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聽陳奕迅的男孩 ———— 講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 【三十一．麻煩】

【三十一．麻煩】

－當我想坦白我們的樂多於苦  你說水星它沒有衛星好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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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上次跟他偶遇，已經一星期了。有好幾天，我有意無意的跑去數學系的Lecture 。

又有好幾次，我故意在學校餐廳坐了一整個下午。

可是還是遇不上那張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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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打算回顧我們為何結束  還想問你是不是一個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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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我們舉辦的試鏡會。

他跟其他參加者一起拿著我們準備的一小段劇本對稿，聽著他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自信的表演著。我的目光已經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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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到底他經歷了甚麼呢？

我像個追看電視劇的主婦，想要知道我錯過了的每一個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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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是，他離開了我以後，變快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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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輪試鏡完畢後，我很想衝出會場再和他說話，但看著外面還在等待的下一輪參加者，他只是報我一個相認的微笑便推門離開。再一次，我和他又輕輕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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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不是啊。

我連忙站起來翻查他們的報名表格，果然，他留下了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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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整場試鏡完畢，我馬上公器私用，悄悄的儲存了他在這邊的電話。

不過，然後又可以怎樣呢？

給他發一個短訊，說我很想他？又抑或直接打給他，騙他出來一起抽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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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手機都總會有一個你永遠不會撥打，卻永遠不會刪除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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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三年前的那一次之後，我再也不願重蹈覆轍了。

更重要的是，阿草相信了我。

我自己的心可以再傷一遍，但阿草的心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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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你說，這個角色哪個人比較適合呢？」遴選過後，在今次擔當總監督的學長見我魂不守舍，故意著我給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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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好讓自己能夠集中回來工作。但我一看文件，卻又見到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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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小伙子不錯。」她指著一個從波蘭來的男生說道。當地的一名女學生擔任了助導，他們在會議時都會故意把英語說得慢點遷就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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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個男生，來試演的時候很投入，很多高年級都對他讚不絕口。我開腔回答說：「但這個角色的背景設定是個悲劇人物，情感自白的戲份很多，他給別人的感覺太陽光和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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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點點頭，同意我說的話：「那這個香港來的男生呢？」

說罷，他用筆桿點了點家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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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臟頓時加快了跳躍，我歇力不讓臉上出現任何異樣，回答說：「我…沒問題，看你們。」

結果，他就當了我筆下的一個角色。

事實上，來參加遴選的人不多，基本上只要有來的都會錄用，只是劇份對白多少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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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很高興大家參加了我們的舞台劇，希望大家都能享受舞台，玩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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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齣劇的主題是寂寞。主角是一個拉小提琴的女生，一個無人賞識的音樂家。她一直沒有穩定的工作，每天只是在海邊的長廊拉琴賣藝維生。

她不像其他的賣藝者，她演奏時總會蒙起自己的雙眼。因為看不見，所以才能更集中地細聽自己弦下的每一顆音符。她就是用這個方法來逼自己趨向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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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初時只覺得她很奇怪，甚至以為她是個瘋子。但長年累月，當她每天深夜結束演奏時，發覺地上玻璃瓶內的打賞一天比一天多，她總是堅信會遇上聽得懂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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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她在玻璃瓶中收到一張小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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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樣子總是很哀傷，笑一笑吧。』

卡片沒有留下任何名字，但是有一陣淡淡的玫瑰花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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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取了玫瑰花的建議，翌日，真的有更多人來投下犒賞了。

有時候，玫瑰花片上面寫的是『病了嗎？我見妳拉的時候手都顫了』，又有時候是『明晚會下雨，早兩小時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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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有一天，玻璃瓶內的不是小卡片，而是換成了一張音樂公司的老闆名片。她雀躍不已，想不到一直關懷著她的人竟然是她的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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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音樂公司老闆是個年輕才俊，和她很快就墮入了愛河。自此，她也再沒到海旁演奏了。

她和老闆在一次約會中，再次回到海旁。她向老闆回憶著他寫給她的玫瑰花卡片，誰知卻得到詫異的反應。因為老闆對於卡片的事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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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知以後很落寞，獨自一人回到海旁再次演奏，看神秘人會不會再給她卡片。但這次她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偷偷的在蒙眼的黑布上刺了兩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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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結果卻使她大吃一驚，原來放卡片的人，是一直在她旁邊賣藝的小丑。她激動得馬上除下黑布，捉著小丑不停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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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小丑卻一臉狐疑，苦笑著回答她：『抱歉，妳可以說慢點嗎？這樣我讀不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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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在第一天已經很留意她，因為她看不見，而他聽不見。

小丑明白她綁上眼睛的用意是為了要仔細傾聽。因為他的失聰，也令他更留意周遭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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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份細心，所以他才總是留意到她臉上淡淡的悲傷、手臂微弱的顫抖、和天上悄悄凝聚的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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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小丑也就是因為聽不見笑聲，所以才希望看到別人的笑容。別人以為小丑是歡樂的象徵，誰知他背後卻有著悲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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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出現，聽了幾分鐘就放下了名片。小丑知道自己無法欣賞她的音樂，就把寫好的玫瑰香卡片收好，把玻璃瓶內的位置留給了她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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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刻女主角才駭然發現，原來聽得懂她的人，竟是個聽不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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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第一次公演，現在我向大夥兒講解大綱時已經不會口吃了。

不過還是有點緊張，因為在席上聽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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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是住在我宿舍鄰房的學姐，音樂公司老闆則是一個有著一頭蓬鬆金髮的當地學生。

而小丑，就是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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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這個故事的男主角是老闆，因為他的戲份最多；又有人說該是小丑，因為他才是女主角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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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誰是男主角這些問題其實並不重要，反正謝幕的時候就把那三個人放到最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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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會議過後，已經是晚上十二時多了。

自從我開始寫劇本，阿草又要出國訓練比賽，我和他總是很難遷就到大家都在電腦前的時間。有時候只好不惜繳付昂貴的電話費，談一兩句就要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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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會議的文件後也偷偷的溜到外面抽根煙暖暖身子。只有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我才能冷靜的思考應該如何面對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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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我劇本中的一個角色，沒甚麼大不了。

最多——也只是我曾經很喜歡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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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這啊？」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我連忙轉過頭。

「你……還沒走嗎？」我問道。他走到我身旁，倚著牆壁點起自己齒頰間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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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我，反問我道：「是妳選我當這個角色嗎？」

「不是。」我只是依話直說，的確不是我選他的。「那你為甚麼要來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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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笑一聲，一股雲霧從他口中溢出：「因為我這學期不夠學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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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的笑容給我禮貌的招呼  當我想訴說這些年來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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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在我們之間凝固了，沒有人多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呼出煙絲。

我愛和他一起抽煙，因為我喜歡看著我呼出的煙絲跟他的慢慢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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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和他碩果僅存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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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明白時間較分手還殘酷

老朋友了再沒資格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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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住在哪棟宿舍？」我和他手上的煙都化成灰燼，他的說話像是催促我離去。

我指著不遠處那紅色磚牆的建築，他說：「我送妳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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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常送女生回宿舍吧？」在路上我問他道。雖然分開了，但我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去窺看他更多的事。

他淡淡然的說：「算是吧，一個女生晚上回去危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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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又在我心上割了一刀。我在他眼中只是一個普通的同學。

我和他發生過的事，有過的感覺，在他的心目中猶如無物。

一直在意著往事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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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個瘋子一般，口裏說著別人不懂的話。

其實，只是他們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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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他忘記了，就由我記住吧。

因為我不捨得這段回憶就這樣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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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我的腦海裏，他有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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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其事原來是最狠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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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我走到宿舍門前，正想離去時卻有兩個黑皮膚的彪形大漢從門前走出來，拿著啤酒瓶想向我搭訕甚麼的。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但我猜應該不是在向我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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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剛轉身的家豪聽見他們說話，馬上走到我身邊。那兩人見有其他人在，也不願多生事端，蹣跚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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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他兩彎好看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我搖搖頭，微笑著說：「你總會在我有麻煩的時候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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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剛才，還是中四時的宿營。

我用力捏著手心，分不清那是我的體溫，還是四年前他手掌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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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思熟慮了一會，跟我說：「到我那裏去吧。」

「呃？」我一時間聽不懂他說的話。

他好氣沒氣的說：「不是妳每次有危險我都能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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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但我們不是…」我問道。他二話不說，拉著我的手往校門外走。

他不耐煩的答：「妳這人真麻煩。走快點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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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們兩人真麻煩。

一起了又要分開，分開後又要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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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到過他的家。第一次到他的家，反而是在分手後的重逢。

我記得他在分手信上提及過，他跟幾個紈袴子弟合租了一間Sevice Apartment，過著夜夜笙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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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在深夜中離開了學校的大閘，在無人的街道上走著：「你…的室友沒關係嗎？」

他失笑起來，回答：「他們每天帶不同的女生回去我也沒吭聲呢。」

聽後我也不禁苦笑起來，家豪跟那些人一起生活，耳濡目染之下也應該好不了他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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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概十分鐘，我到達了他的家。一千多呎的單位，有四間睡房、一個凌亂的客廳和一個整齊的廚房，使整個畫面充斥著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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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男生一起住的話，這樣已經算很整齊了。」他看著自己的客廳也不禁笑了起來。

我好奇的問道：「那為甚麼廚房特別整齊？」

「因為只有我會煮東西吃啊。」他一邊說道，一邊領我走到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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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房間，妳睡在這兒吧。」說罷，他欲關門離去。

「呃？那你……」我衝口而出。

他邊脫下厚厚的大褸放在沙發上，邊答道：「有一個室友去了歐洲，好幾個月也不會回來。」

他看見我怔住的樣子，故意開我玩笑：「妳該不是想我留下來吧？」

我連忙「砰」的一聲關上房門，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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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一下他房間的四周，果然跟都是打理得井井有條。

房間內的傢俬不多。素色的被舖，木製的書桌和書櫃，還有一部電子琴。琴鍵上蓋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他應該真的很久沒碰這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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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的書櫃前看，有一整列都是武俠小說。看到裏頭的《神雕俠侶》，讓我想起就是因為這本書，讓我們有了師徒相稱的牽絆，繼而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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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天說地是最理想的出路 

談音樂談時事不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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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到整齊摺疊好的被單上，這裏比宿舍的木牀板舒服太多了。

慶幸的是，這裏並沒有任何庸俗的香水味。

眼皮越來越重，在有著他氣味的枕頭陪同下，徐徐的睡去。

不知道為甚麼，還做了一場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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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嗎？」一把聲音在門外說道。

「沒甚麼，只是想來說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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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哭不敢哭

難道這種相處 不像我們夢寐以求和幸福 

走下去這一步是寬容還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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