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 27 | Penana

說起薛念安那件事，可以說是劉詩調查父母死亡真相時最大的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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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依著黃謹榮給的調查紀錄循線到美國和歐洲等地，但實質上的收穫很少，心灰意冷間，劉詩在歐洲的一個小鎮裡找到最後一條線索，抱持著再試試的想法，於是時隔兩年回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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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手裡的線索找到一處人煙罕至的空曠草原，草原上有座公共廁所，附近還有廢棄已久的遊樂設施，顯示這裡曾有人來過，但又因為發生了事才漸漸沒人來，這就成為了一塊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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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走進公共廁所裡洗手，聽聞這裡怪事頻傳，讓原先就不熱鬧的地段更加蕭條，但她把廁所裡裡外外都看了遍也沒看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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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關掉水龍頭盯著鏡中的自己，隨後眼睛瞥向鏡子左邊的緊急照明燈，從她進來開始照明燈不斷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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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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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不快不慢，正好是人眨一次眼的速度，一開始沒特別注意，現在仔細聽反而有些令人煩躁，劉詩眉頭深鎖準備離開廁所時大燈猛地熄滅，視線突然變得黑暗，更凸顯緊急照明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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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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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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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劉詩看到鏡子左邊站著一個短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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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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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右邊出現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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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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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廁所擠滿一群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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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沒人搭理劉詩，自顧自聊天做自己的事。此時劉詩卻感受到有尖尖的東西從背後腰處滑上來最後停在肩膀，透過鏡子她看到的是一枚修整乾淨的長指甲，不斷來回移動的指甲惹得劉詩舒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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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舒服嗎？」甜膩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雞皮疙瘩瞬間起來，劉詩看見一名女性站在她身後，不知道為什麼只能看到祂正在動的嘴，其餘五官都是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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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劉詩想動卻被強制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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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吶，你幫我，我也幫你，反正你累了不是嗎？」女性甜膩的聲音越降越低，嘴唇向劉詩逼近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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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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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燈全數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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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睜開眼，看到一大片芒草隨著風前後擺動，被夕陽渲染成金燦燦的溫暖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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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狂風襲來，芒草像是預知到危險隨著風勢快速撲下，劉詩也趕緊用手臂遮擋臉，待風勢停歇再往芒草中看去，裡面多了一名女性，她身邊的芒草染著紅，滴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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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繁華錦綢披身，手握重劍，不斷斬殺向她索命的刺客，最後一刀落下，狂風再次襲來，女子轉過身，眼神疲憊毫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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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她的身後站著一位身著黑色盔甲，髮絲高高束起的男子，他一把提起劍，劍身映著夕陽泛著森冷的寒光，女子自知打不過，緩緩閉起眼，勾起一抹放下一切絕對釋然的淺笑，而後劍落身倒，一滴淚無聲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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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是方才穿著黑色盔甲的男子，他目光空洞，動作俐落地把劍刺進一名斷手斷腳的長者心臟，接著緩緩把染著無數人鮮血的刀架在自己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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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房屋倒塌，火光搖曳，滿地屍骨，最後倒下的男子是這塊土地上最後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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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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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廁外不遠處一棵樹下站著的楊洛安看著公廁內的燈熄滅又點上，眉心深鎖，他剛剛好像看到劉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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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才接下這案子，誰知道今天剛設下結界，晚上放在這裡的看守紙人就突然告知他有人進到結界內，不是普通人，無聲無息推測是高人，這嚇得他立刻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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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道界人看到任務結界基於禮貌都不會亂闖，所以闖進去的有可能不是高人，而是對怨氣很有興趣的惡鬼假扮成人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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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趕到現場看到劉詩低著頭走出來時，除了訝異還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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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裡做什麼？」他朝劉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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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劉詩像是沒聽到楊洛安的關切，只顧低著頭往前走，楊洛安很快發現不對勁，迅速掏出紙筆草草寫幾筆就往劉詩身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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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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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滾，臭道士不要妨礙我，不要妨礙！」『劉詩』一把將身上的符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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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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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身心俱疲的人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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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沒必要履行。」楊洛安說的同時也重新寫好符貼在劉詩身上，原先平靜悶熱的天氣突然狂暴起來，強風吹得楊洛安睜不開眼，等風平息再睜開眼時，只看到劉詩單手扼住女鬼的脖子，正居高臨下睨著痛苦掙扎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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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拿符拍我，浪費。」劉詩一臉嫌棄的把手臂上的符撕起來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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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什麼都被附身了！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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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觀落陰時怎麼不說危險？」劉詩回嗆一句，楊洛安頓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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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我要殺了我族仇人……」女鬼漂亮的眼眶蓄著淚水，斗大的淚珠隨時都能抖落，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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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我什麼事？」劉詩沒有因美人脆弱落淚而心軟，語氣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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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劉家後人，我能告訴……你現在所需的消息。」女鬼拍拍放在祂脖子上逐漸用力的手，雖然害怕但還是試圖講條件，「我快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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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要隨便交易……」楊洛安出聲阻止明顯就在等這一刻的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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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劉詩絲毫不理睬，她趁女鬼的臉出現更多裂痕前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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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獲自由的女鬼先是退後遠離劉詩三大步，祂都快暗自垂淚了，明明祂才是先發制人的那一個，祂才是厲鬼啊！現在卻反過來被壓制，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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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見女鬼警戒的眼神，兀自覺得好笑，她也真的笑出聲，女鬼和楊洛安聽聞劉詩止不住的笑聲，看她的眼神分別有膽怯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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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怕什麼？我好像也不能對你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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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明明是笑著說，女鬼卻從那雙笑眼裡看不出任何笑意，還隱隱察覺到她不爽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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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的手下意識摸著剛被扼住的脖頸，後退半步，內心突然有些後悔招惹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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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還以為是個好欺負的，誰知道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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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快把的你事說一說。」劉詩收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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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劉詩終於要幫忙，女鬼擦擦臉顧不上害怕，趕緊把仇恨說出來：「他害我族滅門，如今我也要讓他後人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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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偏過頭，回想方才的景象輕輕開口道：「他……一生無娶妻，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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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疑惑地盯著劉詩幾秒，隨即露出嘲諷的笑容道：「他？他是為了家族大義萬事都可做之人，怎麼可能讓家族絕後？若當真如此，旁系活著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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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瞧女鬼怨氣正盛也不打擾，反而戳戳身旁臉色不善的友人道：「讓當事人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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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當事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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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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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這幾年在做什麼，但我不希望你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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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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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劉詩堅定的眼神，楊洛安有一瞬間說不出話，默默拿出毛筆，不情願道：「你總有天會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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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只是低頭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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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洛安手中毛筆在半空中寫幾筆，原先清朗乾淨的空氣猛地被血腥惡臭席捲，這瞬間的變化讓女鬼注意到，祂停下躁動跟著劉詩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原本還綠意盎然的植被瞬間被星火覆蓋，火勢熊熊似乎是從某一棵樹延燒出來的，在那裡祂看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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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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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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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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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欺騙我！你說會放過我族其餘人，你答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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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男子奮力一吼，這一吼成功讓念安鎮定下來，「我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晚了，我想履行約定，可趕回去時長老已經命族人將你們趕盡殺絕。這一切都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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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我要殺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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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男子搖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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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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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為你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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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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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洛安皺眉看著樹下的變動，卻突然聽到包裝紙撕開的清脆聲響，扭頭一看果然看到劉詩拿著一包洋芋片吃得正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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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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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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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念安不會變成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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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擔心祂了，那個男的才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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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太多血親和無辜的人，留在這一部分是知道念安會來，一部分是贖罪。」劉詩停下見解，奇怪地看著楊洛安問：「你是不是想吃？一直看，又不用客氣，拿去。」楊洛安無言地看著被塞進手裡的洋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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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仇恨不在，你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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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念安的身影真的開始變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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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贖罪，望你此生再無執念。」男子在念安離開後輕輕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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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男子身旁的大樹又開始燃燒，周圍出現不斷哀嚎的鬼影，祂們身體著火，用著腐爛破敗的身體的匍匐前進，共同的目標都是那位表情狠戾，眼神痛苦的男子，只是祂們靠近半尺遠就會被祂斬殺，然後再爬起來不斷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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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再不處理掉會成魔。」語畢，楊洛安拿出筆、符要解決眼前景象，只是提筆到一半，他的肩膀被輕輕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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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看。」劉詩專注地看往大樹方向，楊洛安也跟著望去，不知不覺筆和符就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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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早在說出成交的那一刻就把當初的真相給女鬼看了，包括事件的起因，也包括那一劍是誰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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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高舉劍，祂眼前跪著年齡頗大的長者，這便是當初下達命令的長老，只要殺了祂一切就會結束，然後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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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就地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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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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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殺了！你已經做太多，夠了夠了。」原本應該已經離開的念安從後面抱住男子，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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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贖罪，我要贖罪。」男子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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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刀砍下便永世無法離開，你還想讓我等多久！」這句話如暮鼓晨鐘般讓男子停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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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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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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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大樹恢復青綠，滿地的屍骨全數消失，那些景象不過是男子的執念，死者已走，執念永存，以至於男子放不下心中愧疚也無法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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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過去了，你已經為我族報仇，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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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摸摸女子的臉頰，從袖口裡拿出一朵淡紫色的花，細心地替女子插在耳朵後，「這朵花很適合你。」兩人相視一笑，而後身影隨著相擁漸漸變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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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超度自己……」楊洛安有些震驚，雖然聽過業內人提起，但親眼所見還是無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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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只不過是一介書生誤傳了謠言釀成的憾事，那位書生大概不知道一時的言語不慎會造成兩族仇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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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場誤會而造成的悲劇，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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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會有可憐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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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糖太低會易怒，來，吃點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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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洛安不打算跟劉詩計較，他見劉詩一派輕鬆的臉，遲疑問：「所以……你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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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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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走到女鬼消失的地方，彎腰撿起一張不知道打哪來的紙張，翻開來，上面只有寥寥幾句──梅雙山、蠱谷、苗湘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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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黃謹榮給的線索完全不一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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