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三爆四俱樂部！ - Part II :: 絕望

剛剛坐下，我便感到一股物理上的巨大壓迫感，十二張不懷好意的笑臉對著我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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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一聽完踢館規則，馬上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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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非常簡單粗暴，就是同時打四檯麻雀，形成一對十二的局面，更糟的是對方還會互相合作。直到其中一方破產為止，牌局都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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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由於誠哥之前不知幹了甚麼好事，大叔要求他綁上雙手以防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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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四張麻雀檯形成一個十字架，將我困在中間，而旁邊坐著的人是最最最不可靠的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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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從哪裡搬出一個大袋，然後像倒垃圾般灑出內容物——那是堆填如山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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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Ann Ann 加油！我借咗十萬，輸咗入你數㗎，所以你要認真啲打！」誠哥一邊輕描淡寫地說，一邊讓大叔將雙手綁到椅背，然後在我耳邊小聲說：「唔駛驚，陣間砌完牌，直接打最右手邊個隻，抽到牌就放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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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半信半疑，但聽他的口吻和膽識，說不定是有一定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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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一開始，我不疑有詐，直接用誠哥的方法去打；但不出所料，其他人都不斷上完再碰，碰完再上，只有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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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們都是這間麻雀館的精銳，別看他們禿髮的禿髮，痴胖的痴胖，他們個個如狼似虎，沒日沒夜都在打牌，只要有他們在，其餘三家都必定輸到底褲都冇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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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某夜他們舉行頂上對決，誓要爭奪最強寶座，結果大戰三日三夜，依然不分勝負，後來世人稱這些英雄豪傑為「十二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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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是後來誠哥告訴我的，現在想起都是一陣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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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論我有沒有經驗，打牌本身就需要很好的記憶力。有好幾次我想碰牌，卻發現記錯了別的牌局的自己牌，引來對面三家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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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外，我果然兵敗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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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深呼吸口氣站了起來，想說不賭止蝕，但大叔一把將我按回座位，兇巴巴地說：「未賭哂啲籌碼唔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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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只好繼續牌局。可能是人太多的緣故，這裡感覺愈來愈焗促，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臉龐般超級難受。我偷瞄了一下誠哥，但他只是靜觀戰局、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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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色、十三么、大四喜……不知狂輸了多少圈後，我打開抽屜，只剩寥寥幾個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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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難道我一夜之間就要欠下十萬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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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已接近崩潰了，也顧不了儀態，直接一扇掌打在誠哥臉上，激動得快要哭出來：「大佬你出句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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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晃了晃，竟然伸了個懶腰，說：「啊，唔好意思，坐得太舒服瞓著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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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我感覺到腦內某條線斷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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