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斯首部曲：地下人莊 - 第四十一章瘟疫

草原上的道路，一匹馬載著兩個身影走在荒無人烟的地方。

「你想停下來休息嗎？」瓦倫迪扭頭。

「不用，我不累。」男人無所謂的看著遠處，雖然這麼說，但對方還是停下來沒有繼續走。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他下馬。「況且之後就不一定有地方落腳了。」

「喔。」查爾斯看著眼前之人，前幾天在木屋門口的吻還是讓他難以忘懷。「在你眼裡我是什麼？」

中尉撇了一眼他，低頭繼續把東西拿出馬背上的袋子。「你自己最清楚。」3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WS37suGl

「我想聽你說。」看似任性的話語卻透露出一絲警惕。

「認識了十六年的同事。」

「還有呢？」

「快下來，別鬧了。」他走進洞窟。

查爾斯沒有說話，下來幫忙栓坐騎。

傍晚後的夜晚很快降臨，瓦倫迪升起了火。

「你既然不是真的想傷害我為什麼還要綁走我？」大隊長抱著腿。

「我們全村的希望就是我，如果我不這麼做就沒有任何機會救出他們。」男人盯著火光放空。「我就不應該相信阿斯卡士兵那種垃圾。」

查爾斯挪到他旁邊，掀開領子露出一條還未痊癒的傷口。

「我不想看。」對方撇過頭。

「我要你看的是這個。」他指著下顎關節處上的黑疤。「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3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LSKyCD6z

「燒傷？」

「我之前用刀子割的，之後用鐵絲縫起來。」

「為什麼自殺？」瓦倫迪皺眉。

「我母親被父親賣給了別國當妓女。」

「這需要自殺嗎？」

「因為下一個就是我和姊姊。」男人那雙銅色的眼睛和他父親如出一徹，他甚至曾經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我姊姊拿了把刀告訴我她死了之後就換我，千萬不能被抓到。」

「可你還是被抓到了，對吧。」

「是，我還是被抓到了，但由於我的身體缺陷賣不到好價錢，沒人要買我，我被丟回去自生自滅，我為了生存只好來當兵。」

「在我眼裡那不是缺陷。」瓦倫迪心軟了，一把拉過對方。「那是屬於你的印記。」

兩人纏在一起，查爾斯依偎在對方溫暖的懷裡。

「我很抱歉對你做了那種事。」

「我可以當成一種享受。」大隊長故意說道。

「不，你得忘記。」兩人都笑了，接著吻上雙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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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太陽掛在高空，一個人影站在那伸懶腰。

「走了嗎？」洞窟有顆腦袋探出來。

「嗯。」

「現在幾點？」

瓦倫迪看了眼懷錶。「六點。」

兩人整理完東西上馬，沿路風景毫無變化，查爾斯無聊的發呆。

走了好一段路，他們經過了一個偏僻的村落。

出於好奇，士兵們繞道到村落門口，裡面的人一看到他們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撲過來，嚇得後者力刻拉馬後退。

「等等，冷靜各位。」瓦倫迪努力控制受驚嚇的坐騎。

「你們是士兵吧，我們村落快死光人了。」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請問怎麼了嗎？」

「不知道，大家都生病了，好多人都死了。」

「生病？」聽到這個詞的兩個長官不禁又倒退幾步，要是染上再帶回兵營不就全軍覆沒了。

但身為軍官，他們還是硬著頭皮進入村子。

破舊的木屋看起來弱不禁風，大雨一來就能滅頂了，骯髒的環境充斥著一股惡臭，四處飛滿蒼蠅。

在如此壞的環境生活能不生病才有鬼。

查爾斯撇見一處角落堆滿屍體，眉頭馬上擰緊，說不上的不適。

村民把為數不多的乾淨手帕拿給來訪者，兩人用布摀著口鼻走到最裡面的屋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排的床，躺在上面的患者全都喘著粗氣咳嗽著，時不時能聽到嘔吐聲。

在越過一床時一個人側身往地上吐了一攤血，腥紅的液體嘩啦嘩啦濺起。

毫無疑問，有經驗的人都知道是某種流行疾病，而身為士兵的瓦倫迪和查爾斯卻都驚恐地瞪大眼睛。

十五年前，在各個地區都爆發了一種傳染病，感染者會先全身脫力並長出紫斑，緊接著呼吸困難及眼窩凹陷，最後休克，然後迎來死亡，但這種聞風喪膽的疾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人們稱之為籜病。

男人們走出房子，臉色難看得要命。

軍營也曾爆發過，一發不可收拾，當時兩人因為在其他國家出差因此逃過一劫。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從何下手。

「求求你們，救我們吧。」倖存的村民哀求。

「可是……」瓦倫迪面露憂色。「我們還有事在身。」

「叔叔，」一個妙齡少女走上前。「我們全家只剩我一個人了，我不希望再有人跟我一樣。」

幾番話讓本就在趕路的士兵二人頭都大了。

「叔叔……」對方的眼裡聚滿淚水。

「過來一下。」查爾斯拉走瓦倫迪到一邊。

「我不支持停下來幫他們，我們連怎麼治療都不知道。」中尉事先發言。

「聽著，我們離回到營區還有幾百公里，起碼有一個禮拜的路程，」他冷靜的說道。「他們已經撐不住了。」

「你想表達什麼？」

查爾斯原本有些犀利的眼神柔化。「現在要回去已經太晚了。」

「什麼叫太晚？我們必須立刻回去，再待下去我們也會淪陷的！」

「瓦倫迪。」對方抓著他的肩膀，「起碼把健康者帶走。」

猶豫再三，礙於男人的理由，他還是妥協了。「只能帶他們走。」

「當然。」

兩人再次回到眾人面前，村民滿懷希望地看著他們。

「我們只帶健康的人離開，這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後貢獻。」

「那那些人呢？」

「我們不能冒險觸碰他們，況且沒有解藥，目前能夠活下來的機率只有個位數，致死率極高，離世快的兩三天，慢的一周。」

眾人明白，畢竟也沒有人扛得過這次的感染病。

「這附近有一些小村莊，在確認你沒有染疫後才能和我們走。」

十幾人排成一排，士兵拿出自己的披風遮住臉只露出眼睛，這種病的淺伏期很短，因此發病只是半天的事。

檢查完後他們讓村民站在門口與剩下的人道別，之後便踏上了路起程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一個小男孩的耳背，一片斑點正在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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