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君流 - 第2章你是妖！

　　“徒兒拜見師父。”

　　案前出現一個妙齡少女，神情有些一板一眼的認真。

　　男子抬眸望了一眼少女，又轉回窗外，淡淡道。

　　“今日不須敬茶，回去自行修習。”

　　聞言，少女便揖手躬身，回答：“是。”

　　她轉過身正準備離開，男子又喊住了她，便聽道。

　　“謹記，外面的紛亂也不必理會。”

　　少女一頓。

　　她知道師父說的紛亂是誰引起的。

　　無非就是每逢三載那個名叫優曇的喊著要進寒君之門的女子又來參加入門大選罷了。

　　真不明白那羸弱的身子，不高的修為怎麼就有這等信心來了。

　　“明白就退出去吧。”男子清冷的聲音又傳來，少女只好退離。

　　跨出了門檻，她就從腰間掏出一顆圓形小糖。

　　仔細一看，竟然跟優曇的那個青色糖球一模一樣。

　　“喀嚓！”一聲，放進口中就把糖球給咬碎了。

　　少女抿住的嘴角才化成微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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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本來議論紛紛的會殿。

　　突然奔進一個玄仙弟子，神色慌慌張張地道。

　　“稟各位上仙，那位叫優曇的散仙她她……”

　　有仙道：“她什麼啊？快說啊！”

　　其他上仙笑著應：“瞧這慌急的模樣，不會說她飛上來了吧？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取笑聲，可玄仙弟子臉色憋得青紅青紅的，再揚聲開口。

　　“是的…那個散仙她突然就到了三千階！”

　　“哈哈哈，本仙就說嘛……”

　　“……”

　　“什麼？！”

　　上仙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一臉不相信地瞪著那玄仙，正要怪責之時，有上仙就驚喊出聲。

　　“她真的走完三千階了！”

　　“天啊……”

　　半空鏡面上正是站在了三千階上的優曇，她還是氣喘連連的樣子，可是卻是到達三千階的前提下……

　　內殿一片喧囂，外殿卻靜寂著，直到鑼鼓聲響起。

　　“時間到！”

　　隨著那一聲響起，站在外殿的凡人腳下即泛起了符文金光的法陣，然後內殿大門一開，法陣閃爍了瞬，轉眼裡就已進去了。

　　優曇也隨著法陣進了內殿，不過…是她的錯覺嗎？

　　好像感覺到一大堆的目光盡數聚在她身上？

　　【主人，他們在懷疑你。】

　　【懷疑什麼？】

　　【他們說你是假的。】

　　【……】

　　【還有位仙說你是雙生胞妹妹，啊，有位剛剛就說你是什麼仙靈法器幻化的。】

　　【……】

　　好吧，十八年都沒成功進得了仙門，她突然一上來確實是很不可信的。

　　“呯！”一聲瓷器摔地的聲音響起。

　　繼而就是一道男音的幾近尖叫的驚吼聲。

　　“怎麼是你？！”

　　眾仙不用想，就知道是祁第閒祁仙君了。

　　優曇一頓，愣愣地抬眸望向殿內高台上，坐著一行六位中間的祁第閒，他正用扇子指著自己，神情帶著難以置信的扭曲，渾身都在發顫，多半是氣的。

　　祁第閒又大動作地揉了揉眼晴，可還是難以確信殿中央的那個少女竟然成功上到了三千階。

　　“祁仙君，這是入門之日，倒不必為了一丁點事就大作驚訝。”坐落在旁邊仙君席位的青衣男子一臉嚴肅，坐得端正不移，說的也是責怪“不正”的祁第閒。

　　這大喜大鬧的，不就損他們仙門仙君的臉面麼？

　　更何況這不過是個欲修仙入門的凡人罷了，用得著過於關注麼？

　　可是祁第閒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沉著臉朝優曇揚聲道。

　　“你不能入仙門！”

　　優曇舔了舔嘴角，許是一口氣爬了三千階，臉色很是蒼白，直問：“為何？”

　　祁第閒咬牙：“你是妖！”

　　話一出，眾仙嘩然。

　　怪不得祁仙君多番出手把她給趕下階去，原來是妖啊。

　　這世道只剩仙界，人界，妖界，至於神魔界早就因為大戰過後封印了起來，可是妖和人仙兩界仍然是對立的。

　　妖生性殘暴，嗜血，自有其修道之法，可是幾乎沒有妖會選擇修仙這條艱難之路。

　　光是仙界就接受不了妖族為仙了。

　　只是優曇還是一臉正經又認真地回答：“可是仙門沒有寫妖不得修仙，入仙門啊？”

　　眾仙無言片刻，祁第閒氣笑。

　　“那你倒是說說你如何在剩下的半天裡到達三千階？”

　　問得好，這也是眾仙奇疑的。

　　就算再是凡仙之上的玄仙，也不可能在半日完成三千階的，更何況她還是凡仙之下，最低的散仙！

　　優曇頂著眾仙的質疑，冷靜地道：“我跑上來的。”

　　眾仙一臉：你騙鬼啊？

　　祁第閒：“呵，你以為吾等會信你的鬼話？“

　　優曇：“仙君可以不信，可是我真的只是跑上來的。”認真又執著的模樣，要不是過程實在是誇張，可能真的有人相信了。

　　“祁仙君先別急，等吾等看看仙鏡再說。”

　　祁第閒另一邊的仙君也忍不住開口了，大手一揮，就見仙鏡浮現了優曇爬梯的情景。

　　一呈現出來的是優曇被祁第閒帶返第一階的模樣，許是被打擊得不輕神情很是呆傻。

　　不過片刻，她又拔腿上階，這還是很正常的。

　　不過到了二十多階時，又愣在原地一瞬，多半又見到了幻境。

　　接著就很是突然地……

　　跑起來了！

　　一眾上仙就眼睜睜看著鏡面上的少女吃了幾顆紙包住的糖果，就如有神助一般，一路喘著大氣，大汗不止，卻不停步的拚了命地跑，還一直在喊。

　　“我不會放棄的！”

　　“寒君——！！！”

　　“……”

　　看著少女近似“瘋跑”還“瘋喊”的狀態，完全把每二十階出現一次的幻境給無視掉。

　　剛才誰說猶如神助的？

　　這樣子更像是瘋魔了吧！

　　小紅：多半是著了名叫寒君的魔。

　　不知跑了多久，結果等鏡面裡的少女終於到達了第三千階的時候，眾仙覺得這世界玄乎了。

　　慢步上階還十八年都沒爬超一百階的散仙突然就健步如飛地，一口氣跑上三千階？！！

　　“那青色糖球是何物？拿出來！”祁第閒突然再聲道。

　　優曇愣了片，就從袖子裡掏了顆出來，立刻脫離的飛到祁第閒的手中。

　　再三探查，這也只是個普通的糖球。

　　他還是不信，再問。

　　“這糖球哪來的？”

　　“我自己弄的。”

　　“呵，就靠這幾顆糖球就能一口氣爬上三千階？”

　　優曇搖頭：“我非是靠著糖球上來的，這糖球是我特意弄來，送給寒君的。”說著說著，也順手自己剝開來吃了一顆。

　　話一出，大殿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眾仙神情各異，反正都是一臉看到個奇物的樣子。

　　就算煞寒君地位修為再高，可有那“煞”字當前，誰不怕啊？

　　還送糖？

　　煞寒君會吃甜食的麼？

　　“咳，看來她確實是靠著自己的毅力上來的，如今鐵證如山，祁仙君應是不該再多疑了吧。”

　　青衣仙君再次開口，打破了一殿的詭異氣氛，溫潤的神色就像是在幫助一個被針對卻又有實力的修仙者一般。

　　只是實力方面…至少沒人覺得一個小小的散仙能厲害到多少。

　　再瞧瞧她這身子瘦削，臉色青白弱不禁風的樣子。

　　唉……

　　不抱期望。

　　祁第閒這一關算是過半了，可是他還是咬住優曇不放，等到開始把這些入仙門的仙徒們收入門下前，他就點著優曇的名字問道。

　　“你，執著於十八年就為了進仙門，目的是什麼。”

　　眾仙無言。

　　這還用問麼？

　　果不其然，就聽少女認真地道。

　　“我想入寒君門下。”

　　聞言，祁第閒毫不猶豫嘲諷起來。

　　“你是沒打聽清楚麼？煞寒君十八年前就已收徒，且只收一個。”

　　“再者，煞寒君好歹也是上古神之一，就算如今削去神身，貶至仙界，可他的地位至少也是個仙尊，你區區一個散仙，還是一隻妖，就妄想魚躍龍門？好笑！”

　　優曇眉頭輕蹙，腦裡問著那道聲音。

　　【小紅，給我重複一下仙界的等級？】

　　【好的！最低是凡人，然後上面就是散仙，凡仙，玄仙，上仙，仙君，仙尊，最後就是仙帝啦！】

　　【…所以寒君是僅次仙帝的仙尊？】

　　【呃…是的。】

　　小紅再補充了一下。

　　【簡單來說，凡仙是入門級仙徒，玄仙是凡仙的師兄姊，上仙是入各仙君門下且負責訓練的，至於仙君就是收上仙為徒，著力於培養更多人才，最後是仙尊和仙帝，仙尊往來極少收徒的，著墨於自個兒的修練，仙帝更不用說了，都是管理整個仙界。】

　　【而我只是個小小的散仙。】

　　【咳…主人不要氣餒，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

　　這隔了多重山啊，所以她要拜入寒君的名下真的是很艱難。

　　小紅想到了一個主意，又輕聲地提出。

　　【主人…其實要見寒君，也不一定要做他的徒弟，反正他已經有一個了，如今你要留在仙界才是重點啊。】

　　優曇有些黯然的目光倏地一亮。

　　有道理啊。

　　然後。

　　然後沒有仙君願意收她，她也不願離開，就被安排成為仙界的小仙了。

　　也就是……

　　雜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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