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雨甜 - 收妖《第十四章》

謝衍以為金翅雀妖這一場架會打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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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道竟結束的如此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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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雀妖再次被打回山洞內，砸落在同一面山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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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剛被白靈拽起身，堪堪閃過撞擊，便看見大師兄陸卿手拿除妖劍衝進山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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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謝衍驚訝，陸卿身上的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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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弟，你沒事吧？幸好我沒來遲。」陸卿伸手將謝衍拉到自己身後，而後殺氣騰騰瞪著從山壁上飛躍而起的金翅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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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師兄你？不是說師父也來了？」謝衍轉身看向洞口，放眼望去，外頭全是國師府中的弟子，他們手拿各自適用的除妖法器和那些妖物廝殺，在那裡頭的身影沒有盛時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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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沒有回頭，雙眸緊盯飛在半空中的金翅雀妖，處於警戒狀態，沉著開口：「師父在國師府裡搶救師娘，命我等速來收伏金翅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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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怎麼了？」盛時典雖然對他們不假辭色，可是師娘唐樂卻對他們是真心實意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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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國師府中的弟子外出收妖後受傷回府，全賴唐樂一手製作的藥膏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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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危。」陸卿低聲說完，劍指金翅雀妖怒喊：「雀妖，今日我必將妳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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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金翅雀妖在半空中昂首，睥睨的眼神裡滿是不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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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金翅雀妖的目光落到謝衍身上，啾啾而笑，命令道：「兒子，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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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沒動，謝衍依舊也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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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救過我數回，我不能恩將仇報。」謝衍咬緊下頷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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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困母之仇呢？」金翅雀妖冷聲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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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抬眸，神色凝結彷彿裡頭負重千金似的沉苛，「我已將自由還給妳，算得上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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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無養，以此當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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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將自由還我。」金翅雀妖眼裡的厭惡再也不隱匿，盯著謝衍瞧的目光裡彷彿是在看髒污般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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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非友即是敵的道理，金翅雀妖驀地朝陸卿、謝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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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手上有除妖劍，他連忙舉起劍刃迎敵，數招之後，金翅雀妖有意識的將陸卿引到山洞深處，只餘下謝衍孤立無援站在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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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雀妖趁這時候迴身，堪稱利刃的爪子爪向謝衍，謝衍雙手舉起擋住一擊，手臂頓時被抓傷，白靈也朝金翅雀妖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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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白靈的攻擊力實在讓人沒眼看，金翅雀妖也沒拿白靈當一回事，用翅羽搧飛白靈順道也將陸卿掀飛，利爪再度向前朝謝衍後背爪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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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爪頓時穿過謝衍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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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和陸卿愕然立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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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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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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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雀妖的利爪穿過謝衍胸膛，爪子上還抓著謝衍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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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爪子下去也算是絕了，竟然只損傷謝衍心臟周圍的血管，較大的血管還連接在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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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連著血管尚在跳動，金翅雀妖將頭朝陸卿的方向扭轉近九十度，雙眸銳利刀盯著陸卿頭上的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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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國師好計謀，不現身就躲在那兒看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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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此刻才僵硬的移動眼神，目光接觸到陸卿頭上的玉冠時，神色驟然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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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此時跌坐在山洞內，陰暗的角落裡玉冠的玉玦卻散發淡淡幽光，恍如一只眼睛靜靜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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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國師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妖族的秘法嗎？那這回可得看仔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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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雀妖將捧在利爪上的心，用尾爪快速削剃掉謝衍心臟的某一小塊，那一小塊心臟脫離謝衍心臟後直接落在白靈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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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已經痛得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死是活，可他卻動不了，連掙扎也做不到，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翅雀妖的利爪剃掉自己心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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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殘缺不全的心臟，本該枯竭衰敗停止，這時候謝衍卻發現自己的感官無比清晰，他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渴望，應該說他的心臟強烈的想將剝離出去的那部分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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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呆呆地捧著謝衍心臟的一部分，驀然驚聲尖叫哭泣嘶吼起來，「雀姐！謝衍是妳的孩子，妳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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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雀妖收回利爪，任由謝衍跌在他自己的血泊裡，毫無溫度的開口：「做什麼？謝衍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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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金翅雀妖的語氣太過無辜，白靈愣在原地，吶吶開口：「嗄，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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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眼見手上的心臟隨著血液流失逐漸乾枯，連忙手忙腳亂的朝倒在地上的謝衍跑去，卻再度被金翅雀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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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法才施展到一半呢，怎麼能就此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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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狠的目光觸及到陸卿的目瞪口呆時才閃過一絲慌亂，金翅雀妖憤恨開口：「盛時典害得我骨肉分離，如今又想害我骨肉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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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地的白靈吐出一口妖血，亦不忘趴在地上找尋謝衍那一小部分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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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哪兒去了？到底掉哪裡了！」白靈趴在地上邊哭邊摸索，那可是謝小衍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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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雀妖沒理會白靈，金色的翅膀指上陸卿，近乎瘋狂的眼神看著陸卿呢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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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才是我的兒子，盛時典想利用我的兒子來殺我，可惜，我與我的孩子血脈相連，如今他出現在我眼前，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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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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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尚未嚥下最後一口氣的謝衍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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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白靈還在哭喊著要找到謝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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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嘆息發自陸卿頭上的玉冠，幽幽光芒忽明忽暗，模仿著說話的語氣輕重，閃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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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妖，陸卿不是妳的兒子。」玉冠裡的嗓音不是盛時典還能有誰。「謝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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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金翅雀妖朝玉冠嘶吼：「我是妖，我對自己的血脈氣息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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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本座曾為了救陸卿取過謝衍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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