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卷三）-試煉與武器 - 五十三：赴約

學校後山上。

我依照信上寫的時間獨自一人來到後山的涼亭，但我現在心裡感覺挺後悔的。

晚上七點的後山根本沒有半個人，四周感覺陰森森的，不時還會有狗叫聲、貓叫聲以及不明的蟲叫聲等等，搞得我整個人心驚膽跳。

如果沒記錯的話，記得大一剛進來的時候我還有聽過關於這個涼亭的鬼故事，我怎麼會突然腦抽筋，真的一個人來這裡…

「因…憐…～」

聽見背後有聲音，我趕緊轉過頭去看，但卻半個人都沒有。

老人家常說聽到鬼叫千萬不能回頭，因為一回頭就會滅了一盞燈，此時很容易被附身，我剛剛怎麼這麼輕易就轉頭了…

「顧言之，是你嗎？你到底是人是鬼呀！身為你的最好室友，你可別嚇我，我都來赴約了，就算你是鬼也不能搞我呀！你知道我最怕鬼了。」我趕緊打出悲情牌，希望顧言之還記得我們深摯的友情。

「我都死了，怎麼可能會是人？」聲音繼續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妹的，所以我是收到鬼來信嗎？我怎麼會這麼倒楣…

原本早上還慷慨激昂，覺得一定要一個人來見顧言之，千萬不能讓他跑掉，這樣才能把道非和無獨有的心情告訴他，順便還可以幫道非討錢，沒想到我是做了一個錯誤決定，我此時的心情簡直是後悔莫及。

「因憐，你怎麼不說話了，見到故友難道不開心嗎？」

你的故友到底是已故朋友的意思還是老朋友的意思，不要這樣嚇我呀…

「你怎麼還沒去投胎？」我硬著頭皮說出這句話。

「因為我不甘願呀！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如果那時候你乖乖讓我吞噬，我就不會慘死了。」

「你這樣講話太沒有道義了，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乖乖給你殺掉吞噬。」

「那現在我來抓交替也是一樣的意思。」顧言之聲音突然變得尖銳。

一道黑影從樹上衝出，嚇得我趕緊低頭，同時側身翻滾，這才躲過黑影的攻擊。

「逃命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這可是我從小到大最專精的項目。」不過這個值得自傲嗎？

顧言之撤去身上的黑斗篷，現身在我面前。

眼前的顧言之長得和我印象中一模一樣，只是整個人身上多了一些邪氣，和以前那樣純樸的他感覺不太一樣。

「你真的是鬼嗎？」

如果眼前的顧言之真的是鬼，怎麼會給我一種真實活人的感覺？

「如果我是顧言之，那我當然是鬼，因為顧言之已經死掉了。」

這番話聽起來好饒舌，但他的意思是…

「你到底是誰？」我下意識地問出這句話。

「你可以把我當作是顧言之，因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所以真的顧言之真的死了，是嗎？」

「任務失敗的人是沒有活下去的權利的，不過他被主人親手殺死，死得也不算冤枉，畢竟他的命本來就是主人給他的。」

「帝闕是你們的主人？」

我就說顧言之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攻擊我，原來是因為帝闕命令他這樣做的，所以他才不得不和我決一死戰，看來帝闕對於我這個多出來的的七人還是有一點意見。

「他不僅僅是我們的主人，也可以說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如果沒有他，我們早就死了，所以我們的命都是屬於他的。」男孩眼中透出狂熱。

他給我的感覺怎麼好像是進了一個邪教，而邪教的掌權者就是帝闕，帝闕那種只為了自身利益不惜犧牲全部人的壞蛋，怎麼想都不會是好人。

「所以你到底是誰？」

「既然你不想把我當作是顧言之，那就稱呼我為顧慎語吧！我和他是攣生兄弟，從小心靈相通，所以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和你們如何相處，我要裝做是他毫無問題。」

「你根本無法裝成顧言之，就算你知道他全部的事情，但在我看來，你們不一樣。」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別人覺得像就好了，難道你要在大家面前戳破我不是顧言之嗎？那是不是要順便說顧言之是死在你手上。」

這個人潑糞的能力雖然簡單，但卻很有效。畢竟他是顧言之的攣生兄弟，如果他出去這樣宣揚的話，大部分的人肯定相信他！更何況現在還有一部份的人認為柔茗是被我害死的，所以對於我害死顧言之的這個謠言，就更加有可能不會懷疑了。

「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並沒有什麼目的。」顧慎語搖頭，眼神突然變得狠辣，低聲道：「我只是想知道主人為什麼突然對你有興趣而已，明明實力弱的跟渣沒兩樣，長得也很普通，主人到底欣賞你那一點？」

等等…，我可以把這番話理解為在吃醋嗎？這很明顯是在吃醋，但是帝闕怎麼會對我有興趣？這聽起來真讓人感到惡寒。

「我這個人的優點很多，所以會被欣賞也不讓人意外。」我就是要故意氣死這個顧慎語，誰叫他氣焰囂張，又長得比我帥。

「你不需要高興的太早，主人肯定是對你身上某些東西感到興趣，等到你沒有價值了，你還能這麼得意？」

「至少現在的我在你主人看來，比你有價值的多了。」我淡淡反擊，反正他現在肯定不敢對我動手動腳，如果只比嘴皮子，那我可不能認輸。

「你…」顧慎語握緊拳頭，怒瞪著我。

「對了，你不是要跟我說帝闕的秘密？」

我突然想到此番來的目的之一，但是現在這個人不是顧言之，而且他又對帝闕有著盲目的崇拜，要跟我說帝闕的秘密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了。

「如果我不這樣說，你會獨自前來？」

「所以你騙我？」我反問，同時覺得自己果然太單純了，才會這麼輕易被騙。

「你要說騙也可以，但我的確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解釋一下。」

「什麼事情？」

「哼！」顧慎語冷哼一聲，說道：「若不是主人要求我跟你解釋，我一點都不想跟你講話。」

「那你快說吧。」

一件事情而已這樣扯東扯西的，直接說重點很困難嗎？

「我想你應該很疑惑為什麼柔茗始終認為是你想要害死她的。」

「難道是你！」我就算再蠢也能猜到，但是他憑什麼讓柔茗誤會？

眼前的顧慎語突然不說話，面孔出現扭曲、蠕動，然後漸漸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我越看越覺得這張臉狠熟悉，好像…，好像是我這張帥氣的臉龐！

「這是我的小魔術，可以透過臉部肌肉的扭動改變我的面貌。」顧慎語一臉得意。

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別人為什麼看到我得意時會覺得我欠揍了，因為此時的顧慎語就讓我有想揍他一頓的衝動。

「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你這人說話實在很沒有藝術，不是欺騙就是陷害，難道不能把話說得好聽一點嗎？我並不是陷害你，而是在試探你。主人他對你身上忽上忽下的氣息非常在意，一方面懷疑你是不是天命者，所以才讓顧言之殺你，最後逼你爆發出力量，但是當你爆發出力量的時候，其中有一股波動讓主人覺得非常特殊，讓他的血液都微微沸騰。」

「感覺聽起來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反正你現在算是暫時一個人了，可以讓主人好好檢查一下你身上到底有什麼。」

「帝闕在附近？！」我朝四周觀望，同時暗自戒備。

「不準你直呼主人的名字，否則就算我被命令不能對你出手，也一定要斬下你一隻手臂。」顧慎語眼神變得凶狠，整個人身上冒出濃厚的血腥味。

「因憐，你在找我嗎？」帝闕忽然出現在我身邊。

「你妹的。」我一腳踹了過去，完全是被嚇到的反射動作。

帝闕往後一躍，輕鬆躲過我的踢擊。

「因憐，你太無禮了。」

顧慎語作勢就要動手，卻被帝闕擋了下來。

「你的打招呼方式真是特別。」

帝闕看向我的瞬間，我覺得思緒好像是被勾走一樣，整個人墜進漩渦，完全無法自拔。我趕緊用力壓下舌尖，以疼痛喚回我的意識。

這麼做的結果是我成功擺脫帝闕的眼神漩渦，但是整個人卻痛不欲生，咬破舌頭真的超級超級痛，痛到我眼淚狂流。

「真是沒用。」顧慎語低聲嘲諷。

「你自己咬破舌尖看看，看你會不會痛到跳腳。」我的耳朵這麼靈敏，更何況還是被偷罵，我怎麼都不會裝作沒聽到。

「你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數一數二有趣的。」帝闕眼中閃過紅芒，他舔了舔嘴唇，說：「而且讓我非常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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