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有「如果」》 - Chap.17 - 雨落河川化漣漪

原來她根本無須作出抉擇。

一切的內心掙扎都只是煩惱自尋，她的未來，原來早就已經寫定：沒有未來的夏雨音闖進古川漣的過去，漣便會錯失考進藝術系的良機，也不可能在三年後的作品展上和雨音相遇。

兩人的命運層層疊疊、環環相扣，誰錯過了誰都不可能成就今天的自己。就好比兩人的名字：雨落河川化漣漪，點點無痕，滴滴成圈，誰也分不開彼此。

不論過去、現在或未來，夏雨音和古川漣之間都有著化不開的牽絆。

雨音瞄瞄腕錶，現在趕回校都快十二點了，石原光還會在嗎？

原以為回到過去是為著解開那個塵封的心結，好好的做個交代；沒想到命運安排她回來，竟是為了鋪陳她和漣未來的相遇。如此一來，還有必要赴石原光的約嗎？

還是走一趟吧。要是人去樓空，那她便可以安心回到未來，回到漣身邊。

然而命運，總喜歡作弄人。

在那家地圖上沒有任何記錄的神秘實驗室內，復仇研究員 Nicky 拍案驚奇：「原來夏雨音早就在古川漣生命中扮演著如此重要的角色？這安排也太有心思了！可是不對，要是為她作出了這樣的安排，那你的忒修斯悖論研究題目便不可能成立 ── 她根本沒有選擇的必要。」

坐在一旁的願望研究員 Marco 默默呷著熱可可，擺出一副吃瓜群眾的表情。

Lucifer 倒毫不掩飾他的幸災樂禍，盡情調侃 Caelus：「你又被 Chronos* 擺了一道吧。」

Nicky 納罕，「時間管理局的那個 Chronos？」

「除了他還有誰？」Caelus 嗤之以鼻，「竟然利用我來助他修正時空脈衝干擾！」

Marco 提醒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Nicky 茅塞頓開，「所以那不是你的安排，而是 Chronos 的精心策劃，設計讓你主動將夏雨音送返過去？」

Lucifer 猜測：「夏雨音這個檔案，恐怕也是 Chronos 推薦給你的吧，你也太好說話了。」

「可是按照目前的發展，該不會出現 Caelus 當初描述的那個平行時空吧。」Nicky 大惑不解。

「不，我以天王星的 AI 演算法模擬運算過，系統甚至仔細推算出夏雨音將會在今天分裂出兩個未來 ──」Caelus 說著說著恍然大悟。

Nicky 剛才那番話提醒了 Caelus：夏雨音無須作出抉擇，所以分裂時空的根本不是她！

就好比雨音回到過去有著編織未來的使命，Caelus 啟動夏雨音這個「愛情選擇題」也自有他的職責。這一刻，Caelus 終於明白時間管理局到底在盤算些甚麼，不禁悻悻然。

「不急，答案很快便要揭曉。」Marco 回頭，發現 Caelus 已不見影蹤。

Lucifer 笑笑指向監察屏幕，「他大概忙於善後吧。」

畫面內，雨音的腳步隨她發現石原光正垂頭喪氣地離開而打住。

他……從十點鐘一直等到現在才離開？那應該是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告訴她吧？那番話，她當真已作好心理準備聽？

雨音躊躇了，她能狠心拒絕眼前的他嗎？有這個必要嗎？

十七歲那一年，她因抱恙而失約；五年後的今日，她在光與漣之間毫無懸念地選擇了漣而赴不成約。也許，失約從一開始便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過去的早已過去，何必巴巴的跑到過去再往他心上插一刀？

雨音轉身，掏出了減壓魔方。

「夏雨音！」身後傳來石原光聲嘶力竭的呼喚。

雨音回頭，只見迎面而來一輛大卡車，石原光整個人沒入刺眼的白光之中……

再次睜眼，雨音已回到 2021 年的屏山天水圍公共圖書館。眼前的悠希正死命按升降機的求助鈴。

怎麼會是悠希？和雨音一起被困的不是石原光嗎？為何竟會換成了悠希？難道這次回到過去，雨音又改變了些甚麼？

*註解：Chronos 乃古希臘神話裏的一位原始神，專司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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