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襲九宮 - 第六章

第六章

道義? 責任?

凌風從未認真思考這兩個字詞在書本以外的意思。

「我輩武人…. 當救急扶危!」

凌望山嗤之以鼻。「此乃匹夫之勇。」

凌風卻豪氣頓生: 「匹夫又如何? 臥馬橫刀，警惡懲奸，拯救萬民，方是我輩武者之道義與責任！」

「小兒稚想。何謂惡？何謂奸？由你定奪? 那你又與奸惡般欺人有何分別？」

凌風直覺他的說話不妥。「奸惡自有公論…..」

「若一男子殺死不忠妻子，是惡邪? 是奸邪? 」

凌風立斷：「是，不忠者罪不至死! 」

「若不忠妻誕下奸生子，亂了三代單傳血脈，自此令男子家族斷宗絕代，此又當死不當死?」

「這….」少年開始有點亂。

「若奸生子不明所以，大義滅親，為母弒父，此乃義乎？孝乎？天理能容乎？」

少年已答不出。

凌望山嘆了口氣。「清官寒窗廿載，尚難斷案，你此黃口小兒，又如何理得順?」

凌風低頭思索，好一會才問：「爹，答案是甚麼呢？奸生子是義是惡？」

凌望山失笑。「答案只有天知道。」他頓了頓，沉聲道：「後來奸生子愛妻早逝，頑疾纏身，卻有子為繼，想來上天覺得他罪大惡極，唯終日纖悔自省，奮力行善，終是善惡參半吧。」

凌風看著凌望山愧疚的神色，內心直打鼓。「爹，那奸… 那男子不會是…..」

凌望山一臉疲憊地回首。「我攰喇。你出去吧。」

聞之，凌風立拋開懷疑，緊張上前。「又腳痛嗎? 要不要叫張醫師?」

凌望山搖搖頭，揮手著他離開。

凌風只得憂心忡忡地退下。

室外日光猛烈，他一時恍恍惚惚，剛才說的那男子，不會是老爹夫子自道吧…..

呃。

最後還是沒有說為何要娶南宮曼，南宮家這麼珍惜血脈，又為何讓南宮曼外嫁? 難道她被欺負嗎?

呃。

她那三腳貓功夫定被欺負得狠 ! 幸她輕功還好，打不過還能跑。

呃。

輕功也只是還好吧，上次還被司徒珊傷了呢，若不是遇到他，可能就被綁到不知那裡去了。

凌風一臉慶幸自得，再細看，竟還有點甜絲絲。

少年人。

卻說那邊廂，南宮曼回到住處，早接到消息她險被擄走的南宮夫人，派待女來慰問慰問。

南宮曼有禮地打發她。

倚坐窗台，她遙遠天邊。

那天他如俠士般挺身而出，爽朗清澈的笑容，是她從未在南宮家的人身上見過。

曼。

我離不開，你可以。

她永遠記得南宮卿渺淡的笑容，仿佛她看錯了，轉眼又是高高在上、清麗九天的南宮家主。

南宮卿從來沒有錯，六歲接任家主以來，每一步都令南宮家更穩固。

所有人都慨嘆，若早生廿年，南宮家當可稱王稱霸。

唯有南宮卿，可以令南宮家在亂世生存得有如生活。

所以當南宮卿接受了凌氏的求親，即使所有長老都反對，她仍可一意孤行。

我離不開，你可以。

南宮曼的腦海再次浮現凌風俊朗的笑容。

或許，真的可以….?

少年人。

世事，有豈會盡如人意。

然而誰又想到，氣泡一下子破滅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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