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者終將弒神 - 第二章、不死者終將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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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骷髏，沒有怪力，也不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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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哥布林放冷箭後，我還得搶在其他死靈生物接近前奪走魔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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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也是挺沒效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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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石頭上動著歪腦筋，不下幾分，最下作的上位方法就浮現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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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拳頭大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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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旁邊殭屍的頭直接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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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存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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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我所料，從上次搶魔晶一役後，我就發覺牠們對於己方的「誤擊」完全不會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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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得好，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為了默默偷揍同伴，我隨時跟著約略三十幾隻的死靈生物群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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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用十字鎬挖礦，我用十字鎬挖它們，整個遺跡挖掘地的工安水準低下，每天死十幾隻骷髏或殭屍對巫妖老大來說算不上甚麼，附近有哥布林聚落，死靈軍團與他們衝突時死一整片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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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下來，我洗劫了不少被食屍鬼咬死的哥布林弓箭手身上的弓箭，毫無節制地射殺騷擾骷髏採礦隊的哥布林，扭頭就是用棍子敲死一半的骷髏，原本交戰會造成的損失數都算到我頭上，這樣就多了一倍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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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用空閒時間打了點獵，調查叢林中的生態，擴建中空的神木作為我跟旺財的狩獵小屋，用曬乾的鹿皮縫出衣服，黏上樹枝跟藤蔓做偽裝服、削木頭做出投矛器，摸索如何用蕁麻編織絞繩製作陷阱，把哥布林的血跟內臟的汁液抹在身上，搞得像是越共的亡靈，為得就是更好的獵下它們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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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握了節奏，接下來便是枯燥的持之以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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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均一個月下來，大概可以殺四百多隻死靈生物，加上兩百至三百隻不等的哥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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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地練功過了莫約一年，枯黃的骨頭潔白堅硬，硬度堪比石頭，那團中空顱骨中的青藍幽火變得明旺，本骷髏變得比食屍鬼更加敏捷，旺財也比同族顯得更為壯碩，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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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起來，或許跟我時不時會餵牠含有魔晶的哥布林屍體有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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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狩獵，我多半窩藏在中空神木改造的狩獵小屋裡，將腦海裡所有能用的知識跟關鍵字記錄在獸皮捲軸上，或者製作一些幫助狩獵的小道具，像是瞬螢蟲做的閃光彈，塗滿麻痺蛞蝓毒素的暗器跟吹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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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語言、知識、五千年長河的悠久文明，科學、醫學常識，甚至是更具體的鋼鐵與火藥，除了這些，還有想吃的東西，臨摹些夢想的藍圖，或許我這一輩子用不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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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怕忘記沒有意義的點點滴滴，像是一碗陽春麵三十塊錢，池上便當雞腿飯一百塊狗幹貴這種微不足道，卻能推砌起我曾經人生的部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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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迷失在異世界的森林中，成為活死人的同夥，成為把獵殺當作生存唯一目標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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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們問我怎麼敢鼓起勇氣搞小動作，我當然是冒著下一秒被巫妖老闆處刑的風險幹的，我可是看過它如何在研究不順時拿殭屍當沙包，當然──我連提心吊膽的本錢都沒有，都沒了還提個毛線……死靈族的笑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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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訝歸驚訝、鬱悶歸鬱悶，但一成不變的生活出現一絲希望時，我僅僅冀望能抓住改變的機會，應該說……我希望能抓住，我毫無根據地認為自己能抓住，唯獨如此，我才能把戰鬥視為理所當然，將武器對準活生生朝我衝過來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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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沉思告一段落時，腦袋中恰好傳來一陣命令般的冰冷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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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靈軍集結，殲滅妨礙挖掘遺跡的哥布林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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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妖老闆又派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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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整好裝備，裝滿箭筒，指骨掐滅油燈裡搖曳的燭芯，只剩下螢光蘑菇勾勒出中空神木裡桌椅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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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動著綁在繩上的狼哨，我身為骷髏沒有言語，儘管如此，手勢跟憑氣流發響的狼哨就能與旺財溝通，這次的命令代表著狩獵，我騎上尺寸宛如孟加拉虎的獵狼，披上吉利服，將短刀跟裝滿備用道具的背包掛上牠的狼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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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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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骷髏騎士輕拍牠的頸脖，森林中的白影奔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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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畫雖然漫長，但一切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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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我頭骨裡的青藍幽火，希望之火仍然在飄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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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以讓我身為雜魚的火苗燦爛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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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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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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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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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樹林間移動的哥布林被不知何來的箭矢給釘穿腦袋，他們看見了在樹林裡高速移動的白影，慌亂地向四周散開，然而不幸的是，這群哥布林下一秒要面對樹籬裡倏然竄出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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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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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財咧開嘴撕咬甩碎嘴裡的綠色小人，跳上牠身側的哥布林被鐵山靠撞成一攤黏著樹幹的肉泥，骷髏弓箭手與巨狼共展的側翼逐漸收攏，將驚恐的哥布林群體趕到成群殭屍與靈敏的食屍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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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皮小矮人慘叫著，長著疣的大鷹勾鼻被殭屍與食屍鬼咬下，四肢被抓住後也難逃受肢解的命運，相較之下，被森林裡穿梭的骷髏弓箭手一箭射穿腦袋或許是更好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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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們惹上了巫妖老闆在遺跡裡挖掘邪神碎片的主要隊伍，骷髏採礦隊的後面往往是一隊食屍鬼與殭屍，在遇敵時多半能先扛一陣子等待大部隊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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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有肌肉的死靈生物是更適合作戰的品系，就像是護衛隊，比起孱弱的骷髏，它們擁有邪惡巫術維繫的半腐肉體，偶爾我也會誤射一兩支箭到他們的腦袋上賺點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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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屍鬼發出怒吼，撲入哥布林群的食屍鬼卻被意外的衝擊擊飛撞上樹幹，一柄飛斧將它的頭顱劈成兩半，黑血與灰白腦漿流淌一地，那柄飛斧的投擲者以高大的身軀揮舞手中的黑曜石砍刀，將不經風吹的骷髏群被砍成滿地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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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雄性個體，滾刀哥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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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刀哥布林就像兵蜂，是專門為了戰鬥出生的雄性個體，與通曉低階法術的薩滿不同，雖然沒有薩滿聰明，但牠們也具備判斷戰場情勢的智商，牠們皮粗肉厚，體格跟爆發力就像會把斧頭扣到你臉上的綠色巨石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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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牠──很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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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眼瞬間，雙方就瞬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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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是必須廝殺直到一方死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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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口中冒著我聽不懂的呢喃，彷彿了解我與旺財才是他真正要剷除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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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群的哥布林隨牠的咆哮拖住旺財的腳步，牠陷入與數十隻雜兵的纏鬥中，甩動著尾巴掃開靠近的綠皮矮人，用鐵山靠將爬上側身的綠皮矮人撞成肉泥，沒法抽身把狼的獠牙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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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隻滾刀哥布林就是今天的頭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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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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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掃開周邊的不死生物，手持沾滿血的黑曜石砍刀撲來，距離約略十公尺，不長不短，我向後方跳步閃躲，躲開連劈橫砍，擦過眼眶的刀鋒刮下了一小片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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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有許多人認為弓箭手就該躲在戰陣後方乖乖拉弓，箭筒背在身後，被衝破陣形後就是騎兵跟步兵可以輕鬆屠宰的薄皮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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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只是好萊塢跟眾多遊戲為了平衡而給出的錯誤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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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弓箭手──是不擇手段的，即使對方與自己相隔一臂之差，仍可以拉弓速射將對手置於死地，我的弓術在一年間用了無數隻哥布林當靶，要射中這麼大的移動目標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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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後跳閃，從右側腰間的箭筒多抓了幾支箭讓持弓的左手順帶握著，負責拉弓的右手抓了三支特製骨箭，迅速拉弓射擊，飛速的三道銀光飛過灌木，落點應該會在牠的兩肩與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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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向右閃開了其中兩支，硬是用厚實的手臂肌肉吃下第三支箭，隨後以慣用手奮力擲出難以閃躲的飛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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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側身勉強躲開牠擲來的石斧，要是我有鼻子，它現在也該離家出走了，我往樹幹後閃避，躲開過足以削下一大片樹幹的砍刀，扔出木頭削成的蒺藜，牠踩中後發出了憤怒的吼叫，當機立斷咬牙將砍刀對準自己的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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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直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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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的直覺很正確，甚至忍著痛將易碎的鋸齒中空骨箭從手臂上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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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被毒箭射中，導致失衡踩中了塗了蛞蝓神經毒的蒺藜，這片野性叢林可不缺毒蛙、毒蛞蝓、我的小屋就養了一堆有毒又致病的玩意，牠們的毒液致命高效，比起成天往箭頭抹屎的哥布林更有藝術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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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即使喪失右腳掌也想殺我……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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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種敬意萌生同時，我暗暗下定決心在下輪交鋒取他性命，牠的瘋狂是必須盡速剷除的危險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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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壓著準備上弦的箭矢，在牠直撲過來時放出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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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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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揮下砍刀將撲面而來的箭矢劈成兩半，而在那一瞬間牠看到的景象會是另兩道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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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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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還沒來得及察覺為何視野被奪走，遲鈍的腦袋已經無法指揮身體前進，牠連聲都來不及發出，骷髏弓箭手便抽出腰間的短劍，一刀送入咽喉，沒入喉頭的刀刃一攪，滾刀哥布林雙手癱軟，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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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地瞬間，一團火球從我身後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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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滿哥布林見狀露出憤怒的表情，它見距離仍有十來公尺，掌心中又匯聚了團火球，團團燃燒的火球逐漸拉長，匯聚成如同弓箭般的形貌，我有預感這並不好閃躲，直覺剛落瞬間，我向右飛撲，拉長的紅火吞沒了吉利服的右半，火矢的射速遠超我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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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剛剛礙於滾刀哥布林無法向我出手，現在可好，障礙沒了，看來它作戰經驗足夠，也學到了某些更進階的魔法，哥布林重新在牠身後聚集，拉起短弓，得把牠宰了這群綠皮矮人才會乖乖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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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纏上小木塊的弓箭往天上指，牠似乎想著我會變什麼把戲，怎麼會想往天上射出一個小木塊做掙扎，但當他想通，惱羞成怒而大吼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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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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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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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的腦袋被衝出密林的白色巨狼叼起猛甩，脖子以下都沒了，令人恐懼的掠食者才走向骷髏，將鮮血淋漓的馬賽克吐出來送給飼主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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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旺財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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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布林們開始逃散，滿地的屍骸插滿箭矢，戰場上沒剩多少活物，就算有，我也嘗試用箭讓牠們跑不了多遠，血腥味跟弱者的掙扎聲足以吸引我的同僚們上演恐怖Ｂ級片上會出現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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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竄動的百頭，嚼食血肉的聲音，讓人想別過頭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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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掃完戰場，我吸收完最後一顆屬於哥布林薩滿的魔晶時，我的背脊發癢，不存在的喉嚨騷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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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勁……我的身體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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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滿溢的杯水，無止盡的食慾湧出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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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渴……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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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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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躁、煩悶，喉嚨在發癢，森白的骨架撕抓著喉嚨，我吃力地保持僅存的理智，瘋狂揮手驅離旺財，不妙，這感覺非常不妙，我這身不正常飢渴難道是身為死靈生物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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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呻吟著，耳朵往後伸，焦急地在原地踱步來回走動，不時對我吠叫著，關心著飼主，同時對現狀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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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餓……我受不了，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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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財！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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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嗚……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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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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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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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牠逐漸遠去的背影，不死者維繫理智的最後一絲細繩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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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骨架顫抖著，腦中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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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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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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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血肉……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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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味縈繞著森林，發狂的白骨四肢伏地，撕咬著滾刀哥布林。

　　迴盪在森林中不止的吞噬聲，讓靜謐的戰場更顯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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