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破九霄 - 第一百八十章悲歌

這一切豁然開朗，品案伯手底下掌握著一個秘密組織，品案伯又聽令於呂尚書，最擅長身份造假、偷渡，晨曦郡主即便不知道秘密組織的存在，但兩家作為來玩還算密切的世交，知道一些品案伯府的手段也是合情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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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知道的是，因為懷王步步高升，地位逐漸增大，早有其餘派系對她的崛起感到畏懼，害怕他來分一杯羹，於是打算暗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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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案伯這一派系本就與懷王有些摩擦，但礙於呂尚書與其為世交，所以一直沒有對懷王下手，這次懷王的崛起終於讓呂尚書動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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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便策畫計謀，決定暗中殺掉晨曦郡主，打算讓女兒之死來打消懷王高歌進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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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計畫便順水推舟，晨曦郡主找到了呂尚書之子，想透過關係來逃離皇城，而他表面上答應，背地裡卻籌畫該如何讓晨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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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單純的晨曦郡主根本不知朝堂局勢的復雜，更不懂人心之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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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一個誦經念佛的和尚，在他們決定私奔的那一刻起，悲劇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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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如蛇蝎，將人送出皇城後，呂尚書的那位嫡子，伙同都給給一樣處於同派系的品案伯與許諸侯兩人的公子，欲在途中對晨曦郡主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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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拼死抵抗，最後道遠被殺，晨曦吞釵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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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蓋罪行，他們將道遠和晨曦郡主的屍體葬在荒山里，連同那件屏蔽氣息的法器，一起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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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只知道晨曦郡主無故失蹤，即使查到寺廟，也只會認為兩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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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他們早在一年前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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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手中佛珠緊捏，大而晶亮的眼睛此刻被怒火掩蓋，古井無波的心境出現波瀾，為那些本該為民服務的權貴產生巨大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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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此刻身體殘破不堪的師弟便是他們造成的，只因為他們產生了戀情，只因為懷王的地位可能威脅到派系，便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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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總說眾生皆有好生之德，做事行善不留餘地，他日必當有福報降臨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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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遠繼續說道，"但小僧什麼都沒有獲得，信任他人的心被利用，降臨於我身的是災難，還連累了晨曦，小僧實在不甘，沒有將其斬盡，小僧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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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彷彿心中有什麼在阻止他，殺人確實不對，道遠有自己該承擔的殺孽，但換作是他，也絕不會善罷干休，定要將其超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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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許久，道遠再度開口，"師兄，我時日不多，若是繼續苟活於世間，只怕會危害蒼生，還會連累你們，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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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張大雙眼，目光凝視眼前的道遠，視線有些模糊，他明白此刻道遠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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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看著近在咫尺的師弟，他的眼中仿佛有烏雲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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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吧，趁我還有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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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頃，道心眼中的雲團坍塌了，往事如暴雨，傾注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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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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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追尋道遠體內的靈魂印記，林霄正往道心大師所在之處趕去，傾刻之間，李朗眉頭忽然一皺，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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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道遠體內的靈魂印記正在消散，加緊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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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頓時緊張起來，到頭來又要兩頭空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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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炷香的時間過去，眾人來到了古井附近，李朗指了指面前的古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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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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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點了點頭，三人與李朗一起跳了下去，古井底下空間其大，因為先前被道遠挖開，作為休息的場所，四人下去也不嫌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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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們看見了兩道人影，一位身型碩大，頭上的大光頭相當明顯，雙手合十，低聲念出法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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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身穿黑袍，衣袖破爛，低頭面對地板，毫無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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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雲畫看了眼肩膀旁的林霄，發現他眼裡也有同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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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看看。” 李朗也想知道真相，出聲催促林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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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晚了一步，他已經去了極樂。”道心大師的聲音空洞，無喜無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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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大悲大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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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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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果讓眾人措手不及，下意識的覺得是假象，是在拖延時間，但道心大師並不是會說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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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道遠的身旁，掀開他的衣袍，果真如道心所說，體內毫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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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死亡之間，他選擇了後者，被魔氣攫取了生機。”道心低聲念誦了一句法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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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放棄復仇，只是把擔子交給了我。”道心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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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給諸位講一個故事，發生在一年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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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遠確實已經死了，一年前就已經死了，活下來的只是行屍走肉，他已經解脫。這並非是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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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接下來將剛才的故事重新順理一遍，說給林霄一行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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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聽到後面，故事愈加的可怕，可怕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那暗藏在其中的人心，世上沒有無法理清的事件，但是人心最難看穿，瞬息萬變，不論是愛情，抑或是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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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畫輕掩臉龐，淚水止不住地滑落，對於呂尚書的行為感到噁心憤怒，又為道遠與晨曦的真摯之情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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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輕輕地拍了拍雲畫顫抖的身軀，眼中冷冽無比，但一股寒意夾帶著刺破蒼穹的戟意已經瀰漫而出，顯然內心激動，殺心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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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戮此刻已經泣不成聲，他是個古道熱腸的男子，對於這種不公之事最是忌怨，道遠的純真之心與晨曦不顧一切只為追尋心中摯愛的感情更讓他難以自制的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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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真是該死，那群人就是該死的畜生，不當為人，道遠與晨曦命不該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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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就不該阻止道遠，早知如此就幫助他殺了這幫狗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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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朗的面容變得柔和，心中感嘆，世上最難的便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感情是一切的基礎，但道路為必平順，世界上的惡意無所不在，總有身不由己之時，不論是這裡，還是遙遠的那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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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瞇著眼，“既然道遠已經死了，為何一年後會出現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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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眾人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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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如燈滅，是不可能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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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死了。”道心說了句眾人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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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年前就死了，但心中恨意不散，將靈魂封在肉身中，成了沒有知覺的行屍走肉。這一年裡，支撐著他的，是復仇。是晨曦郡主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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