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十點，把收拾好的行李搬到小黃後車廂後，我坐上車，任司機將我載至機場。

在等待登機的這段時間，我回憶起幾個小時前的那場婚禮……

偌大的教堂裡，紀宛心穿著白紗，由何蒼煜的父親代為牽著走到神父面前，走到一身白色燕尾服的何蒼煜身邊，而我靜靜地坐在人群裡，靜靜地看著。

看著何父將她的手交給他，看著他因為兩人終於定下來而紅著眼眶。

看著他們在眾人面前許下愛的誓言，看著神父宣布儀式完成。

看著他們互換戒指，看著他們幸福地擁吻……

他們的愛情終於走向幸福，想著，我鬆了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轉身走向登機入口，不再留戀。

＊＊＊

譚子齊下了飛機，沒有回到他在西雅圖的小屋，而是買了一束梔子花，租了車直奔郊區的墓園。

當他走近石碑，看著石碑上那熟悉的眉眼，眼眶仍忍不住紅了。

「對不起，去臺灣的這段日子，沒有來看妳……妳會原諒我的吧？」

「我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了，蒼煜是個有擔當的男子，而且我看得出來，他很愛宛心，我相信他們會過得很幸福很幸福。」

譚子齊蹲下身子，將花放在石碑前，試著用輕鬆的語調說話。

「吶、小楓，我剛在臺灣找到宛心時，她正因為蒼煜準備出國進修的事，跟他鬧彆扭呢……為了撮合他們我可費了一番功夫。」

「她說，她怕遠距離會消磨掉他們之間的愛。」譚子齊輕笑著說，修長的手指溫柔撫過石碑上的照片。

突然地，譚子齊的表情變得悲傷。

「可是，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就算是隔著多遠的分隔兩地，也遠不過天人永隔生與死的距離。」

「小楓，妳怎麼捨得離我而去？」說著說著，譚子齊有些哽咽了。

「紀宛楓，我好想妳，真的，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