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蘭】靜默 - 【四十四】疼痛

【四十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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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少爺要先用晚膳嗎？」

「不用。茉季狀況怎麼樣？」

面對一進門便迎上的家僕們，鳳鏡夜將脫下的西裝外套遞給了其中一人，並同時向領頭的保鑣詢問茉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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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塚小姐在您出去後便囑咐下屬們遠離她的房間，並要我們告知您她已經睡了。」

「⋯⋯我知道了，謝謝。」

聽了保鑣的回覆後鳳鏡夜忍不住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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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才七點，說睡了是以為今天他還會加班到半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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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季，別裝睡，起來吃飯了。」

修長的手指在門板上輕敲了三下，心想著對方會不讓保鑣靠近房間大概是在鬧脾氣，即便對於茉季在身體狀況不佳的情況下還跑出門感到不滿，但想到現在並不是該和對方賭氣的時候，鳳鏡夜最後還是壓下了心裡的那股不快，好聲朝著房內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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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了許久，房裡並未如鳳鏡夜預想的傳來應門的聲音，他先是又敲了幾下，才伸手去轉動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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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不⋯⋯」

毫不意外對方早就鎖上了門，但由於開門的動作使得人更靠近門板一點，鳳鏡夜這才聽到房內事實上是有斷斷續續的人聲傳來，而且聽起來並不是什麼可以讓人感到放心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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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讓家僕送來鑰匙，少了門扉的遮擋，最先出現的是女人被埋在枕頭與床之間的嚎啕。雖說聲音並不響亮，但在寂靜的室內卻顯得格外地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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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來源正背對著房門，呈現一種上半身伏於床沿、下半身無力側坐於地面上的姿勢。在不遠處的地面上還散落著已經碎裂的玻璃杯及各色的藥丸和膠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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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拿水來，還有看地上那些是什麼藥。」

這已經是他現在所能下的最明確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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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詭譎的景象讓鳳鏡夜頓時喪失了思考能力，但身體卻憑著本能動了起來。

他幾乎可稱得上是氣急敗壞地從茉季身後抱住了她，想先將人抱至床上，然而一向乖巧順從的女子現在卻像只負傷的小獸，雙手用力拽著床單，執拗的不想讓任何人移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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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鏡夜是第一次被這樣激烈地拒絕，對方不尋常的反應更是讓他疑惑，然而僵持並沒有持續太久，懷中的少女很快的敗陣了下來，充斥著苦痛的哀號立刻失去了藏身之所，鼓動著他耳膜:「好痛⋯⋯啊啊啊啊！為什麼！我⋯⋯啊、啊⋯⋯我不要⋯⋯嗚⋯⋯住手啊啊啊！！！放開我！！！你們到底、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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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死命地想要逃開自己，而嘴裡是塵封於過往報告書及病歷裡的哭喊，鳳鏡夜只覺得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緊緊地捏著，想將人抱在懷裡卻又怕現在完全認不得人的茉季會在掙扎中傷到她自己，最後他也只能先抓著對方纖細的手腕，以盡量減少對方負擔的姿勢將人壓制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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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田！」

「鏡夜少爺，那些都只是常見的止痛藥和消炎藥而已。」

「去把悠一上次送來的樣品拿來。」

面對主人難得的急躁，當值的堀田連忙將開水及新開封的藥丸交到了鳳鏡夜的手中，並代替他固定住了仍在掙扎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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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藥吃了，忍忍。」

看著失去焦距的紫棕色眼瞳，明知不會有用，但在單手掐住婚約者的雙頰、硬是將水及藥丸灌入對方口中時，鳳鏡夜仍是放軟了聲音，如同往常般輕聲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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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哥哥，好痛、我好痛—真的好痛⋯⋯怎麼會這麼痛⋯⋯嗚⋯⋯」

即便是新藥，但口服藥的生效時間仍是比不上更為直接的肌肉或靜脈注射，鳳鏡夜在讓家僕都退下後仍限制了茉季一段時間，直到身下少女不再掙扎，同時尖叫漸漸地轉為無助的啼哭後才小心翼翼地從對方身上移開，並將人摟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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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嗚⋯⋯鏡夜⋯⋯」

「我在。」

即便反應不再激烈，但懷中的人卻還是不斷地呻吟著，就算知道只是無意識的囈語，但當對方呼喚起自己的名字時，鳳鏡夜還是忍不住回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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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鏡夜⋯⋯嗚⋯⋯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孩子⋯⋯好痛⋯⋯寶寶⋯⋯啊啊⋯⋯我不應該⋯⋯」

似乎是被那聲『我在』稍稍喚回了一點神智，被碎玻璃扎破的白嫩掌心無力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將點點血痕染到了潔白的襯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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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近乎可稱得上是懺悔的無力低泣，向來能言善道的鳳家三少爺難得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空下了一隻手撫上對方置於自己胸前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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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好痛⋯⋯」

「沒事，等等就好了⋯⋯」

隨著茉季的哭聲漸弱，鳳鏡夜知道藥已經開始發揮它應有的效用，他一邊輕哄低語一邊吻去了對方的眼角餘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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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是個⋯⋯殘次品⋯⋯」

茉季終於在發出最後一聲呢喃後沈沈地睡去，這直到這時鳳鏡夜才能將茉季安置於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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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茉季的掌心還在滲著血，他喚人拿來醫藥箱，仔細地用鑷子將嵌在軟肉中的碎片給取了出來，在替她清洗過傷口並上過藥後，才讓人進房將玻璃杯的殘骸都給打掃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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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房裡終於回歸原本乾淨整潔的樣子，他下意識地低頭望向胸前的血跡，並想起茉季最後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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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次品⋯⋯嗎？」

剛剛那些悲鳴全是她過往的夢魘⋯⋯

他曾信誓旦旦地跟她的外祖父說過，沒人比他更了解弓塚茉季，但今天情況讓鳳鏡夜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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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她的最佳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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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雙纏上繃帶無力攤放在床面的纖白雙手相反，鳳鏡夜緊攥著自己的雙手，修剪整齊的指甲就像是剛剛取出的玻璃渣一般，銳利的幾乎要刺穿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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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塚茉季最終在深夜時醒了過來，或許是因為藥效的關係，總覺得對所有的一切都認知的很慢，她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看著自己纏著繃帶的雙手，接著忍不住伸手撫上有些發疼的喉嚨，最後才注意到了坐在床邊的鳳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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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夜？」

甫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乾啞地嚇人，而眼前人的表情更是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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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狀況持續多久了？」

鳳鏡夜在遞水給她時用有些顫抖的嗓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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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持續了多久？鏡夜在說什麼？」

弓塚茉季在喝了幾口水後才對著緊皺著眉的鳳鏡夜笑了笑，眼裡一片得清澈，似乎真不明白對方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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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鳳鏡夜卻只是拿出了他的手機，將一段明顯是監視錄影的截取片段在她眼前撥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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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影片中的她摀著腹部，掙扎著從床上起身，貌似想到一旁的矮桌上取水吃藥，但卻沒拿穩，在她的一聲哀號後盛滿了水的玻璃杯就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而她的雙腳似乎也同時失了力氣，在摔倒在地面前，基於反射動作，一雙手就直接撐在佈滿碎玻璃的地上，接著就是她一邊拼命地壓抑著的嗚咽，及在地上半跪半伏著讓自己移動到床邊，胡亂地拽過枕頭將自己的頭部埋進去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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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夜真是變態。」

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在房裡安置了監視器，弓塚茉季一時間忘了首要任務是安撫鳳鏡夜，直接將看到影片的感想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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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狀況持續多久了？」

鳳鏡夜彷彿沒有聽見婚約者對自己的評價，又再重複了一次相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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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第一次⋯⋯」

「弓塚茉季！」

「⋯⋯從出院後⋯⋯每次經期⋯⋯」

婚約者明顯想忽悠他的答案讓鳳鏡夜少見的喚了她的全名，弓塚茉季雖然猶豫但卻明白這次鳳鏡夜是真真動了怒，也只能絞著手指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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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已經是第四次了嗎？到底為什麼沒有人會發現？

鳳鏡夜氣得瞇起了眼睛，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想將眼前的人直接綁到醫院的病床上，或是乾脆將人直接綁在身邊讓她不能再有這種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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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們知道嗎？」

「⋯⋯我房間隔音做過加強⋯⋯有時候⋯⋯會提前跑到工作坊去⋯⋯」

「⋯⋯妳看過醫生吧？醫生怎麼說？」

弓塚茉季雖說不太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但卻也不會亂來到身體出現這麼大的異常狀況還不去看醫生。但他這裡卻完全沒有接獲相關的資訊，看來弓塚茉季除了會算準時間躲藏外，還特地繞過了鳳家底下的相關醫院，所以才會沒有人發現到她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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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是手術後的後遺症，調養後應該會好的⋯⋯但因為體質的關係，好的比較慢而已⋯⋯」

「妳到底要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才會滿意？」

「⋯⋯鏡夜⋯⋯別生氣⋯⋯」

聽著對方極力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她也只能像討饒的小動物般在他面前垂下頭露出白皙的頸部，將自己最脆弱的部份攤在他眼前，只希望對方別那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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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妳有多少底子可以逞強？每次身體稍有起色妳就開始任意揮霍！發燒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家？為什麼痛了這麼久卻不跟任何人說？弓塚茉季！妳把關心你的人都當成了什麼！？」

然而對方委屈的神情卻激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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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比較慢〝而已〞？看來是每次都痛到要在地上打滾的情況，她怎麼還有辦法說出〝而已〞這個詞？而且現在的重點是他生不生氣嗎！？

她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她又出什麼意外怎麼辦？如果真的出什麼意外卻沒有人發現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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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夜你冷靜點⋯⋯」

「我要怎麼冷靜！？看著將要成為自己妻子的人差點在我面前死去、看著自己的妻子痛到在地上哀嚎！我要怎麼冷靜？弓塚茉季，妳告訴我啊！」

當自己的胳膊突然被人掐住的那一瞬間，弓塚茉季差點以為自己的雙臂就要這樣被折斷。看著在對方太陽穴上暴起的青筋，以及那雙被怒火灼紅的眼睛，茉季不得不承認，平日裡文質彬彬的人生氣起來真的震懾力驚人，再加上對方現在生氣的對象還是自己，本就疲憊不堪的她一時間竟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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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結束前不准再工作了。把剩下的客戶名冊給我，我親自去致歉說明延後交期，被要求賠償都由我來承擔。妳的狀況我會跟妳的哥哥們以及你的祖父回報⋯⋯再繼續放任妳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

在發現茉季臉上難得出現了驚惶的表情後，鳳鏡夜才突然地冷靜下來。他有些慌張地放開了茉季的手臂，但只要一想起剛進門時的景象，胸口就像是被大石壓住一般，幾乎讓他喘不過氣，最後也只能煩躁地抓了下自己的頭髮，為了避免自己情緒再度失控便打算先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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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再給你們添麻煩⋯⋯」

然而弓塚茉季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低著頭小小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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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正在自己衣袖上留下皺褶、還在微微顫抖的纖白手指，想起對方手上還有傷，鳳鏡夜嘆了口氣，動作輕細地移開了她的手，並坐到了茉季的身旁，將她的手輕握在掌中低聲問道：「⋯⋯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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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痛在失去意識前那段時間⋯⋯後面大多記不得了……對不起，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茉季有些抱歉地朝著鳳鏡夜眨了眨眼，想起了對方剛才陰沉的臉色，又低下了頭懦懦的說道:「但也就經期前和剛來這一兩天比較嚴重⋯⋯真的沒什麼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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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茉季仍不斷強調著這並沒有什麼，甚至連道歉都是怕她的模樣太可怕因而嚇到他，鳳鏡夜只覺得似乎有混著憤怒、失望以及心疼的滔天巨浪直接打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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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鏡夜本想說些什麼，但張著口躊躇了許久，最後只是扶著茉季的後腦，將人緊緊摟進懷中，並把臉埋進她的頸間，啞著嗓子問了一句：「為什麼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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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鏡夜會擔心啊⋯⋯」

原本溫婉柔和的嗓子還是有點沙啞，聽起來有點可憐，但仍舊聽得出那是帶了點安撫意味的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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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再瞞著我。」

「好。」

「不准再裝沒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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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裡明白對方的承諾總是不一定能實踐，但鳳鏡夜還是忍不住朝著對方對方提出了要求，而茉季也都乖巧的應了下來，直到他又再重申了一次:「婚禮前都不准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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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塚茉季顯然對這個要求有些動搖，在沉默了一陣子才應了下來，卻又在最後補了一句:「⋯⋯那可以不要跟哥哥和祖父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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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嗚⋯⋯鏡夜好可怕⋯⋯」

「耍賴沒有用。妳信不信再犯會有更可怕的？」

鳳鏡夜就不懂了，為什麼弓塚茉季可以把須王環的討價還價及耍賴學個淋漓盡致，卻沒學到一丁點須王環的自信和容易讓人發現破綻的特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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