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眠人 - (卷二)靈魂連結__惡夢開端

「你到底想要幹嘛？」楊旬入了元靖的身，就得肩負起保護這身軀的責任。

「王爺，我在做該做的事。」瀾儀並不打算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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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大響響的拍了一聲書案，力道之大，門外頭的幾雙耳朵也聾了半晌。

「你這是在玩火自焚！立刻給我停手。」元靖往瀾儀的身上丟了一包藥材。瀾儀好不容易獲得了幫皇后診脈配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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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瀾儀果真不負所望，善用南朝醫女的身分，把大皇子元煒的心症慢慢連根拔起，為的就是要靠攏皇后，讓皇后信任於她。

元靖何嘗不知，但皇后是怎樣的人物，豈容一個身分不正的小醫女把玩於手中，如被查到瀾儀的真實身分，他們全部的人都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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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暗中在監視我？」瀾儀看了看昨日從太醫院抓來的這包藥材，心中不免有點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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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知道你入宮之心沒這麼單純，但我不知道你實在是蠢得可以！」元靖並沒有絲毫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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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也視皇后為眼中釘，我幫你除去，不是很好嗎？」

「你這樣會害到梁爽跟允飛，你知道嗎？」

「不會的，這藥材裡的慢毒，一般太醫絕對切不出來的，等發現時已為時已晚，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不能容許一點點風險，尤其你已露臉，他們就會懷疑到你身上。」元靖的確看不出來，但楊旬可以，在現代醫學中早有記載相生相剋的中藥醫理。

「無憑無據，何來懷疑？更何況我治好了大皇子的心症，如我有二心，我大可先殺了大皇子。」

「皇后從來都不是有恩必報之人，她寧可錯殺，也絕不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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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儀無語，只是淚眼婆娑看著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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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並非鐵石心腸，態度也稍稍放軟。

「妳是當年趙藥王的女兒，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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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儀眼眸微啟，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當年，我爹爹在御醫中位居第二，御醫之首則是婆婆，他們深受皇帝重用，而那一年，皇帝迎娶皇后，但皇后的肚皮一直毫無動靜，所以就把我爹爹跟婆婆叫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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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芳華院的那一刻起，惡夢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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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您的身子…。」

「說。」聽到支吾的口氣，躺在床簾後的皇后也急了立刻起身。

「您的癸水是否不準？來時常滴滴答答，起不了頭也收不了尾。」藥王婆婆當年正值顛峰，收了脈，謙恭的回答。

「是。會如何？我能有子嗣嗎？」皇后雖羞恥，但也不得不低聲詢問。

「可以的，皇后請放心，調理半年，大有成效，只是…」

「沒關係！你說。」

「懷易，保難。」藥王婆婆特意小聲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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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下去，之後本宮每月診脈都改由藥王母子兩人行之。」皇后當時二八年華，天真的她認為只要懷上了，保住根本不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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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藥王母子絲毫不敢怠慢，半年來兢兢業業，加上神手妙醫華陀再世的醫術，果真，不出半年，皇后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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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新皇登基，這可是北朝宮的第一件大喜事，皇后集莫大恩寵於一身，身邊的婢女增加了一倍之多，芳華宮更是張燈結綵，好不奢華，皇帝更是找來阿寒部母族最頂尖的廚娘專膳，連藥王母子也直接住進宮內別院，方便招喚診脈，說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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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胎的前三個月，是妊娠最不穩的時候，皇后當然事事小心，盡量能躺就不坐，能坐就不站，她認為忍過了這十個月，人生從此順遂，母族在當朝勢力更為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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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快來！」寅時，芳華宮只剩下兩名守門的女婢，其他都悄然無聲。

皇后的聲音氣若游絲，一直不見來人。

「救命！」皇后腹部使力的用力喊人，這麼一用力，下體突然間流出一陣溫熱黏稠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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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婢們開始大喊，芳華宮大亮，夜半淒聲，劃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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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步步維艱想護住胎兒，為什麼？為什麼？」皇后臥床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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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藥王母子搶救到天明，卻只救活了母親，孩兒卻沒了。

藥王母子跪地嗑頭，自責醫術不精，請皇后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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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阿寒部族的長公主，越清瑤，初來宮中仍是一朵純白綻蓮，汙泥沾不上她的一點兒邊，一點點任性，一些些驕縱，但待人是溫和謙恭，明理黑白，這是她來到北朝後染到的第一點黑，很黑，但還是有個縫兒透出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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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黑變不成白，只有不斷暈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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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點黑，是母族的威逼。越清瑤與母親關係極好，母親雖貴為阿寒后，但父親並不愛憐，如今女兒流產了，這壓力自然也灌到了母親的頭上，越清瑤自知只有自己在北朝宮中勢力紮穩，才有能力保護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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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產後的調理並不折磨，折磨的是心情上的忐忑，藥王母子一直在宮中伺候著，也表明皇后身體仍能受孕，只要放寬心，緣份自來。但盼了盼，等了等，等不到肚子裡的喜訊，卻意外收到阿寒后快馬加鞭的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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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兒，你父皇已準備送越清雅前來北朝和親，切記勿爭勿鬥，和平相處，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千萬別犯急，身體要緊。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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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雅是阿寒部族的二公主，是越清瑤同父異母的妹妹，由尚夫人所出，而這尚夫人深受阿寒王喜愛，一直覬覦阿寒后位，如果越清雅搶在皇后前懷孕，想必北朝與阿寒部落的權位將同時豬羊變色，母女同時被廢后，成為舉世笑柄，她們從此無法抬頭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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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有什麼方法，能讓本宮快速受孕？」

「皇后，這事急不得急不得阿！」

「本宮沒有時間了，如有偏方，請藥王傳授。」

「這…」藥王母子其實相當清楚越清瑤的急迫，雖有辦法，但並不道德。

「只要你們盡全力保我生育平安，你們想歸隱家鄉，本宮絕對放行。」藥王婆婆資歷屆三朝，早已厭倦了宮中爾虞我詐的日子，聽到皇后願意力保，心動不已。

「皇后，女子受孕乃天經地義，如因外力介入，實屬巨大風險，恕臣拒絕。」醫者父母心，藥王婆婆仍舊咬著牙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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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撇撇頭，叫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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