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前天、前前天都是這樣說的啊,還敢要我相信你的鬼話。」伊燦烈抬手扒他的頭,被伊景言躲過了,他們互相怒視,伊燦烈才把注意力放到謙身上。
如果不是在別人公司,大概已經打起來了。
伊燦烈的改變不大,眼角比當初孫宥謙記得的多出了幾條細紋,可能是被伊景言母子折騰出來的,而伊景言外貌變了不少,但講了這麼多話後,孫宥謙知道他智商應該還是差不多。
第一次見到伊燦烈,是知道這個小他三歲還在讀初中部的學弟也有一個龐大的家世背景後,會在同一所學校裡應該都是不多的人,真正讓伊家吸引他的,是商業界一枝獨秀的性格。很多人是仗著自己有錢有權而鮮少放下眼界的,伊景言他們不一樣,他們能夠做到和普通人一樣毫不在意樸實的東西,和他爸爸或媽媽,或者其他出生以來遇過的人都不一樣。
「小謙啊,身體狀況好多了嗎?當初你被送出國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伊老頭笑咪咪的撇頭看他,看的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禮貌點頭:「我已經完全好轉,抱歉讓您們擔心了。」
伊燦烈望孫健衡辦公室方向看了一眼才把會客室的門關上,他還穿著正裝,像是從公司直接趕來的,他擠在伊景言旁邊,還伸手推伊景言一把,好挪出一些空間。「有空陪我聊聊吧,我有很多想跟你講,就是你去國外後怎麼也連絡不上。」
「我沒換號碼。」孫宥謙說。
伊景言插話:「我也連絡不上哥你,準確而言,沒有一個人在你休養的期間得到你的消息。」
孫宥謙這下困惑了:「我以為是沒有人要聯絡我,還在難過我人氣怎麼這麼差。」
「怎麼可能……」
伊燦烈幾乎是瞬間又看向孫健衡的辦公室:「是你爸想給你留一個安靜休養的空間吧。」
雖然大部分人知道聯絡不是孫宥謙可能跟孫家背地裡操作有關,但有少部分人單純以為是換了號碼。
如今看起來不是。
孫宥謙道:「我一直覺得三年太長了。」
這是伊景言一直抱怨的事之一:「同感,要不是我爸死都不讓我追去,我早就辦理休學去那陪你了。」
伊燦烈略過他兒子的無理取鬧,正色道:「我有事想問問小謙,你閉嘴一下。」
伊景言剛剛想反駁,孫宥謙就讓他暫時打住,伊燦烈現在看起來的確是要講重要的事。
「您說。」
氣氛變得頗為嚴肅,伊景言被孫宥謙提醒了也不好意思再說話,他倒好奇老頭子要說的重要事。
「我當初收到你的婚約,很驚訝,因為我一直認為就算你不會娶我家崽子,也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共結連理,可能是像朴昱浩那些真正有情感的人,也不會是聯姻機器。」伊燦烈看了自家兒子的手握地愈發用力,骨節微微泛白突起,自己的話刺激到他了。
「後來想想,你們家一派的傳統只是剛好要輪到你遵守,你知道嗎?在你父親從商,有成功人士的頭銜之前,我認識的他是個和你相似的人,他變了,希望你不會踏上重蹈覆轍的路,逼迫自己未來的孩子做這種事。」
伊燦烈和他兒子個性差不多,也很支持伊景言做自己喜歡的事,喜歡自己喜歡的人,向來很看不起像孫健衡這種把自己所有東西人脈都拿來做利益交換的商人,明面上沒說,私底下和孫宥謙該說的都說了。
「你也知道我一直是追根究底的人,在這種方面的事我非常關心,你當初出車禍時的影像紀錄我都幫你調過了,如果你有想知道的,來找我就行。我聽說開車撞你的人與孫家有私下和解,我對於你父親在你陷入昏迷立刻把聯姻結果發給媒體很不滿,崔家千金的為人我查過了,至少她還是個可以直視的人,沒做過太多齷齪事。」伊燦烈真的把他可以做的事都做過一遍了,剩下的,僅有祝福:「我不知道你怎麼放下朴昱浩的,你可能認為自己對他有虧欠,但無論如何……」
「爸,夠了,別說了。」
伊燦烈的話被伊景言打斷,伊景言面色冷靜,但他的眼睛不是這樣告訴伊燦烈的。
欲言又止。
伊景言假笑:「宥謙哥已經把那人放下了,甚至是過去那些都忘得差不多,反正想起也是累贅,不是嗎?」
朴昱浩。
已經聽到三次了。
可能和車禍的後遺症有關,花了三年去想,記憶還是不完全呢。
他相信伊景言的話,卻什麼記憶都沒有,隱隱湧上的是一股虧欠和鼻酸。
那就忘了吧,反正再重要,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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