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不是人 - MENTAL 14：男廁奇遇

　　這也是我第一次獨個兒待在學校的男洗手間裡。

　　在六個廁格中我隨便推門進了一個。

　　坦白說，當時只有一年級而又懂得事後好好清潔自己的沒幾人。記得幼稚園時也曾經看到過有同學們因拉肚子而哭哭鬧鬧，老師便會陪同該同學上廁所及幫忙善後。至於我，可能平時被外婆無視得夠久而變得比平常小孩來得獨立。但就是這一次，我的內心深處好像有點怪怪又有點毛毛的。後來，我才發現這種感覺叫「預感」。

　　當然，這是後話。

　　我努力地集中精神將大事快速辦完，正想找衛生紙將大事劃上句號卻如同爛透了的笑片一樣，我這格居然沒有衛生紙！

　　天呀！沒有衛生紙！

　　正當苦惱是不是要先穿上褲子走到隔壁棚看看有沒有衛生紙之時，奇蹟就出現了！

　　「小朋友~~不用怕~~廁紙在這裡啊啊啊~~~~」

　　我首先聽到的是一把似有若無、輕輕忽忽又帶著回音的女聲。

　　第一刻，依然單純的我只意會到對方可能只是個女校工？

　　然後我就看到從我頭頂上方垂下了一串長長的白色衛生紙，我也來不及去懷疑或猶疑就已經隨口說了聲「謝謝」後就快速一拉一撕下將屁股之間的急事完成，穿好褲子，沖廁，洗手，快速從三樓跑回位處一樓的課室。

　　回到課室後，老師已在，老師也非常配合地只看我一眼就繼續在教書，而我也快速地以眼神向司徒真表達了謝意。奇怪是，司徒真卻向我翻了個白眼。

　　她為何要向我翻白眼呀？

　　我又做錯了什麼讓她不爽？

　　難道她不滿意我不聽她話去了三樓男廁？

　　三樓男廁又有什麼不能去？

　　第二節小息到來，我鼓起勇氣跟隨著司徒真的步伐，想跟她再說聲謝謝。

　　「司徒同學…」我說。

　　「如果要跟我說謝謝就不用了。你留來跟別人繼續說謝謝啦。」她頭也不回地說。

　　「司徒同學，妳生我氣，是嗎？」我繼續緊跟其後。

　　「我沒有生氣，只是怪你太笨。」她依然沒停步向前走。

　　「司徒同學，我一直都想問妳為何要說我笨？」

　　「笨就是笨，沒得解釋的。」

　　「司徒同學，請妳不要討厭我。我…我真的不是大話精…我當時真的有在電視裡看過小波的…只是…我不明白為何其他同學都看不到。」我卯足全力地向她解釋。

　　「你不用再跟我說太多，我也不會去跟別人說你是大話精，但你也不要再傻傻的，快將那些能說的與不能說的分開掉。」她突然回頭看向我說。

　　「能說與不能說？」我被她突然回頭時的牛角辮掃了一臉。

　　「你再不明白，就會變壞事的。唉…好吧。我問你，你剛才去三樓男廁有沒有發生怪事？」她叉腰問。

　　「剛…剛才…」一想起中途沒衛生紙的尷尬情況，我就不想說太多，於是我唯有隨意向司徒真胡亂地回了句：「沒什麼。」

　　「唔。還懂裝沒事的你還有救。」

　　「妳又在說什麼有救了？我不明白？」

　　「任何事都不要看太真太上心才可以像個普通人生活下去。」

　　現在再回想起來，司徒真絕不平凡，當時只有一年級生的她為何會懂說這番話？後來，我才知道這句話是別人教導她的。而她的這番話也完全變成了我日後的人生寫照。

　　為了自保，任何事不要看太真太上心才可以像個普通人生活下去…

　　應該說謊的時候，就要說謊。

　　應該無視的時候，就要無視。

　　然而，我卻一度選擇了變蠢後的生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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