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夕一迅速的繞了一圈,發現那水呈現好幾層。水靈的身形隱隱約約在中間,外面有兩層水包裹著祂。而祂的手微抬起,環抱著另一層水幕,裡面包裹著一臉驚愕的阿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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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暮被包在水中,聽見水靈的聲音像從四面八方的水中傳來,環繞著他
「礙事,那你就代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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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水中掙扎,卻像用力都打在軟棉花上,怎樣都施不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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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暮感覺水在貼近他的皮膚,因為水的聚集與縮緊,他先是感受到衣服慢慢緊貼在身上,然後水就像無數根小針一樣,慢慢的穿過他的皮膚,刺進他的身體。阿暮忍不住哀叫出聲。
水跑在他的身體中,慢慢地把他的體內的水聚集,感覺就像要帶走同類,把他吸乾。阿暮感覺五臟六腑都在萎縮,自己好像越來越變越來越乾,快要窒息。同時卻又感覺到水團在他體內變大。
痛苦之中,他隱約看見還有幾個被污染的水靈,半灰色混濁的顏色,在乾淨的水中特別顯眼,還可以看見灰白混濁而非與同類一樣湛藍的眼瞳。祂們正攀附在他的手臂,與純淨的水只是滲透不同,流過之處竟會感到腐蝕的痛處。
祂們吃掉了他手臂上的一小塊肉,阿暮眼睜睜看著祂們緩緩移往他的眼睛。他徒勞的閉上眼睛,想要做出最後的抵抗。但閉上眼卻讓全身各處的痛苦更加強烈,一瞬間所有痛處漫往腦。
一隻腐蝕水靈咬住了他的眼皮,他禁不住用力眨眼,想甩掉。
在他痛的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眼,看見若水用力撞向水團中。
「不要!」
他在水中吶喊出聲,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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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眨眼瞬間,陷入黑暗,又突然亮起,阿暮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被城主救起前,在水中看見的那個熟悉的長廊。這次長廊的樣子十分清楚,清楚的就像站在當場。一道道石雕的柱子就聳立在長廊邊,阿暮感覺狂風透過柱子中間吹進來,廊道的外面是一道又一道風靈交疊的漩渦,呈現著半透明的藍色與灰色。
除了風之漩渦之外,視線所及的其他地方幾乎都是天空,可以感覺長廊處在山的高處,也許是在山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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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長廊中間不知所措,小心的四下張望。這次在長廊奔跑的不再是那個捲頭髮的小男孩,而是一個長髮的纖細少年,他穿著白長袍,腰間束著灰綠的腰帶,長髮用綠色的緞帶扎在背後。
少年從長廊的另外一邊像是飛一樣的過來,阿暮定睛一看,才發現他腳邊有一團風靈駝著他,背後也隱隱現出風的漩渦。身邊還跟著許多風靈在他身邊繞行者緩緩地飛。
少年快速的從他身邊穿過,阿暮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才發現在長廊的另外一頭,有一個身穿全黑勁裝的男子,正舞著劍,而他的旁邊站著一位中年男子,狂亂蓬鬆的頭髮,黑中參著不少灰白髮,正在看著少年,一邊比劃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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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距離有點遠,長廊裡的狂風吹的阿暮的眼睛睜不太開,加上長髮少年始終背對著他舞著劍,所以一直看不清面容。但阿暮卻對於那個少年的身形,覺得似曾相識。他忍不住往他們三個靠近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好像被一個無形的結界擋住,只能往左右移動三四步距離。倒是感官如風吹卻都可以清楚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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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暮私下張望,看見右邊的長廊盡頭看起來像是一扇門,大約兩人高,然後長廊柱子越來越高,一路連接到左邊的長廊盡頭,已經有四五人高,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是像是議事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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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暮就這樣被困在廊中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他的意識仍然是清楚的,只是想不通上一心跳還在小河邊被水靈束縛,為什麼下刻就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地方又是哪裡,為何一再出現在他眼前,第一次看見的小男孩,跟眼前的捲髮少年又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是作夢,為什麼感受到的風卻是這麼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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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麼都動不了的狀態之下,阿暮只好看著他們三個人在那邊練劍,正確來說應該是黑捲髮的少年在練劍,中年男子在旁邊看著,一邊伸手指導,長頭髮的少年則靠著長廊柱,玩弄著腳邊的風景。不時用風靈擊短髮少年的劍。只是看不出來長髮少年到底是在幫短髮少年練劍還是在鬧他。
只見那個中年男子也不生氣,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們,雖看不清面容,阿暮卻覺得他臉上一定帶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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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暮看來兩人的關係很親密,他心中不由升起一種羨慕感,跟莫名的懷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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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觀察著,一邊看著少年的劍法,也許是因為專注,阿暮感覺他隱隱約約在風聲中,可以聽到那中年男子的隻字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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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他說「上…若水」、「不要求快,要求變…在單一中,留一塊空…空白就是變化的起…」這類的抽象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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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短髮少年一邊舞劍一邊點頭,而長髮少年身邊的風靈則越來越多,漸漸的把短髮少年包圍住,但劍砍過風靈,卻根本傷不了祂們一絲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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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髮少年的劍越來越快,從阿暮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劍就像一汪清澈的水,透著銀色的柔光,在強大的風勢之下,在透著淡藍色的風靈包圍之下,穿過來刺過去,十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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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劍速雖快,卻依然沒有辦法傷到風靈半點,也沒有辦法突破重圍。這時候中年男子突然喝道
「以彼之意破彼之力。慢!」
捲髮少年一滯,好像有所領悟,只見他突然收起劍,不再亂砍。只是身體隨著風靈緩緩旋轉。
阿暮突然覺得整個時間都慢了下來,只剩下少年周邊的風靈在快速地旋轉,短髮少年卻像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很慢的轉圈。就在這時,他十分緩慢的踏出一步,順勢揮出一劍。阿暮看見那劍正好落在快速飛轉的風靈間的空隙,就在一瞬間,劍勢突然加快,他就像壓住劍尖一樣,往下一劈,風靈瞬間散開,恢復成流體的樣子,一大部分都像一縷煙一樣,被廊道之外的風,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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