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日常【咒迴】 - 有關未來

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抵達自己想要的未來。

在和魔女祖先聊過後，所有人都滿意的未來是不可能存在。

因爲改變既定命運需要代價。

「外面那三個孩子雖然成爲命運特異點，造成這種狀況卻不是他們個人的力量。」緣指了指雪音。

「是你改變了他們的命運，彼此的紅綫交纏，因此他們也有了干涉你命運的力量。」

這是因果，是注定的圓環。

已經説不清楚到底是誰影響了誰，是誰改變了誰。

「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會再見面，未來不就會改變嗎？」雪音不想讓他們成爲代價，雖然只是一個多星期，他們毅然成爲她心裏很重要的人。

她不想……

「那就去創造奇跡。」紅裙的魔女撐著下巴，慵懶的擡起小姑娘的臉，「魔女生於絕望，殘酷的覺醒規則使我們能更容易創造奇跡。」

「你不能指望我爲你做好所有的事情，我能提供讓你如願以償的方法，做不做就取決於你。」

……

「……雪音？」夏油傑發現小姑娘站在厨房門外，露著頭靜悄悄的望著他。

盯——

兩人對視，雪音走到旁邊，然後歪倒在他身上。

被突如其來的親近驚了一下，夏油傑很快反應過來，好笑的放下湯勺抱起她。

是因爲内心世界的事情對他們敞開心扉了嗎？

一邊抱著女孩一邊熬粥對他來説不是難事，只是背後的視綫有點燙。

五條悟不知道那裏抽出手帕咬著和家入硝子哭訴：「爲什麽雪音只親近傑，人家也想要貼貼。」

「……」家入硝子不著痕跡的退開三步，摩擦著手臂上冒出的鷄皮疙瘩，心想他這個樣子也難怪雪音不想接近你。

不過，硝子悄咪咪的投去羡慕一瞥，她也想被小姑娘貼貼。

他們很快就發現，小姑娘很公平的每個人都貼了好一會。

其具體表現爲默默盯著人發呆，會像個小跟班那樣無論人走到哪都會跟著。

問她做什麽，她就會看對方然後貼上來抱抱，又或者小小聲的喊一句「哥哥」「姐姐」。

這算是甜蜜的苦惱嗎？

「她最喜歡我，傑！」五條悟看了一眼靠著他看電視的雪音，微微歪過身反手拿出紙扇遮住嘴在夏油傑耳邊説道，「你輸了。」

「好煩啊悟。」他的摯友面帶微笑蓋了他腦袋一巴掌，「你的扇子又是哪裏來的？」

「自己折的。」

「倒也不必那麽驕傲。」

……

清水雪音有點迷惘，每當要得到什麽東西時就要同時失去點什麽。

她不討厭這種公平，卻討厭要在兩者之間做抉擇，或許神就喜歡看人類陷入兩難掙扎不已的醜態吧！

説到底她也是人，也會有魚與熊掌兼得這種醜陋想法。

不過真的要比個高下的話，目前來説母親的重要性更高。

「在想什麽呢？」

她回過神，面前深褐色短髮的少女正在幫她上藥包紥。

到底想什麽，即使母親更爲重要，不代表他們就可以隨意作爲代價犧牲。

「是母親的事情嗎？」家入硝子小心翼翼的塗著藥，「有我在的話，目前她會沒事哦！」

不，這個她知道。

「謝謝。」

「不用謝。」她拿起綳帶一圈一圈的包上，「那你煩惱的事情和我們有關嗎？」

看見小姑娘閉嘴無言的樣子，家入硝子了然説道：「畢竟你的表現和平常不一樣啊！」

就算是經歷内心世界的事情，但以她的個性和對人的態度，應該是一貫平淡冷靜的模樣。

在短短的一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使她有如此大的轉變呢？

「……」要説什麽呢？説自己正在做可能會改變未來的事情嗎？説自己沒有選擇你們嗎？

最後她只能説：「我們未來會成爲很好很好的朋友嗎？」

對方回答：「是啊，我們會成爲最好的朋友。」

那就好。

神啊！她果然是個很貪心的人，魚和熊掌都想要。

……

「英次，上完課了嗎？」清水雪音包紥完後敲開弟弟的房門，「能稍微聊聊嗎？」

「姐姐。」清水英次開心的奔向姐姐，「我上完啦！你聼我説……」

因爲清水雪音的關係，英次不能夠親身去學校上學，只能透過網絡途徑去學習。本來應該有個更美好的校園生活，交到好朋友。

答應那個魔女的要求，就不怕其他人通過弟弟來威脅她。

他們聊了好一陣，雪音將事情告訴他。

「你已經決定好了嗎？」清水英次很冷靜，他向來都是很聰慧的孩子，「……不和五條哥哥他們商量一下嗎？」

「這個不能和他們說。」在家人面前，她卸下冷淡自持的面具，露出喪氣的表情。

那些哥哥姐姐會很傷心吧！但是姐姐這樣説的話，那就只好對不起他們。

「那個祖先聼起來就覺得很可疑。」弟弟不希望姐姐進行這樣的計劃，這意味再也沒有人關心她的痛苦。

「已經沒有時間，而且我不覺得她是壞人。」

從小就目睹姐姐遭遇各種壞事，就算生活有過一段困苦，現在也不能自由外出他也沒什麽怨言。

也多得家裏人一直會老實告訴他發生什麽事，似乎是過世的爸爸一直秉持著就算是小孩子也有面對真相的權利。不過姐姐和媽媽一直認爲正是因爲這種行爲才讓他失去天真爛漫的童年。

那種蠢到死的天真爛漫是建立在家人痛苦之上的話，還不如現在這個樣子會更好，起碼姐姐會來找他商量事情。

清水英次看向姐姐：「那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什麽？」

「其實……」

……

咚咚！

「媽媽，我來了！」清水雪音抱著花束走進病房，跟著她的夏油傑很識趣的給兩人留個對話空間，和走出病房的月白瞳美聊了起來。

清水加美看到橙黃色調的花束，露出溫柔笑容：「波斯菊，你爸爸以前會經常買給我的花。」

「我知道，因爲爸爸當時就是對拿著波斯菊的媽媽一見鍾情。」清水雪音踮起脚尖將花瓶裝水，然後將買來的花插進花瓶中。

「啊啦，他連這個都和你説啊！」清水加美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臉頰，自己的戀愛事跡被女兒知道還是很害羞的。

「爸爸説媽媽的笑容比花更漂亮。」雪音踩著椅子整理花束，側頭認真的説道，「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怎麽了？」

或許是知女莫若母，清水加美敏銳的察覺到什麽。

「媽媽，能抱抱我嗎？」

「怎麽突然撒嬌？」女人張開雙手將女兒溫柔擁入懷中。

只是看著她身上的傷和纖細的四肢，眼神莫名深邃。

「媽媽。」

「我在。」

「謝謝，我能成爲媽媽的孩子真的太好。」

「……是嗎？」

清水雪音在味道熟悉的懷抱中蹭了蹭，然後毫不留戀的退出來站到地面上，她對上母親疑惑的眼神露出大大的笑容。

燦金的眼眸比太陽還要閃耀，盛滿對母親的愛意，幾乎要灼傷清水加美的心。

不要露出這樣的笑容，她聽見自己靈魂哀嚎。

受不了，她是多麽可愛又多麽可憎。

仿若是對心靈的拷問：你爲何要憎恨她，明明你是如此愛她。

「媽媽。」看，那孩子呼喚她時是那麽甜美。

「對不起。」清水加美怔愣的看著她，突然心煩意亂，又或者感覺到失去什麽的恐懼攀上心頭，可就呆呆的看著她沒有動。

「幸福的活下去，我永遠愛著你。」她親親母親的面龐，轉身就走，就怕自己留戀。

「媽媽，再見。」

……

等月白瞳美回到病房，她看到清水加美呆滯的望著窗外。

「瞳美，我——」要失去那個孩子了。

心裏充滿强烈的悔恨和愧疚，還有那不可言説的解脫感。

怎麽會變成這樣？清水加美流下淚，她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加美！」

她拽著心口的病服，失聲痛哭。

還記得初見她時那番憐愛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可愛的孩子。

第一聲的媽媽，第一次走向她，第一首獻給她的歌，好多的第一次。

未來應該還有更多。

如果沒有生下她就好了，那她就不會沒來得及體驗更多幸福就先遭遇更多不幸。

如果沒有生下她就好了，那她就不會被母親所憎恨卻依然不放棄愛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們已經沒有未來。

作者有話説：

我恨回南天。（沒精神.JPG）

屋企發霉（我家的墻它居然發霉了），正處於很神經質的除霉工作中，想要請假卻發現不知道哪裏寫會讓大家看到，所以又寫在「有話説」。

總而言之，最近的更新會不很穩定（不是一直都不穩嗎），個人還是希望能保持一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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