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荀·無行】 - 染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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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有過，這個景象。

彼此只隔一點距離，所以時常相約前去書院。

荀彧抱著書籍，背著小小的行囊，走至郭嘉的家門前，提高音量道。

「伯母——我是荀彧，來跟郭嘉去書院啦——」

雖然總是這麼喊，但來應門的永遠不是郭嘉的母親。他看見一個小身影，蹦跳的開啟門扉，元氣飽滿的和屋內人道別，笑容滿面的抬頭看著荀彧。

「彧哥哥！」

「乖，等先生放學了，咱們去潁川那裡逛逛麼？」

他笑說。對方總是這麼可愛。

「哇！就嘉嘉和你嗎！」

「彧並沒有邀約他人。」

「太好啦——！彧哥哥請吃糖！請吃糖！」

他拍拍他的小手，跳著向前行，不忘唸著想吃的東西，讓荀彧微笑的，嘆氣。

說不定就是自己害著了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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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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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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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逛了很久，至戌時仍未歸宅。

荀彧並不擔心會遭受責罰，他特意選了父母復命之日，商談了自己會在外讀書，難得求來的幾天自由。想了想又瞥向正在舔著糖餅的孩子，不由得的問話。

「嘉嘉，伯母身體可安好？還需要讓大夫看看麼？」

他頓住動作，因髮絲尚未修剪，荀彧未能見著他突然陰沉的面容。

「呀哈哈，娘還好，天天陪嘉嘉習字呢，應該還不需要麻煩彧哥哥的！」

用了一貫的輕笑回覆，荀彧沒有任何的起疑，對他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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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嘉嘉也得顧好自己的身子，入冬了需多添加衣物，否則，我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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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哥哥最好啦，最喜歡彧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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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滿甜膩的雙手環住荀彧的腰身，他摸摸郭嘉的頭，催促他趕緊回家看看郭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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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實在在沒有察覺，郭嘉的身子早已開始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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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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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月後，同樣的喊話正重複在郭家府。

不過今日這次稍稍晚了些，郭嘉才踏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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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哥哥。」

「嘉嘉，伯母身體好嗎？今天你有些晚了呢。」

郭嘉咧起好看的笑容後，嘟嘴抱怨：「今天娘說過年得換件新衣，所以被娘拉著試了幾件衣服！」

「啊，是呀，過年了。那明日我來送一件新衣給嘉嘉穿，好嗎？」

孩子高興的用力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學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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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哥哥快點——要被先生罵啦——」

「怎麼能先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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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在後面的荀彧，也依然沒有注意到郭嘉的唇已被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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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知道郭伯母逝世，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

他立刻去了郭府拜訪輓悼，卻無人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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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好多小地方都透漏了訊息。

知道這講明著什麼。

知道自己多麼被重視。

知道了很多，也悔恨了很多。

下誓學會察言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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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了。

返回自家的路上，他知道郭嘉之後會做什麼。

只要時光流逝，只要看著潁川持續流淌就好。

一切會恢復原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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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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