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家後門。
「多虧了你的照顧,我們傷勢恢復的很快,打擾了你這麼多日,實在有些抱歉。」
「不用這麼客氣,你們住在這裡的這幾天,反而讓我們兄弟很是開心。」帝尚看向帝允,笑道:「沒錯吧?」
「就是,以往只有我跟哥哥在家裡面對面,那可無聊死了,如果他去旅行不在家裡,那我就更無聊了,整天只能掰著指頭玩。」
「你真的蠻無聊的。」水渺。
「…」帝允苦著一張臉,很想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但又不知道如何說明。
「希望妳回去可以趕緊整頓好水家。」
「借你吉言,我不會讓那些宵小有機會篡奪水家的,這一次回去正好可以看出來誰是真心向著水家,誰又是懷有二心的。」
「恩恩,也祝你們兩個回去面見父母可以順利,如果到時候真要結婚,別記得給我發喜帖,如果我那時候還活著的話。」
「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寧凡信誓旦旦。
「一定會發喜帖給你們的,你們到時候一定要來。」
「我和哥哥一定不會失約的!」帝允對帝尚向來充滿自信,就算眼前是九死一生的困局,他也相信哥哥能夠闖過。
「好,小允都這樣說了,我到時候肯定會到。」
「那我們就先走了,下一次見面或許就是天命者之戰的時候了。」
「也或許不會再見?」一道聲音突然從屋內幽幽傳來,隨即一道黑影出現在帝尚背後。
「你終於按耐不住了嗎?」帝尚轉身。
「有客人來訪,怎麼都不說一聲?」公孫茹緩緩靠近。
「母親!」帝允本想說自己和哥哥隱瞞的很成功,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匱,被母親給發現了。
「允兒,有客人來家裡玩,你怎麼都沒跟母親說?這樣我也好招待他們。」
「不用了,母親,他們已經要離開了。」帝尚微笑回應。
「尚兒,你這樣跟你母親說話,未免太過失禮。」帝仁也從屋內走出來。
「看來你們早就知道水家等人在帝家了,是吧?」
「尚兒,雖然母親很久未曾進入你的房間,但也大致上記得結構。那一日,你倉促掩飾,自然瞞不過我的眼睛,只是我未說破而已。」
「正好前幾日水家出了大事,水家姊妹遭人暗算,下落不明,而你又在房間裡面藏了客人,不想讓我們碰見,所以我就猜測是你救下水家姊妹的。」
「那你們想要做什麼?應該不是敘敘舊或者談心吧!」
「自然不是,只是想問問你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而已。」公孫茹掩嘴輕笑,說:「我實在不明白,為何你要救下水家等人?」
「我之前不是和你們討論過了,要和水家結盟,既然結盟了,難道盟友有難,不應該出手相助嗎?」
「如果水家等人對我們有價值,那自然可以合作,但他們陷入困境,與理來說你也不應該出手相助吧!帝家人從來不做沒利益的交易,難道你忘了?」帝仁挑眉,說:「況且,帝闕老祖既然做出此事,肯定有他的想法,你這樣破壞他的布局,豈不是公然和他作對?」
「他如果做得漂亮,不就不會被我給破壞了?我記得帝家也有一條規矩是,如果照著策略走卻失敗了,那只能怪自己沒算盡所有的意外,應先檢討自己,若只會怪罪於別人,那永遠只能是個失敗者,帝闕老祖也是帝家人,我想也應該這個祖訓吧。」
「你倒是把祖訓記得清清楚楚,那怎麼會忘記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帝家人從小就得修行帝王之術,更得把握人心,而且不放入兒女私情,但你做的事情似乎不像。」
「我覺得帝家有些祖訓已經不符合時代了,所以我只做我認可的,其它我不認可的一概不承認。」
「你小子是登上天了,準備造反是嗎?」帝仁瞇眼看向帝尚。
「我並不想造反,只是覺得帝家故步自封太久了,有必要改革一下。」
「茹妹,看來兒子長大了,不聽我們的話了,看來我有必要再對他進行一些思想教育。」
「父親!你以前總是說人就要有自己的想法,絕對不能只遵循前人的老舊想法,難道哥哥照著你說的話也錯了?」帝允忽然覺得眼前的父親有些陌生,和以往的開明放任完成不同,取而代之的是陰險狠辣。
「不遵守前人的老舊想法,不代表就可以肆意妄為,更何況你尚哥更是破壞了帝闕老祖想做的事情,你說我能不管嗎?」
「父親,就算是帝闕老祖也會有做錯的時候,更何況你就確信他是真的在意帝家?在我看來,就算是我們帝家,在他眼裡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所以…」
「閉嘴。」帝仁大聲喝斥,阻止帝尚繼續說些造次的話,他抖著身體,說:「茹妹,你會幫我吧?」
「當然。」公孫茹點頭。
「那我們就把他們全抓回去,同時將水家姊妹還有她們背後的幾個人都交給帝闕老祖,如何處理就全由他老人家定奪了。」
「我明白了,可是我們抓得住他們幾個嗎?」
「當然可以,畢竟我們的實力…,嗚…」帝仁話說到一半,突然覺得身體發麻,渾身抽搐,整個人沒力的倒在地上。
「我們的實力怎樣?」
「父親…!」帝允憤怒的看著公孫茹,他知道父親向來最信任母親了,此時父親突然脫力,肯定是她動的手腳!
「茹妹,妳……」帝仁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我在你早上喝的茶裡放了一些藥,只要你大怒的話,就會催發藥效,讓你短時間之內全身失去力量。」
「母親,妳為什麼要這樣對待父親,難道妳想殺了他?!」帝允全神盯住公孫茹,只要她一有傷害父親的動作,他便會瞬間攻擊母親,以圍魏救趙的方式救下父親。
「如果我想殺了他,有太多的機會,也可以下毒藥給他吃,讓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完全沒有必要在你們眼前這樣弄,讓大家知道是我做的。」
「那妳到底想幹嘛?」
「這你就得問妳親愛的哥哥了,畢竟我都是聽他的。」
「蛤?」帝允被突如其來的轉折給電暈,一時間腦子有些渾了。
「我不是早告訴過你母親不是敵人嗎?」帝尚轉身向水渺幾人拱手,說:「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家務事了,如果方便的話,希望幾位可以先行離開。」
「沒問題,反正我們本來就要走的,只是突然被擋下而已。」水渺眨眨眼睛,心底雖然有些好奇接下來的脫軌式劇情發展,但也知道留下來不太恰當。
「告辭。」其餘幾人也跟帝尚、帝允說了再見,然後轉身離去。
「我們回屋內說吧。」帝尚來到帝仁身邊,和帝允一起把他扛回屋內。
回到屋子裡面之後,帝尚整理一下思緒,才開始說:「一開始我和你一樣,都認為母親不是好人,因為她讓我感覺陰險狠辣,凡事都有著縝密的謀劃,而且沒有任何情感,就像是把每個人都當作工具利用一樣,而父親就是母親的附庸,因為愛她、怕她,所以不敢反駁她的意思。」
「我也是這樣想的。」
「但後來我無意中發現母親有兩種性格,當在場有父親的時候,她就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樣,但當她獨自一人的時候,我卻總見到她露出悲傷躊躇的表情,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心中便起了疑心,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於是我試探了好幾次,終於知道事情不對勁在哪裡了。」
「嗯?」帝允到現在還想不通母親轉變怎麼突然這麼大,她現在正溫柔地看著無法動彈的父親,那種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
「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或者應該說我們一開始就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見到母親強勢就誤以為這是事實的真相,但其實不然。其實不是父親深愛著母親,而應該是反過來,母親縱容著父親才對。」
「母親縱容著…父親嗎?」帝允雖然覺得很荒謬,但也知道哥哥不會無的放失。
「其實母親是很善良的一個人,但為了維護父親在眾人面前溫和納賢以及開明的形象,所以只要是父親想做的事情,她都願意擔下罪責,去扮這個黑臉。」
「怎麼會…」帝允無法想像那個總是溫和的父親,其實才是心狠的那個,而自己總是不喜歡的母親,卻是好人。
「而我最後之所以能夠肯定自己的推測,還是因為冰家、水家出了叛徒,而這些叛徒都是他們身邊最親近的人,既然帝闕在這兩家都有安插人手,我認為我們帝家也肯定有,他向來生性多疑,任何事情都要在掌握之中。因此,我有了兩個懷疑對象,一個是母親,一個是父親,而要測試到底誰是帝闕安插的人手那也非常容易,就看誰到底尊敬帝闕就好。」
「經我多次測試之後,我發現每次只要說到有關帝闕老祖或者天命者之戰的話題,父親眼中就會閃過微不可察的陰霾,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我的視線始終在他身上,所以還是被我發現。」
「那…,哥哥你要怎麼…,怎麼處理父親?」
「你放心,我並沒有要傷害父親的意思,我給母親的藥物名為『人性畢露』,目的只是要讓父親現出他的本性,讓你知道事實的真相,也還母親一個清白。這個藥物還有第二個功能,那就是當血液流動速度超過一個臨界點的時候,會催發藥效,使得神經麻痺,所以我故意提到帝闕老祖,讓父親激動而催發藥效,這個藥效約莫會持續三到五天。」
「仁哥,我也不想傷害你,但也希望你不要一錯再錯。」公孫茹嘆了一口氣,說:「這些年,我為你剷除了無數反對你想法的人,原本我以為這樣是愛你的做法,但聽尚兒一番話之後,我才明白愛一個人並不是縱容他做一切事情,而是在他做錯的時候提醒他、拉住他才對。」
「哥哥,你…,好像挺了解愛情的。」帝允有些訝異哥哥也會說出這樣肉麻的話。
「略懂略懂。」帝尚走到帝仁面前,說:「父親,作為兒子的的確不應該算計父親,但我無法再放任你繼續走向錯誤的路,帝闕老祖雖然也是帝家人,但他根本不在意我們,如果繼續跟隨著他,帝家必會走向滅亡之路。」
「你…,你根本不明白老祖的偉大,有一日你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的。」帝仁憤恨的說。
「如果我不這樣做,我才會後悔。」帝尚看向公孫茹,說:「母親,父親就交給你照顧了,我會把一切都解決的。」
「恩,尚兒你就放心去做吧!」
「小允,我們也該好好整頓家裡面的蛀蟲了,免得他們在我們離開家裡之後開始蹦達。」
「好。」帝允很快平復好失落的心情,開始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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