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雨甜 - 收妖《第二章》

大師兄——陸卿，他才是國師真正想收的弟子，他們這些師弟妹們都是附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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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閉關修行的國師眼見國內妖怪橫行，霸道無忌的騷擾民間，故而才會打開封閉已久的國師府邸大門，對外傳言要收嫡傳弟子親自傳授收妖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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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國上下皆震盪沸騰，因晉國裡位高權重的國師頭一回要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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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後國師一直不曾有動靜，晉國皇帝疑惑，終於在某日早朝中問道：「國師呀，這收弟子的事，進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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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國上下都在等你的徒弟出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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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典不慌不忙從容步出自己的位子，出列後自若開口：「不急，還請陛下耐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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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怎能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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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日都有妖物騷擾國民的奏摺，朕看得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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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晉國皇帝整日的焦慮狂扯掉髮，朝臣們開始自薦自家子弟給國師，此舉無非就是想塞人進國師府，好事先得知下一任儲君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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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晉國從開國之初就信任國師府的預言，就連皇后、儲君人選都會先問過歷屆國師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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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臣攜自家弟子紛紛聚集到國師府外，叫嚷著自己可為晉國分憂，自家弟子能為國師徒弟時，陸卿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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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日前國師府下人便拿著國師親手繪制的人像前往北地尋人，竟真的尋到國師所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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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便是陸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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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因為尋人之事拖沓太久，為了平息眾朝臣的不滿情緒，國師才勉強答應再收下幾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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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整個晉國皆知，只有陸卿才是國師唯一正式收下的徒弟，而陸卿底下的師弟妹們皆是達官貴族想要交好國師硬塞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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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謝衍所知，自己甫出生就被自己的爺爺接到身旁教養，那時還只是個縣長之職的爺爺接管自己後，官職便是三年一高升，五年一大躍，如今已經是管轄一方的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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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州管轄範圍有三縣、五鎮、七鄉、九村落，在朝中亦能說上幾句話，所以當國師宣布要收嫡傳弟子時，謝知州便火急火燎地將謝衍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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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衍一同進入國師府的還有安平王爺的二兒子，晉溫；顧尚書的嫡次女顧芷晴；以及其他在京中權貴的嫡次子女或庶出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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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盛時典知道自己要收一名嫡傳弟子還需要附加那後面幾十位弟子時，臉黑如鍋底，更揚言入國師府為弟子，便一生除妖衛民，不得再與塵世家族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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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話說白了就是：當我弟子可以，斬妖除魔必須的，若死了？家族不能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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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入國師府是眾權貴們最想不通的，誰家不是次子次女或庶出子女才送進國師府，謝知州倒好，表忠心表成賣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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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孫子也捨得，真不怕孫兒被妖物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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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卻隱約知道，不止父親怕自己，就連謝知州也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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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怕謝衍不是他們謝家嫡親子弟，怕謝衍是妖物幻化而來復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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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陳年舊事還得從過去謝家得罪一隻雀妖說起，可沒人敢在謝衍面前亂嚼舌根，謝衍也只能從坊間傳聞知道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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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知曉故事全貌的是方才那只兔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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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六歲時第一回遇見兔妖，是在一次郊外遊玩，當時恰好碰見一隻想吃掉自己的蛤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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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妖一技泰山壓頂，壓扁正要吃掉自己的蛤蟆精，自己正滿眼感動淚眼汪汪時，兔妖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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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衍，你不行呀！小小蛤蟆精都能欺負你，雀姐看見了會想將你塞回肚裡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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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彼時在謝衍眼中高、大、上的兔妖就是用這句話哄騙謝衍，導致謝衍在過去幾年裡都被兔妖耍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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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知道兔妖只會一招絕技——泰山壓頂；兔妖只會一句——塞回肚裡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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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問兔妖關於雀妖的事，她則會說：「此事說來話長，容我先休息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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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逃之夭夭沒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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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如此，從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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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謝衍也不再問兔妖關於雀妖的事，反正他身在國師府什麼事不能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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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謝衍正是被盛時典點名連同陸卿、晉溫與顧芷晴前往南脊山斬殺盤踞山頂作亂的荊棘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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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怪不難殺，難在荊棘怪的尖刺不止尖、銳、硬，刺頭還帶有麻痹效果，被刺中的地方皆會暫時麻痺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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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這位首席大弟子向來謹守本分，事事皆衝在眾師弟前頭，時常為了幫助師弟們抵擋怪物的攻擊而掛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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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毫無意外，陸卿又受傷了，回到師門後，盛時典關起門為陸卿療傷，只丟給謝衍一瓶治療內傷的藥便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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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也不在意，畢竟雖是內傷可不嚴重，就算沒有國師的療傷聖藥，過些日子也能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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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身上的窟窿就不一樣，但凡再晚一刻，真就得回娘胎重造，盛時典怎能讓此事發生，鬼門關前拉都得將陸卿這位嫡傳弟子給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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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謝衍身上的傷好了月餘，陸卿的身體才剛能下床活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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