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點》徵稿 II：離開 - 離開，或者永遠不會離開

「叻叻叻叻。」

這是妳的笑聲，每次看見妳空缺的位置，我總想起那個聲音。

妳離開了，不再回來了。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VHFtITzZ

我在安放妳骨灰罈的櫃子前，櫃門大大地敞開，我呆愣了幾秒。

師父說，他對著每一個人說，每一個人可以跟她說說話，但要說恭賀的話、恭喜的話，因為她住新家。

離開此生的新家。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NElGCDdN

岳父特地為了妳，買了一個臨海、有窗的塔外，他們說，妳生前最喜歡海邊。

「這樣，她就能夠每天看到海了。」岳父說。

妳的骨灰罈邊，安放的是我的妻子，妳的女兒，為妳所推砌的永生花。

而作百日的時候，師姊說，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我的妻子。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KL5il4KM

或許妳也見到了，每幾天，她就會看著妳生前跟她的通訊軟體歷史紀錄，那些因為妳不嫻熟打字而錄的語音訊息，她一邊笑著，而大多數哭著。

她說，可惜妳進入網路時代的時間太少，所以殘留的訊息與圖片紀錄，不夠豐富。那些對話內容，多的是妳在語音訊息裡，說今晚要給兒孫買些什麼吃，或者女兒我們今天叫外送好不好。

妳想到的，永遠都是別人。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3K7mHiaQ

她也開始一字一句的紀錄，自從妳得知患病的這270天內，她的心路歷程。

一邊打著、一邊哭著。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e5w5rRN3

當醫生宣判，骨髓移植失敗，而妳的身體已經不再適合任何侵入性治療時，她問了醫生，「我媽媽剩下多少時間。」

「最多三周。我是指……能夠清醒的時候。」

「我要回家。」妳說。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dx7PBYmx

我還記得在醫院病榻前，那時候妳的狀況還沒有這麼糟糕，妳說，妳的此生已經沒有遺憾，兒子女兒都已經結婚，兒子甚至生了三個孫女，妳望著我，對我說，「我的女兒也嫁得很好。」

但我沒有說出口的是，我擔心不能給她、妳的女兒、更好的人生。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DjwEOStr

最後一天，其他人告訴我，不知怎地，量不到血氧，而我脫下我的心率手錶，套在了妳的手上。

123、125、128、144……再來則是98、96、92、81、70……

最後就量不到了。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M5fBnG83

電話裡，醫生說，那麼可能，只剩下不到2天了。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6AJQ7K5A

1小時，妳就離開了，而我那時候卻在返家路上，我梳洗一下，又回到了妳身邊。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GzxehHqM

我靜靜地望著妳。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OmwvlT8V

在家裡，最後的時光，我見著妳。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SwlyrBrk

師父說，妳住新家了，要說恭喜的話。

我悄悄地輕聲地說，我會照顧好妳的女兒，希望妳並不後悔說，妳的女兒嫁得很好。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MmRlaNcg

家裡，妳有固定的座位，那是妳們家族都知道的位置，那個位置，除了妳兒子跟她白目的三個女兒外，基本上我們是不碰的，因為我們以為那是妳的位子。

但最後我終於明白，或許妳希望我們忘了妳，因為如果一直把妳放在心上，那麼所有人或許都再也走不出來。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oMojVJGG

因為妳永遠只想到別人，而忘了妳自己，所以才會這麼晚發現患病的事實，僅僅以為疲勞罷了，就此延誤就醫。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Hb4jNY5A

妳走了，妳離開了。

最後，妳會離開，但也許永遠不會離開。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G7DdXFif

我說，永別了。

4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IqeDzBua

我會照顧好妳的女兒，請妳千萬別掛心。

ns216.73.216.190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