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8UH7tfoOs
我們遠遠望著人民英雄紀念碑,美麗的夢逐漸編織成現實。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C5eWvAaIK
26.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p56e5AFIX
李婉清牽著女兒下了計程車,一陣不同於台北的微風徐徐吹來,司機走到後車廂將行李一一取出,雖然這次回鄉只有短短幾天,她還是將所有東西盡可能帶齊。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eVq77E4w
平常帶女兒回娘家沒有這麼容易,她得先確認王復華在公司的行程,還有公婆那邊有沒有活動要出席,甚至連王家遠一點的親戚都能說上兩句,最後才輪得到自己的想法。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EBTZAXPCB
但每次回到新竹新埔老家,李婉清的心情總能迅速舒緩下來,跟車水馬龍的台北相比,這座小鎮連空氣都帶著純樸的味道,每個巷道和轉角都有自己曾經橫衝直撞的身影。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5Tvcgibd7
王文婷的腳傷還沒好,走起路仍一跛一跛的,但她沒有喊過一句痛,有時甚至能跑。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eEO6mbPT2
李婉清母親聽到外頭有車子的引擎聲,推開門就看見母女倆站在門前正準備按電鈴。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4a6MNDtSQ
「媽。」李婉清點頭示意,臉上綻開笑容。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KpqX57Cf
「哎唷,回來了唷。」母親先是抱了她一下,然後蹲下來抱住王文婷,「看看妳,又長高了。」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p8dWhXXdS
「外婆好!」王文婷朗聲說道,惹得外婆一陣歡欣,捧著外孫女的臉頰不停稱讚。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JuXka226a
母親幫他們把行李提進屋,除了這幾天的換洗衣物外,還有台北名店的伴手禮、冷藏食品、保健營養品等等,還有一台從美國進口的摩托羅拉手提電話。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0n1r4uYaP
「就待幾天怎麼大包小包的。」母親嘴上這樣說,心裡並不介意,只要人回來她就很開心了。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7VTNgZtDA
「原本有些東西要用寄的,但學校提早放寒假,就一起拿下來了。」李婉清一一細數這些禮盒,順便幫忙分類擺放,能立刻吃的放客廳,其他就搬去廚房或收納櫃,順便清出快過期的食品。距離她上次回來住也將近一年了,老家多了一些沒看過的東西,也有從去年擺到現在都沒動過的營養品。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3JBf9oKsR
王文婷知道附近鄰居養了一隻黑色的馬爾濟斯,她每次回來都很期待跟狗狗玩耍,沒事就跑去門口觀望,看狗狗會不會出現。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mAeFb6lvu
「跟妳老公說了嗎?」母親趁著廚房只有她們兩人,低聲問道。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9n8ItcmHM
「說了。」李婉清的表情瞬間有些落寞。雖然前幾天他們在公司吵架,後來也幾乎沒見面,但她還是有電話告知這次的返鄉行程,因為鬧得不愉快,王復華沒有多說什麼就放行了。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RT36K3STb
「唉,復華也真是的,這麼不檢點。」母親心疼地握住女兒的手,「真是委屈了。」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FvIiMwftA
李婉清心中的某種武裝突然卸下,情緒再也忍不住,低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啜泣,險些哭出聲音,直到細小的腳步聲逼近,她才起身擦淚,微微轉過頭不讓女兒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npdAADsiJ
「外婆我要吃布丁!」王文婷抱住外婆的小腿,身子晃來晃去的。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hBQaUM41y
「文婷怎麼走路有點跛跛的?」母親也收住難過的心情,趕緊轉移話題,一手牽起孫女坐上椅子,接著打開冰箱。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GKd6nKgt
「她的腳破皮了。」李婉清嘆了口氣,她不打算在母親面前說自己身為母親有多失職,此時的自己也只是個長不大的女兒。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Zzzg2jDKh
「晚上換個藥吧,只是這樣就不能去柿子園了。」母親撕開布丁的貼膜,放上桌讓王文婷自己享用。他們家的冰箱有幾樣東西是準備給這位小外孫女的,布丁是其中之一。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xRayoNmuS
「我要去柿子園!」王文婷立刻抗議,再次噘起嘴,「我不痛我不痛!」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HNziyaLmv
「明天我們再去柿子園,今天坐車也累了。」李婉清知道自己拗不過女兒,決定明天再想辦法處理傷口,也許厚一點的繃帶能讓她走久一點。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CIoDzHzA5
「妳二哥今年過年會回家。」母親突然說道,「還有妳大哥想在家裡慶生,他說自從爸爸走了之後就沒在這裡過什麼日子。」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A32ihOgAG
李婉清有些詫異大哥的決定,父親已經過世好幾年了,雖然每年清明大哥都會去掃墓,農曆年也一定回老家過,但慶生倒是第一次聽說。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uzIXyU6QO
大哥在新竹市開了一間早餐店,和他老婆一起經營,聽母親說生意還不錯,晚上有空就去夜市擺攤,雖然日子稱不上大富大貴,但買一間房子養個小孩還綽綽有餘。也許是因為離老家近,能常常回家看母親,所以有了在老家慶生的念頭。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76t9iExpF
二哥則是在桃園開了一間工具機製造廠,客戶以中南部的重工業為主,在中國也有業務往來,最大的客戶是慶實集團的子公司,包括王復華的法亞電子。當初二哥會決定開公司也是跟王復華深聊之後才做這個決定,現在的生意也是做得風生水起。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knD1V2l1
李婉清好一陣子沒見到兩個哥哥了,三人出了社會後各奔東西,一年也就這麼幾次見面的機會,電話偶爾會講一些家裡的事情,都是大哥出面處理比較多,她通常是被告知的一方。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kiErOLWEd
隔壁鄰居得知李家的小女兒回來,也帶著自己的小孩來串串門子,三個大人在客廳閒聊起近況和往日時光,兩個小孩在旁邊打打鬧鬧,直到傍晚才起身道別。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XQwy8jNDV
三人簡單吃了晚餐,順便計畫明天的行程。王文婷電視看著看著很快就睏了,被李婉清帶去浴室洗澡,接著回房間睡覺。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SfNSZ26qw
在老家她們通常都睡同一張床,王文婷喜歡睡在靠牆壁的內側,也喜歡睡前和媽媽一直講話,李婉清有時聽累了就會抱住她,輕輕拍女兒的背直到睡著。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lpwgJav15
王文婷的呼吸漸漸平穩,整個人陷入了夢鄉,李婉清親了她的額頭,接著起身去廚房倒兩杯紅酒,回到客廳繼續陪母親看電視。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DSzQXEPea
「這幾年妳也學了不少。」母親搖了搖杯子,聞一下酒香。她不懂喝紅酒這種高級的事情,是李婉清在旁邊慢慢教才有些了解,也有點興趣,但主要還是為了陪女兒才喝。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5cNt9SkvZ
「但我還是什麼都不懂。」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R45kVQXrt
「妳還愛妳老公嗎?」母親突然問道。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tqxZXJBhL
李婉清答不上來,她對這個人只剩下陌生的感覺,曾經旺盛的火焰已經燃燒殆盡,連零星的火苗都失去呼吸,除了死寂她想不到別的形容詞來描述自己的婚姻。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6GWRzPeJh
她很不甘心,在這段關係裡自己什麼都留不住,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過去總是給人照顧、被人幫助,明明也曾為自己的人生努力過,結果卻是這般落寞。李婉清扶著額頭,實在不曉得到底哪個地方出了問題,連僅有的家庭都變成這樣子。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uNlkMFiRu
「我很愛文婷,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跟文婷分開。」李婉清想了許久,發自內心地說出這句話,這是她唯一能肯定的答案。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XtZZfkEN0
「還是再努力一下吧,妳老公也許還有心。」母親出言安慰,語氣充滿著不確定。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TDiQDzXE2
李婉清只是苦笑,她已經太累了,過去一年的那些拉扯,還有最近的事情,她沒辦法再投入更多了,就算自己處理事情的手段不算高明,難道王復華就不必承擔一點責任?一切都是妻子的錯嗎?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SDgP8dfHJ
她已經不曉得未來該怎麼過下去,人生似乎陷入的泥沼,一切都處在混沌未明的狀態,眼下她唯一能珍惜的,只有王文婷這麼一個孩子,還有自己作為母親的身分,她相信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v5lO8KRe7
□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K1bc5Fxbw
雨勢來得又快又猛,路人紛紛閃避到路旁,機車騎士停在紅線上拿出雨衣。傍晚的台北瀰漫起濕氣,淡淡的水霧籠罩每條巷道。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5BC8OMAZx
宋晁廷淋著雨,在林森北路一股腦地走著,不時抬頭張望那些華麗的招牌,或是佇足在巷子前,好奇這些道路會通往何處。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iu0pejbDP
他全身濕透,但還是不斷地走,接著轉進其中一條巷子,這裡有好幾個後門,有些只是尋常的鐵門,有些是裝潢過的迎賓入口,他盯著其中一處入口,眼神不斷游移探索。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TQEESypET
一位服務生裝扮的男子推開門,將手上的紙箱放在門旁,轉頭注意到了宋晁廷。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wjB9HAHOO
「欸,你找誰?」男子見他站在原地把自己淋到一身濕,心裡起了警戒。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o0Tt36g5
宋晁廷沒有說話,也不曉得自己的表情長怎樣,但對方的態度越來越差。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3je6QZEDK
「勸你別站在這裡,快滾。」男子不屑再多看一眼,轉身進屋。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WiEgrq9ap
三十分鐘後男子又提著東西出來,看見宋晁廷還是站在那裡,沒有要離開的意思。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Sm9SKkU0B
「你是不是討打?」男子稍微捲起袖子,也不怕雨淋,站出去和宋晁廷對峙,「叫你滾開聽到沒有?」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ylnA1jwmO
「你有沒有聽過黃品瑜這個人?」宋晁廷幾乎是低吼講出這句話,雨水滲進嘴巴裡。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5mJAQFnqY
男子突然愣住,心想又是一個對酒店妹暈船的,「沒錢就別上酒店了,想找人?去點台啊!」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GoAx4KeZr
宋晁廷的理智差點斷裂,但對方的身形和氣勢還是壓過了他,最後只能握著拳頭,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也許是情緒有了宣洩,或差點被人揍一頓,他雙腿累積的疲勞突然爆發,一走出巷子就蹲坐在地,不斷喘氣,也不管人來人往的目光,直到雨停了才撐起身子,繼續搖搖晃晃地走著。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oyVmZhtMk
他原本想直接走回中和老家,就算走到天黑也無所謂了,但氣溫隨著時間過去也逐漸下降,全身濕透的冰冷已經變成刺痛。宋晁廷還想回到雲林,還想回到承天廟,為了避免感冒生病,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搭公車,趕在天黑前回家。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18zKUMdD
他推開鐵門,看見客廳桌上放著一個小紙箱,以為是寄給爺爺奶奶的包裹,沒有多加留意,進房間倒頭就睡,直到奶奶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才知道紙箱是寄給自已的。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0FZpFWbmg
「奈欸今罵睏?」宋奶奶把紙箱推給他,「系學校寄來的?」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cyn92wUZH
「應該是吧。」他也摸不著頭緒,關門的時候含糊帶過。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Hja70PEc5
箱子有點重量,一打開就看到一台V8錄影機躺在泡棉裡,宋晁廷這才想起謝雅芝跟他說過的話。他拿起錄影機仔細端詳,沒看到任何電視台的標籤或貼紙,推測是私人物品。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lZ9TibN5H
他在學校就有操作過這種機器,對那些按鈕和磁帶並不陌生,現在該煩惱的是該怎麼從旁記錄自己,也許該找個人幫忙攝影?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TskerZBcx
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5JNdflk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