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似真醉晚林 - 030 恍然如夢識故人（二）

……欸？

花似真怔然，沒來得及問他要帶她去哪裡，慕凌並逕自起身往屋外走了去。

雖然疑惑，但她還是依言下了床，打理好後，一走出去，果然見慕凌仍等在外頭。

見花似真走出，慕凌也沒多說什麼，提步便往前走去。花似真而今已經換下了昨日那身紅衣，變成和其他浮生谷弟子一般無異的淡雅素服，走在谷中也顯得不那麼惹目，這讓她在感受上覺得輕鬆了不少，就好像此時此刻她真的是慕凌的弟子小九，而不是令人憎惡恐懼的花似真。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無語，花似真也不覺得不自在，就這樣，她在慕凌的引領之下來到了他們目的地。

「……廚房？」花似真的腳步停在門口，看著踏入屋內的慕凌，「師父，您帶我來廚房做什麼？」

「妳進來便知道。」慕凌背對著她道，仍是逕自走往灶臺邊。

花似真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走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浮生谷的廚房，裡頭空間頗大，大概是因為浮生谷弟子飲食清淡的緣故，這兒並沒有太多食物混雜的辛香氣味。

不過空氣中倒是飄散著股淡淡的甜香，花似真一聞到，整個人精神都來了，旋即循著氣味往灶臺湊了過去，在慕凌打開蒸籠時，一雙眼更是彷彿迸出精光──想來這就是慕凌先前提到的糕點了吧！

花似真難掩饞意，差點就要伸出手拿個幾塊，但在伸至邊緣時，又像想到什麼似地，一下子將手給收回來。

雖然剛到廚房時，她就想過慕凌帶她來此，為的會不會是取糕點，可再想到她身上還有尚未定下的懲罰，便又打消了慕凌是帶她來吃糕點的這個念頭，然而現在……

看著慕凌將幾塊糕點夾至盤中，還將那承裝糕點的盤子遞到她的面前，花似真的反應又是愣住。

半晌，她忽然反應過來，看向慕凌，「……師父，您該不會是要讓我眼睜睜將這些糕點全部分送出去，以此作為我的懲罰吧！」

──這是何等殘忍的懲處啊！

慕凌覺得自己好似在對方臉上看到了這句話。

「……不是。」慕凌道，在花似真意識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之前，先一步拉起她的手，將她帶至桌邊。

花似真在慕凌的示意下坐到座位上，又看著慕凌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而後又將那盤糕點端到她的面前。

「吃吧。」

「……啊？」花似真又開始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幾日她好像時常有這種感覺。

「……給我的？」於是她又確認般地重複了一遍。

「給妳的。」而慕凌也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高興之餘，花似真心裡更多的是驚訝和困惑，只不過不解歸不解，糕點都放到眼前了，哪裡有不吃的道理？

儘管慕凌此舉確實怪異，但總不會毒死她徒弟吧！

這麼想著，花似真還是喜孜孜地拿了一塊，一口塞到嘴裡後才說：

「可戶書虎不戶要魂華偶嗎？」可是師父不是要懲罰我嗎？

極度口齒不清的一句話，但慕凌居然聽懂了！

他先是道一句，「吃完再說話。」而後才回：

「不是妳自己說不要懲罰的嗎？」

「噗咳咳、咳咳咳……」雖然沒有說話，但花似真還是嗆到了。

慕凌給她倒了杯水，推過去的同時道了句：「吃慢點，沒人和妳搶。」

花似真幾口灌下那杯水，茶杯尚未放下就忍不住道：「那是吃得快或慢的問題嗎？我說不懲罰，你就真的不懲罰啦！」

慕凌眉毛微微揚起，在他答話以前，花似真先意是到了自己這句話說得實在不妥，連忙改成：

「弟子只是驚訝……您當真不懲罰我了？」

「嗯。」

……這人怎麼陰晴不定的？

自她醒來後，先是見慕凌親自煎藥餵藥，一副寵徒弟的樣子，再來卻逼著她抄書做功課，還從其他浮生谷弟子口中耳聞他其實是個超嚴苛的師父，可就在她做好心理準備，準備接受偷喝酒的懲罰時，慕凌卻又突然說不用了，而且理由還是因為……她說不要懲罰？

花似真整個人都茫了，還以為是自己昨日喝的酒還沒醒。

「該不會我現在還在作夢吧……」她低聲喃喃。

片刻，才聽慕凌又悠悠補了句：

「昨日是妳的生辰，這些本就是為師答應給妳準備的。」

……言下之意是，因為她昨日喝醉了沒吃到，所以今日特地補給她？

那麼懲罰，難道也是看在她生辰的分上才免去的嗎？

花似真仍是狐疑，正當她在思索時，慕凌忽然話鋒一轉，問了句：

「妳昨晚做夢了嗎？」

「唔……就是夢到我們一起去百絕峰……」花似真是無意識脫口而出的，在說到「峰」字時，才猛然間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的眼神流露出些許慌張，在看向慕凌時，卻見他極為自然地問了一句：「然後呢？」

「然、然後？」花似真頓了頓，硬是想替方才的失言挽回，「我說的『我們』，指的是跟青然師兄他們一起……」

「我知道。」慕凌的回應十分平淡，甚至還反問一句：「否則妳還能跟誰一起？」

「說得也是……」花似真僵笑著扯了扯嘴角，並不覺得慕凌的回應有何異常，慶幸之餘，又說：

「只不過，我一醒來就不記得夢得什麼了。」

為防慕凌繼續追問下去，這麼說是最保險的。

原本，她也以為慕凌真的沒打算再問，見他動作從容的走到一旁又盛了盤糕點，花似真都差不多要放心了，哪知他將糕點放到桌上後，竟忽道一句：

「可為師並未帶妳並未去過百絕，妳怎會做與百絕峰有關的夢？」

「……」花似真吃糕點吃到一半，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艱難地將口中食物嚥下後，她才說：「弟子這不是太想到谷外看看了嗎？至於百絕之事，我也是聽旁人說的……」

她就不信小九還沒個認識的人知道百絕峰的事，再不濟，老三也知道，之所以不直接說是她爹告訴她的，是為了避免慕凌直接找吳子澈求證，因此適度的含糊帶過也安全些。

而慕凌聽了，果然也沒質疑她的答覆，倒是出乎花似真意料的，主動問了一句：「那妳還想再多聽一些嗎？」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qe6slONh

【作者的話】

回更第二週就因為重感冒直接燒到忘記更新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b81dnzhQ
我很抱歉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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