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夢者 - 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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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誨停下手，站起身靠近他低聲問

“你說什麼？！“

那人笑道

“你知道為什麼被抓…的兩人都自殺了…”

“不是受不了折磨嗎？怕洩密。“

“你難道還沒見識到月族的能力嗎…”

他頓了一下，吃力地吸了一口氣又說

“我們的人…也不是真的那麼…涼薄，只要撐…著，總是有希望…”

“那又是為什麼？”劉誨站起身，迫問

“因為…因為..”

他吞吐著，似乎始終說不出口，劉誨倏地抓住他的頭髮，他的頭往後仰起，鐵鎖鏈擊在牆上，發出大聲響

“因為什麼？！”

“因為，一旦我們失去生存的意識，就守不住了我們擁有的…“

他喘著

“而…而最後取走我…們性命的人，就可以承接我…們的一切…“

“什麼意思？“

“意思是…“

血絲混著口水從他嘴角滴落地上，他突然笑了起來

“意思是，若你現在殺了…我，你就可以…得到我所有的…能力。“

劉誨瞇起眼，眼裏止不住流露出一絲興奮與懷疑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你只要…只要殺死我，照…照我說的做，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劉誨看著他沈默許久

“我怎麼相信你…“

那人突然大笑起來，嘴角湧出了血泡，他抬起頭，一雙黑眸深深的看著他。

劉誨卻突然覺得那雙眼睛很孰悉，好像在哪看過。

“是沒有辦法證…明，但你…抗拒的了這個誘…惑嗎？“

劉誨聞言氣極反笑，點頭道

“你說的沒錯…我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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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閉起眼，低聲的，像在說一件無關自己性命的事

“拿把長釘…插進我心臟，然後在你手上劃道傷口，接著…接著我流出來…的血。“

劉誨聞言腳一挑，地上的長釘穩穩飛起，他看都不看的反手抓住，看著那人說

“就這樣？”

他緩緩抬起頭，只說

“動手吧…“

劉誨毫不猶豫就往左手腕處劃下一道長疤，堅實的肌肉一下冒出鮮血，然後他反手一下就把長釘狠插入那人胸口，那人只是悶哼一聲，身體往後撞在牆上，一眨眼間，他又將長釘用力拔出，鮮血瞬間噴灑他整臉，他反手將手腕按在他的胸口，血勢慢了下來，卻也慢慢的漫過他的長袍，淌流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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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始終撐著頭，用盡最後的力氣說

“看著…我，看著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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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誨抬頭看著他，接連的受傷，即便是他也感覺身上有著失血的暈眩。那人的深黑色眼裡似乎有一道柔和的光，像虛夜將盡前那一刻的燦星，微弱卻柔美，更誘人的是，在那抹亮光的背後，好像還有另一個什麼光源，更加溫和、美豔，在漆黑的盡頭藏著。他看著，就再也移不開眼睛，那裡面似乎有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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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也許很短，也許許久，他突然腿一軟，就往後仰去，倒在鐵椅上，昏迷前最後一絲意識只聽見那人說

“我叫…林怛…記住了…林，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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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過了無數個虛夜與正日的交替，劉誨才又緩緩睜開眼，腳邊踩著一大攤血水，漫佈了幾乎半個房間，血順著他的長袍褲腳，一路吸滿到了膝頭。眼前那人臉色慘白，已經沒有了呼吸，一動也不動的，像塊掉在簷下曬乾的狼肉，黑色的眼睛無神的望著房間後方開口落進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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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抬起左手，原本深幾見骨的手腕的疤已經消失的近乎看不見。他俯身拔起那人腿上自己的劍，劍身觸手那瞬間，第一次，他聽見了來自劍靈的呼喚，像一陣來自森林深處風聲的輕嘆，緩緩地顫動著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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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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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這樣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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