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聽陳奕迅的男孩 ———— 講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 【二.在下雨天看見的執著】

【二.在下雨天看見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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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何時惋惜蝴蝶困於那桃源飛多遠有誰會對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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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豪！你為什麼要瞞我？」我一見他回來座位，不待他坐下就指著他罵道。他一臉狐疑，問：「甚麼？我哪敢騙妳啊姑姑。」

我回答：「你跟阿晴在一起了嘛！現在全地球的人都在說了，就只有撮好你們的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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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後，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輕得我幾乎察覺不到。

不消半秒，又回復他爛漫的笑容，摸摸後腦便說：「呀……妳們這些女生消息還真靈通啊。沒有啦，那很難為情嘛，怎樣把那種事情說出口。」

家豪剛剛轉來的時候，由於常常在籃球場蹓躂的關係已經很受注目，至於火速就跟同班的一個漂亮女孩談戀愛的事當然傳得很快。

我聽後故意揶揄他：「唉，怎麼你這人外出時就裝作很 cool的樣子，又不多跟別人說話。誰知兩星期後就把別人據為己有了。」

他又露出一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本來還想八卦一下他們一起的經過，但我見他好似有點難為，便沒有追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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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一起了以後的每一個週末，阿晴和家豪都會約會，而平日阿晴還會不時更新近況，發表她和家豪做的每一件大小事。我甚少用社交網站（其實是因為我對於電腦還是一竅不通）。直到有一次和大夥朋友聊天時，談到他們的事我才得知。

「很煩呀！怎麼每次一上facebook 都是他倆的相片。」

「用不用兩份兒吃一杯雪糕也update三個status呀？」

「早知阿花妳就不要介紹他們認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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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玩笑地回應說那句話的男生：「哦！你暗戀阿晴所以在吃醋嗎？」一重歡呼聲四起，那個男生一時變成眾矢之的，在嬉笑中把這個是非淹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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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鄰座的一聲喊叫，吵醒了差點就在課上墮入夢鄉的我。

我揉揉眼，不滿的轉向他：「甚麼呀？」

他一臉欲哭無淚的說：「我的HIGH TECH-C啊，掉到地上了」

九十後的你們都應該知道，光是一支這樣的筆已經要花上十二元。最令人心疼的是，這種筆一掉到地上，那幼幼的筆尖就會歪掉，再也不能寫了。

我把自己的筆袋遞給他，示意讓他借我的筆。

他拿著回天乏術的HIGH TECH-C，搖搖頭說：「不要，我只用黑色的HIGH TECH-C。」

我聳聳肩，對他無謂的倔強無話可說：「不要就罷了。」

「因為用HIGH TECH-C寫的字很漂亮啊。」他辯解道。

我看看他在筆記上寫的字，嗯，那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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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和放學的時候，男生總是會到球場打籃球，而名花有主的女生總是喜歡三五成群地挽著手，走到球場旁邊觀賽，小聲說大聲笑。有的女生更會買枝水在旁邊，不顧在球場穿插不斷的人和球，衝到場中給自己的男朋友遞水，得到全場的注意後又裝作害羞的邊掩著臉邊跑走……多麼青春的一個畫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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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陪我出去看家豪打球呀！阿草也在那兒呢。」話音未落，阿晴就在我的身後叫道。本想找些事情把她推搪，誰知她死心不息叫了又叫，我唯有放下手上的功課在圖書館，陪她去完成這個青春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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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阿晴挽著我的手說道。老實說，我和阿晴本來就不熟稔，她這種喜歡化妝打扮買名牌，身材又完美的女生根本不會想跟我這種大叔型的平庸女生交朋友。

我雖然不聰明，但當然也知道她突然親近我的原因。雖然如此，我卻沒有拒絕她的理由。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這是我一直深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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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們先去小賣部吧，我想給家豪買水啊。」

呃，猜中了。

阿晴拉著我的手道。說罷，便打開她那個鮮粉紅色邊的Coach長銀包，掏出一張十元紙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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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男生為甚麼那麼喜歡在小息打籃球？雖然學校有五個籃球場之多，不過每逢小息總是堆滿男生。真的有這麼多喜歡籃球的男生嗎？開朗好動的家豪喜歡、沉默寡言的阿草又喜歡，連鄰班比我矮半個頭的那個瘦小男生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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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晴走到場邊，那個位置正好看到阿草和家豪，正和其他四個男生佔了半邊球場。我不懂看球賽，也不明白身旁的在場邊觀賽的男生為甚麼總是在大叫「靚偷」「gg」「有鬼」等奇怪的詞彙。我更加不明白為甚麼旁邊的阿晴要不斷不斷不斷向在場內搏鬥的家豪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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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阿晴呀，其實我猜家豪現在可能有點忙 …」她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家豪，期望著他會給她甚麼回應似的。

和阿草一起以來我都沒有認真看過他打球，一看之下才發覺原來他在男生中都算高佻，可能他常常在我身旁適應了，才總是有錯覺以為他不是高我很多。

比起阿草，家豪就是那種一站在旁就會令人有壓迫感的人，他卻常說自己不算太高，只是「高得明顯」。然而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此話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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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球場上很容易就能找到偏高的家豪和阿草，目光都很自然放到他們身上。突然，家豪一個不小心，一下無情力撞倒了阿草，整個人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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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的人都「哇」的一聲，使正打算投球的家豪立即回過頭來。他見狀馬上蹲在地上伸手想扶起阿草，不過阿草卻按著地下自己站起來。

家豪看見他的手肘擦損了，大叫道：「我跟你去洗傷口啊！」

阿草看了看自己的手肘，拍了拍在外邊的灰塵，依舊平淡的說：「不礙事，打完這場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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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遠處旁觀的一夥高年級女生見狀，以說是非的口吻說道：「那小子是誰啊？怎樣那樣囂張，家豪都走過去扶他了，還在裝模作樣。」

另一個女生取笑她：「我知道妳看上了那插班生啊！可惜人家名草有主呢。」

那個女生又說：「喂妳輕聲點吧！他的女友就在前面呢，給別人聽見真夠丟臉。」

連我也聽見，相信阿晴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故意望向那夥女生，有意無意，高傲地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我是在笑旁人不明白阿草那種隱藏在內心的死要臉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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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課室後，打球的一夥男生都回來了，只是缺了阿草，我想他是到了醫療室吧。大汗淋漓的家豪甫坐下，看到他髮尖上嘩啦嘩啦滴落的水點我就不禁趕緊閉起氣來。

誰知他竟然揮揮手，見怪不怪地說：「我沒有汗味的。」

我戰戰競競地鬆開放在鼻樑的手，真的沒有異味。

他得意地說：「相信我吧？呀，對了，剛剛 ……」他不好意思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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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揮手，示意沒關係邊說：「阿草嘛，他不是生氣啦，不用擔心。他一直都是這樣子的，不是太喜歡處理人際關係那些……唉，你懂的啦。男生不是都這樣的嗎？」

家豪聽到這話，似乎沒有放心下來，繼續憂心忡忡低聲喃道：「是嗎？我總是覺得他不太喜歡我……」

我沒有再理會他，繼續伏在桌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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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剛好是下雨天，天色一片陰沉，課室內的學生都提不起勁上課。話說起來，阿草為甚麼還沒回來？大概是趁機蹺掉歷史課吧。

我突然站了起來，打算離開座位，家豪卻一手拉住我問我去哪。

我告訴他，一碰到壞天氣我就會很想走出課室到外面看看天空，藉此溜掉半堂課，當放自己一個b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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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充滿空調的課室已經嗅到熟悉的雨水味，同時感覺到氣溫的驟升。

冬天的時候深深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就會陷入吞雲吐霧之中，所以我很喜歡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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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興奮的走到走廊伸手出去讓雙手沐浴在雨簾之中，探頭望上天空只見一大片烏雲，喃喃自語地道：「看似這場雨還要下好一陣子呢。」

正當再把頭伸出一點想讓雨點碰到鼻尖的時候，霎時瞥到地下操場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一個在大雨下不顧一切地在獨自射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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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了底層，雖然還是在有瓦頂的地方但已經被猛烈的雨勢濺濕。我站到離球場較近的位置，大喊道：「你瘋了嗎？快進來啊！」

不知道是太大的雨勢還是過份的專注蓋過了我的聲線，他仍然有如進入無人之境地把一個個球投到網內。

我再多喊幾次他還是沒有聽見。在理智想到會濕透的問題前，我一氣之下跑了出球場，從他身後大力按他的肩膊叫道：「你還在這裏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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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草回過頭來，驚訝地問道：「妳為甚麼在這裏？」雨大得我睜不開眼，我瞇著眼反問他道：「應該是由我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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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由詫異變為嚴肅，語氣突然沉了下來說：「我要打球，妳快點回去。」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我忽然明白他在這裏的理由。

我拔腿就走，跑到遠處。當他看見我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到雜物房「借」來了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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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著傘走到他旁邊，然後給他戴上運動外套後的帽子，對他說：「你繼續吧，我就在這裏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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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明白他無可救藥的執著，所以我選擇和他一起去堅持他所堅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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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在雨傘外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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