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兒出生前,娘親曾給我和熙兒說過一個故事,意在告訴我們世間有所求,有所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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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後來又覺得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叫爹別再逼楊伯父討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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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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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胤,淮業人也。少時面清目秀,屢有女拋花示之,其未曾應。遇媒則逃矣,不顧眾人譏嗟。其父責之罰之,無果;其母問之探之,遂遭其叱之。弱冠三載,其母病害,欲令其從,曰:「縱膝下絕香火,身往無顏以見先公姥面,恨也;娘去矣,子孤舟無所依,悲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望念勿違。生養之恩,毋報而不答。」其拜首悲泣,應允。後酬媒,召數女,酉時執傘,立於長街樹下,一一相之,若合相者,共持傘,及婚之。酉時至,其出,面過數女,無一得其意,至街終。其悽愴,徐步歸宅。院中一形持傘未開,其負望上前與之。見郎君白衣高帽,容儀雅澹,世無儔匹,遂目眩神迷。其就傘而撩,郎君曰:「吾乃白無常,奉玉帝命,來此領一魂歸,願勿相擾。」其曰:「吾願隨赴。」子時至,其母病癒復康,南胤身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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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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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叫南胤,是淮業洲人。長相清秀好看,皮膚細嫩、五官俊俏,常有姑娘給他送花,暗示心意,但他不曾回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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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有媒人想探他口風,他卻總是逃走,也不管別人怎麼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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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知道後感到丟臉,為此事責罰他,他卻依然故我;他母親問他為何如此,卻被他大聲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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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十三歲那年,母親病重,希望他快快娶妻生子,對他說:「要是我由著你斷我們南家香火,死後我怎麼有臉見公公婆婆,我心裡便有恨;我死後,你就無所依靠、沒有人照顧你,我心裡便悲傷。古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不要背道而馳。娘忍著疼痛生下你,養你到這麼大,希望你不要只在小地方報答我,該承諾會做到我對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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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哭著,還是答應了。他花錢請了媒婆,找來許多適齡的姑娘,讓她們在傍晚時拿著一把傘,各自站在這條長街道路旁的樹下,他一個、一個走去和其相親,如果遇到彼此傾心的人,就會與那姑娘一同撐傘,立刻回府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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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到了,他出門去,與好幾個姑娘往來一番,卻實在沒有一個中意的,一直到走完整條長街。他心痛鬱悶,不知道怎麼面對母親,只好放慢回家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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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他看見他家庭院裡站個一個人影,似乎拿著一把傘,沒有撐開,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向那個人搭話。沒想到那是個男人,穿著白衣戴著高帽,長得十分英俊雅緻,氣質高尚淡薄,無與倫比,他頓時覺得魂被人家勾了。他拿著人家的傘對人家輕薄起來,那人對他道:「我是白無常,玉皇大帝讓我來你家帶一個靈魂回去,希望你不要干擾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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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帶我吧,我和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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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好到了子時,母親的病乍然痊癒,而南胤死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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