李霈茹的內心多了一絲沉重，「⋯我們⋯得更加努力了⋯⋯」

是場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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