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常歌同人］CP向 - ［莫白莫］噩夢與安撫

從此抱梗（2.噩夢與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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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莫，無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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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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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樓商船的客房中，白牙從床舖竄起，額頭冒著冷汗，用手捂住嘴，防止自己的驚呼聲吵醒船上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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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羅倫斯，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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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以正常頻率呼吸以後，轉頭看向床頭櫃上的時鐘，看到它顯示著2時30分時，他煩燥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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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還得到鐵嵐城回報......但作了那種夢誰還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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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回床上，試著讓自己睡著，但不管數了幾隻羊，他的思緒總會因為剛剛的那場夢，飄到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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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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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棄般地把棉被掀到床上坐起身，無視襲來的暈眩感站起身子，沒有多加整理自己就走到了房門口，最後撇了一眼讀著整點3時的床頭鐘，拖著自己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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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地是紅樓的茶水間，紅樓的船長已經讓他把這裡當作家了，所以他想說喝點熱水也許能讓他有些睏意，待他走到茶水間後才發現，船上醒著的不只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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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著啊。」

李莫聽到人聲後從飲水機轉頭看向白牙，神情透露出還有些恍惚的驚詫，眼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他用還未完全清醒的聲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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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睡不著？」

「我想說喝點熱的應該有幫助......你呢？」

「......突然醒來後睡不著，跟你一樣想來這喝點東西......」

待李莫盛完水之後，他坐到了茶水間的桌子旁，白牙走向櫃子，拿出還算乾凈的杯子，盛了水後坐在李莫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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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他們不約而同的只啜了幾口水，之後就任它們放涼。他們低著頭，眼光對著桌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時不時抬頭看看對方，看那憔悴的神情就知道把對方吵醒的原因肯定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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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覺上過了永恒，實際上才幾分鐘後，李莫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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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喝吧，放涼了就沒效果了。」

「你還不是一樣，是要撐到幾點？」

又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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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李莫說道，語調混了些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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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了？」

「你......應該不是突然起來的吧？是被什麼不好的東西吵醒的...」

「你又知道了？」

「如果你是突然醒來的，你早該喝完水回房睡覺了，但你留在這裡，好像不想回去。而且你的表情很難看......」

「呵、你是什麼偵探嗎？我還要你分析啦？」

「......抬頭，看著我。」

白牙雖然有些不想，但他已經沒力氣和他繼續爭下去了，只能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和他同樣筋疲力盡但清澈的雙眼，那雙眼審視著他的表情和姿態，眼神愈發顯得擔憂，終於，他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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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噩夢了吧？」

「......你很肯定啊？」

「小時候還在鳶家時，大魁有時候也會在三更半夜被噩夢吵醒，他雖然都很小心怕吵醒我，但我的親衛受苦......怎能不管？」

李莫露出了帶有一些哀傷的微笑，他雖說已經對大魁的逝去釋懷了，也知道大魁已經回歸瀛海日照了，他理解了，但胸中的空洞就像汜的波動一樣，時不時泛起陣陣漣漪，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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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還是會衝到他的房間關心他，那時他的表情跟現在的你很像，蹙緊眉頭、雙眼無神、表情麻木......我幫不了多少，只能陪著他，聽他講述夢的內容，大多數是龍脈衝突時的事。」

「喔......」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說給我聽聽吧，一直悶著是對自己的折磨。」

「......」

雖說疲憊充斥著李莫，但一看到眼前救了他兩次、討厭依靠別人的軍士，他就想盡力扶他一把，就像之前他還在收容所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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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反正就算我不說你也一定會纏著我不放吧？」

「......我會很擔心。」

「是喔？唉......問一下，船上有酒嗎？」

「這什麼問題，當然沒有啊。」

「呵、我想也是，只是如果有酒的話，說這種事會簡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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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無力地笑了一聲後，表情透露出極度的疲憊感，他用表面麻木實則暗潮洶湧的聲音開始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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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其實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你應該知道了吧？我在衝突時是為星環自由戰線打仗的，在戰亂中，我們一起打仗、互相扶持，成了血濃於水的同胞、生死與共的戰友，他們成了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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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出這些往事時，白牙想起以前身旁的戰友圍著篝火互相取暖的情景、想起他們對未來的期望，眼中的陰霾愈發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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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莫沒有吭聲，只是耐心的聽著，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使白牙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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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到我好不容易結交的家人倒在戰場上，丟下武器盡全力幫他急救還是沒了氣息。在那20年裡，這樣的戲碼不停上演......」

「......在衝突後那一年是最糟的，每天都會夢到同樣的情景，我的同胞們在戰場上一一死去、我什麼都做不了、身旁開始出現他們的聲音，說『為什麼是你活著』『為什麼沒有救我』之類的話、然後拿槍射穿了我的頭...之前還有白幫的人幫我緩一下，但之後他們也加入了指責我的行列......衝突後幾年雖然頻率沒那麼高了，但有時還是會出現，剛剛的噩夢就是。」

白牙說完之後面無表情的看著桌面，像是在回避李莫的眼神似的，而李莫知曉了這些後只能睜大眼睛，就跟他聽大魁的故事一樣，無法想像白牙經歷過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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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想像失去如此多重要之人的痛苦......」

「久而久之就習慣了，就算再痛還是得走下去啊，況且......我跟他們發過誓，會連著他們的份活下去。」

「......感謝你決定活下去。」

「啊？為什麼？」

「因為你決定活著，所以我有幸遇到了你...所以感謝你的決定。」

「......呵，我還認為遇到你是我八輩子修來的霉運勒。」

白牙雖然嘴上虧著他，心裡深處卻也感謝著他，感謝李莫沒在他失去一切之時作出最後一擊、在他進收容所無依無靠時和他來信，但這些感謝到入土為止大概都不會被白牙說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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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緩和了下來，白牙喝了幾口已經冷卻的開水，李莫卻遲遲未碰他的杯子，好像也揣著什麼心事，白牙觀察了他許久，開口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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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勒？」

「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表情跟我一樣臭，如果按你剛剛的邏輯看，你也是因為作了噩夢才一直留在這裡，不是嗎？」

「我......」

「你都聽完我的長篇大論了，我倒也想聽聽你會夢到什麼鬼東西。」

李莫聽罷，蹙緊了眉頭，與白牙麻木的表情不同，他的臉上透露著恐懼和擔憂，好像害怕著某種威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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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什麼......跟你相比這根本只是我自己想太多......」

「安啦，你怕什麼就說出來，我不會笑你的。」

這時的白牙一反常態的認真，好像真的有把李莫的恐懼當一回事，這態度讓李莫放下了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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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吧？一年前的瀛海刺客......」

一聽到刺客二字，白牙的原本放鬆的肩膀立刻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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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啊......想忘也忘不了，啊他不是被爆破大師李莫炸死了？」

「嗯，應該是這樣沒錯，那之後就再也沒看過他了，但我還是會夢到......哪一天他突然出現，像殺了大魁一樣，殺了艾妲和菈米亞......他說都是我把她們拖下水......如果我像鳶家期望的、乖乖去死的話就不會有這種結果......」

在講述這段夢時，李莫的頭緩緩的低了下去、表情漸漸變得不安，那場夢中，失去歸屬和家人的痛太真，他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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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明明就想拯救家族......卻連保護紅樓都做不好......」

「......喂，小鬼，抬頭看我。」

白牙的雙眼閃著堅定的微光，就像兩把經淬鍊後尖銳無比的白刃，切斷了他的所有思緒，讓他的頭腦一片空白，只能專注在白牙的話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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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你夢到這東西就表示你很想變強保護紅樓，對吧？......你已經盡力了，之前你被抓被打時，也沒有招出紅樓的名字......這些夢是一定會有的，最重要的是在夢醒之後你能接受現實，並肯定自己的力量。不要太自卑了，你會發現原來自己也沒想像中那麼爛。」

李莫呆呆看著白牙的眼睛，耳朵聽著白牙的建言，讓他想起過去每個對他伸出援手的貴人，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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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

「嘖，又沒什麼，只是分享一下經驗而已......」

白牙不好意思地說道，抓了抓後頸。那一瞬間，李莫看來就像他的同胞一般，帶著恐懼和對未來的不安，所以他就如安慰同胞般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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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放下心中壓著的大石頭之後，他們坐在那裡談天說笑，暫時忘記了現實的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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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隊......他們還好嗎？」

「你是說之前想打死你的那群傢夥嗎？他們其實不算壞...之後我好好的訓了他們，告訴他們別把人往死裡打，畢竟人死了就沒法套情報了。」

「......說得是呢。」

「你勒？作為紅樓商船隊唯一的男人很難吧？」

「嗯......但她們是我的恩人，為她們做牛做馬是應該的。」

「就算有好幾次差點死掉也是？」

「嗯。」

「忠誠得像條狗啊......」

「她們可是救了我的命，我會窮盡一生回報......當然我也會回報你的。」

「我？我又沒做什麼...」

「你也救了我的命，還不只一次，當然不能忘恩負義。」

「......好好，隨你怎麼說吧，我就看你要怎麼報恩......」

過了不知道多久後，李莫看了看牆上顯示著4：30的時鐘，再看看他們在談話中早就見底的杯子，覺得是時候休息了，和白牙收拾好桌面後走到了茶水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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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陪我，我覺得我應該睡得著了。」

「哦，談了這麼久啊......也是，明天還會累得像條狗一樣......剛剛發生的事你可別說出去啊。」

「知道了，我守口如瓶。」

他們在回房前又對上了對方的眼，一秒、兩秒、三秒...好像想說什麼但不知如何表達，最後，李莫露出了一抹真誠的、充滿感恩的笑容後就回房了，看得白牙有些晃眼，直到他回到客房躺在床上陷入無夢的睡眠時，他的腦內還是充斥著李莫剛剛的話語和最後露出的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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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他們都睡得異常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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