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斯首部曲：地下人莊 - 第一百零三章巴獵嶼

「您比我們預期來的時間更晚。」對方的穿著是負責打雜的下人，但舉止氣質卻一點看不出來，甚至比埃達斯更來得健談。

「抱歉，海上的天氣很多變。」

「沒事，別在意，等會我會帶去您換衣服，行李放這裡就好，有人會來幫您收。」一頭短髮的女孩回頭看著客人說道。「我該怎麼稱呼您？」

「黑星。」

「黑星大人，這邊請。」兩人沒入走廊第一扇房門，隨後門嘎吱一聲恢復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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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每天都要穿這麼複雜的衣服嗎？」埃達斯忍不住發問，看著身上層層圍繞的衣服她好像能體會瑪格麗娜平時的辛苦。

「其實不會很難，我們平常是只會穿一件外加腰帶和油燈，但您今天要去見的人是巴獵嶼的大祭司，要進皇宮的，穿著正式是禮儀。」女孩把一條鑲上珠寶的腰帶扣在她腰間的衣服上，然後又別上透明的藍色小油燈。

「我能見到你們首領嗎？」

「當然可以，出發前見的到。」她打量了少女一番。「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詢問。」

「嗯。」

「您準備好了嗎，我要帶您去找首領大人了。」

「走吧。」

位於半山腰的里歐格莊園比起莫茵萊的房子更具有古老價值，似乎是從以前遺留到現在的，不管是翻修過後的牆壁還是掩蓋斑駁的油漆，上世紀的痕跡都多少遮不住。

「您的信使要幫忙照顧嗎？」

「嗯？」腳步在樓梯的一處轉角停下，女孩問埃達斯。

「進去書房帶著信使可能不太方便。」她目光落在一直貼在少女腳邊的黑貓。

「我應該不用。」

「那好吧，首領大人的書房在這裡，祝您一切順利。」

沒等埃達斯搞清楚狀況，女孩迅速轉身離開，連影子都看不到。

「等等，真的是這裡？」她一臉疑惑的看著那扇佈滿灰塵的鐵門。這怎麼也不像一間房間，更像是廢棄的雜物間。況且她所認知的首領書房都在整棟建築物的頂樓，還是不同國家的習慣不一樣？

埃達斯抿了抿唇，還是伸出手敲門，姑且相信女孩。

「進來。」真的有到聲音出現，埃達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開門進入。

「來者埃達斯．瑞克佛．漢斯。」少女恭敬的將手放在胸前鞠躬。「來自莫茵萊烏納斯地區人莊的見習外交使者，代號黑星。」

「你好，渡海這麼久跋山涉水辛苦了。」一支鋼筆飛躍在女人指縫間，對方頭撐在手掌上盯著少女，冰藍色的眼睛猶如洶湧般的海浪襲來，埃達斯甚至想像會有一隻鯊魚衝破浪潮飛出來吃了她。

「我才是。」

「不過我也很抱歉，但以目前烏納斯人莊的地位就只能招待你們的外交使者來這種偏僻的地方，你會介意嗎？」她瞇起眼睛微笑。

「不，這裡是我母親的故鄉，況且我認為只要是地下人莊的一員，就不存在什麼地位差距，因此我很榮幸能夠蒞臨巴獵嶼與該莊園會面。」

女人開懷大笑，放下手上的筆認真地端詳客人。「這句話跟誰學的？」

「我自己，我認為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導師。」埃達斯淡定的回應，至始至終都保持語調恭敬。

「可以，不錯，我是這裡的首領珀希，代號戒心。」

「您好。」

「今天我會帶你去見見巴獵嶼的統治者，本來我還擔心見習外交使者能不能勝任談話者，但看起來你接受的訓練和教育還挺有意思的。」

「那許是個好老師。」

「看得出來。」她吐出一口氣，然後站起來拉伸筋骨，「事不宜遲，我們走吧，安德女王不喜歡日落後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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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記得不要擺出不耐煩，至少不要臭臉。」珀希看了眼左邊街道的路牌，路上有不少提簍子或肩扛擔子的工人，也有些帶著孩子的婦女小販聚在一起聊天。

「這不是基本的禮貌嗎？」少女不習慣的撥動臉上的面紗，吊墜被弄得發出清脆的聲響。

然而女人卻深吸了一口氣，挑眉望向埃達斯，「希望待會你也能夠這麼想，親愛的。」

其實如果能夠騎馬去皇宮而不是坐顛簸的拉車，埃達斯可能會更樂意露出笑容。

「我們能下來用走的嗎？」

「用走的？然後我們再幫你洗脫完廣場地板的衣服？」珀希反問。「當然不行。」

「騎馬呢？」

「巴獵嶼沒有馬，只有驢子，我相信你無法忍受驢子的口臭味。」

埃達斯默默合上還想反抗的嘴巴，百無聊賴的撐著頭發呆。

路途是真的沒什麼好玩的，但就是街景與莫茵萊天差地別，在地大人少的大陸地區幾乎都是獨立的小鎮或村落，唯一較繁榮的可能只有碼頭附近的城市，但座落海島的巴獵嶼不同，高度開發的小島似乎更吸引埃達斯。

「大祭司是說坎特語嗎？」突然想起某件事的少女直冒冷汗。

「當然，不然呢？」珀希疑惑的皺眉，但很快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驚恐的望著少女。「你不要說你不會這裡的語言。」

「這倒是沒有，說說話我還可以應付。」她裝出沒事一樣回答。

「你倒是可以賭賭看大祭司會不會說你們國家的語言。」

「太冒險了，繖星可能會在我回去時剝了我的皮。」

珀希比那些埃達斯所認識的莊園首領不太一樣，沒有那股震懾力和威嚴，甚至沒有人莊殺手的樣子。

記得，能當上莊園首領的都不是什麼小人物，他一定做過能夠凌駕於所有同輩的大事，任何能夠讓他脫穎而出的事件。她想起那許曾經和她說過的話。

「我們到了。」

她們在一條建在湖中的大橋前停下，而這僅僅是整座皇宮角落的冰山一角，以金色和白色為基底的巨型建築物根本看不到全貌，穹頂的金色針狀物反射陽光，讓她有些難睜開眼睛。

「那是避雷針，最近研發的新技術。」珀希和少女一同下車。「路有點遠，從現在開始，不管看到任何人都不要講話，也不要和他對到眼，直視你的前方，也不要轉頭。」

「知道了。」

「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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