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男孩撞上復仇女孩》 - 第五章　無法抑止的感情（上）

　　刑心悅抵達醫院時，情況相當不妙，她不只血色盡失，我試著讀取她的心聲，卻只有一片寂靜。

　　幸好，在醫生的搶救之下，刑心悅總算活下來。她沒有立即清醒，而是像睡公主一般，足足沉睡了兩天。

　　期間警察有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如實說出刑心悅受到襲擊，險被侵犯，他們馬上神色一變，接著循例問了我幾句話後便放我走。

　　『是那個傢伙的手法。』

　　『看來不能隱瞞下去了……』

　　兩位警察在內心如此說道。他們沒有察覺到我讀取了他們的心聲，不斷說出驚人的情報，我險些忍不住要親口追問他們。

　　「那個傢伙」是一個連環罪犯。值得慶幸的是，他不是殺人犯；令人髮指的是，他是強暴犯，而且是一名會先傷害對方，然後趁對方驚慌失措的時候侵犯她們的變態犯人。

　　既然是連環罪犯，他並非第一次作案。兩名警察在腦中想起了兩起相似的案件，也就是說，在他襲擊刑心悅之前，他至少侵犯過兩名女性。新聞應該有報導過，可是我從沒聽過當時人被刺傷的消息。

　　是為免公眾恐慌，抑或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所以置市民的安危不顧？我不想猜測這種事情，因為無論如何，他們都隱瞞了真相，而這個舉動害刑心悅受傷了。

　　刑心悅的媽媽收到消息之後，立即飛奔到醫院，她激動的樣子和之前見面時簡直判若兩人；接著她的姐姐也趕到了，看她頭髮都亂成一團，就知道她也相當驚慌，但她依然保持冷靜，一邊安撫刑媽媽，一邊向我道謝。

　　然後，很久很久之後，一名穿著西裝，似乎是刑爸爸的人來到醫院。他沒有看我一眼，只是逕自走向刑媽媽，責備她為什麼沒有好好看管刑心悅。他並非擔心刑心悅，只是一味責難，直至護士跑過來勸阻，他才氣急敗壞地離開。

　　「抱歉……讓你看到這種場面。」

　　刑心悅的姊姊輕聲對我說。她的臉很憔悴，彷彿有好幾天沒睡過了。

　　「你先回去吧，心悅醒來之後，我會通知你的。」

　　我不想回去。

　　我很怕當我回去之後，刑心悅會就這樣離我而去。她的心聲在這個星期都是肆無忌憚地闖進我的內心，如今卻是異常安靜，彷彿從來不曾存在。

　　不過，最後我還是回家了。

　　然後，就在兩天之後，刑心悅終於醒來。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rRaNug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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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媽媽回家替刑心悅拿換洗的衣服，她的姊姊則因為要考試而暫時回去。她們拜託我照顧刑心悅時，臉上是總算放下心頭大石的淺淡微笑。

　　她們臨走前都向我道謝，感激我及時叫了救護車，保住刑心悅的性命。我很慶幸自己當時當機立斷，畢竟醫生也說哪怕只是遲上幾分鐘，刑心悅也會相當危險。

　　然而，當事人卻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我不是說不要叫救護車嗎？」

　　刑心悅劈頭就說出這句話，她甚至瞪起雙眼，儼如我是她的殺母仇人。

　　「妳在說什麼……假如我不叫救護車，妳會死的。」

　　「不會。這種小傷，我不會死。」

　　我說不出半句話。

　　她有照過鏡子嗎？只是要說出這句簡單的話，她已經用盡全身氣力，而且她的臉孔、嘴唇、甚至是手腳都像濕透了的白紙，輕輕一捏便可以捏爛了。

　　她竟然敢說自己不會死嗎？

　　「我不明白……妳……到底在想什麼？」

　　我明明可以讀到她的心聲，每一句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像現在，我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不需要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刑心悅冷冷地說：「我問你，警察有問過你發生了什麼事，對吧？」

　　「是有……」

　　「那麼你跟他們說了什麼？有說犯人長什麼樣子嗎？」

　　「當時太混亂，我未看清楚……他就走了。」

　　「是嗎？很好。」

　　『這樣的話，還有機會。』

　　『那傢伙的樣子，我記得一清二楚。』

　　「等一等！」我慌忙叫出來，「妳……該不會記得犯人的樣子吧？」

　　「……沒錯，我記得。」

　　「那就告訴警察呀！不可以放任那個傢伙逍遙法外！」

　　「當然不可以，但是，我要親自動手。」

　　『那個傢伙，別以為可以逃掉。』

　　『不只想強暴我，還用刀刺傷我？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刑心悅在內心發出憤怒的咆哮。

　　她到底在想什麼？她明明被人用刀刺傷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很可能已經被強暴……

　　她應該要害怕，但她卻只想著報仇。

　　「這樣太危險了！」我猛地斥喝她：「妳要親自動手？妳是撞壞腦袋了嗎！這不是遊戲，也不是朋友之間的吵架，他是真心想要傷害妳！如果妳又被他刺傷，又被他壓在地上，妳要怎麼辦！」

　　「我不會再被他有機可乘，他敢撲過來，我就會反過來抓住他。」

　　「這又不是電玩遊戲，哪有這麼簡單！妳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啊！」

　　我激動地抓起她的手腕，她馬上皺緊眉頭，痛苦地低叫一聲。

　　我立即回過神，驚覺自己太過激動。

　　「啊，抱歉……」

　　我倏地放開手，可是我沒有把手收回來，就像僵住一樣，把手停在我和她之間。

　　「我不是有心……」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不是鬧著玩的。」

　　刑心悅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吐出來。

　　「但我是認真的。」

　　『我絕對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為什麼……」我吞了一口口水，筆直地看著她蒼白的臉，「我真的，不明白……」

　　「因為，我必須去做。」

　　『我必須去做。』

　　她的說話和心聲完全一致，之後她垂下眼簾，默默盯著病床。

　　「媽媽快回來了，你先回去吧。」

　　「不，我……」

　　「還有，你不用來探望我了。」刑心悅停了一下，緩緩轉頭望向窗外，「我馬上就會出院。」

　　『我果然，不可能改變。』

　　這句心聲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問她，而她一直不轉過頭，彷彿在下逐客令一般，堅決不望向我。

　　「……我會再來的。」

　　最後我說出這一句話，然後便離開醫院。走到街上之後，我才駭然發現，醫院裡面真的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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