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夢者 - 預夢者24

成殷笑了一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D7Ot2jEz

「沒什麼，八成是中暑了。剛一路硬要跟我比腳快，在長街跑了一段，就這樣了。沒事愛充胖子，擰條毛巾給他擦個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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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豔聞言看了成殷一眼，後者則對她笑了笑，她見狀更皺起眉。

端雅應好，起身走向後院，男孩一路抓著她的衣角，跟著走了。成殷走了過去把端文抱起來，用衣服把他手上的口水擦掉，端文親暱的環住他的脖子，咯咯笑。成殷拍了拍他的背，難得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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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都快三歲了，還說不了一句整話…不會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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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豔在椅子上坐下，雖心中擔心，聞言卻也忍不住哧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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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什麼事。話少有什麼關係，長成像你一樣，話這麼多才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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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原本靠著藥櫃靜坐閉著眼，聞言張開眼，忍不住笑了一下，臉色璇又沈默了下來。紅豔忍不住，走到成殷身邊正想問，端雅卻走了回來，男孩依然抓著她。

不一伸手接過毛巾，正好平視著對上男孩的眼睛。灰色的圓眼還帶著孩子氣，卻沒有這年齡孩子該有的朝氣，長長的睫毛很偶爾才眨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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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眼光移到他手臂的那團刺青，然後在胸前晃蕩的戒指。他看著男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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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讓我看看這戒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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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看著他，緊抿著嘴，像是癡呆一樣，沒有反應，不一覺得他的眼神就像一團燃過頭的灰燼，掩蓋了所有生氣。他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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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到跟阿正小時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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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雅低頭一笑

「阿殷哥也說了一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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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豔接道

「不是別人太安靜，是因為話都被阿殷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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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殷聞言抓著阿文的手打了紅豔的頭一下，她笑著閃了一下，阿文也咯咯笑了起來。端雅看著他們一眼，垂下眼摸了摸男孩的頭。男孩抬頭看她，她蹲了下來，指著戒指問道

「把這個借給這個哥哥看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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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殷插嘴道

「是叔叔。」

不一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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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看著端雅，然後竟伸手拿起戒指，遞給不一。他伸手接過，戒指連著鏈子，小男孩自然的被拉著往不一走了幾步，另一隻手卻還抓著端雅的裙擺。

不一看著戒指，摸索了一下，就放下。一抬眼就對上男孩的眼睛，一晃間，他似乎看見男孩眼裡有另一個眼睛。男孩正想回到端雅身邊，不一一驚，反射的握住男孩的手想要看清楚一點，但男孩一眨眼，眼睛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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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他右手有點脫臼，你別拉他手！」

端雅驚道，不一趕緊鬆開手，男孩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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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皺眉道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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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雅搖搖頭

「他到現在都沒說半個字，連我在幫他接骨的時候，他也眨都不眨一下眼，好像沒有感覺似的。但身上其他傷到無大礙，我看是不是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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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灰髮，應該是從南邊來的。焦河以南的太陽比我們這大的多，大多數人即便生出來是帶深色的頭髮，長大了也會越來越淡。」

成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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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點點頭，看著男孩的眼睛

「我看他的眼神...並不傻。何況他一個孩子，能在肥沃之地藏了那麼多天，應該是機靈的。但肯定也沒少受怕…也不知道他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若真從南方一路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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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停了一下，又道

「總之，讓他先休息一陣子吧，也許會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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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男孩的頭髮遮住了一邊眼睛，伸手想要幫他攏好。

沒想到一直安靜的男孩卻突然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

「一個起死回生的機會，汝賣否？」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一對上男孩的眼，這次確切看到了男孩灰色眼眸中間，出現了另一個紅色的眼睛，就像熄滅的灰燼中，又冒出了火焰。

他忍住甩開手的衝動，看著自己的倒影映照在紅與灰的大小眼睛中，問道

「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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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說話帶著童音，但原本的聲音背後，卻疊著另一個十分低沉的聲音，說起話來就像兩個人同時開口一樣。他伸出手指著不一的胸口，手臂上迷霧般的刺青像剛被烙印過一樣，微微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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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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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瞬間領悟到他是在說胸口的印章。他遲疑了一下，搖頭道

「這石頭的價值，遠遠超過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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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面無表情回道

「但有條命，汝極欲用它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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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感覺小男孩抓著他的手十分炙熱，像一圈鐵手環一樣燙著他的手腕。

他猶豫了。

林怛說過，這枚印章可以為這世界帶來一個希望，他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就為了把印章給不一。但他多想彌補他的決定犯下的錯誤，換回他叔叔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良心的安穩。

他的內心在掙扎。

「阿殷，賣給秤情賈的東西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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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頭也不轉地問道。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成殷的判斷應該沒有錯，這孩子的確是秤情賈。除非他在裝神弄鬼，但他還那麼小，且看來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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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只知道會餵給混沌，但餵了後會怎樣，就不知道了。也許就消失不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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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關鍵時候就掉鏈子啊。」

紅豔忍不住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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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厲害，你回答！」

成殷也沒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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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沈默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雙紅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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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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