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奇侶闖天關 - 回憶初次相遇（五）

「妳明知道我最討厭妳抽菸的。」

空蕩蕩的墓園裡憑空出現男人的聲音，卻無法判定聲音是從哪一個方向而來，將段晶晶的思緒驟然從二年多前的那一天拉回現實。

「都死了幾年了，還管我那麼多？」段晶晶語帶不屑地吐出了一口煙圈。

「那個男人還沒拋棄妳啊？」

一個身穿一件鐵灰色絲質襯衫，黑色合身西裝褲，打上一條暗紅色領帶的男人突然出現在段晶晶身旁，隨性地往墓埤上一坐，除了身上泛著一圈淡淡的青綠色幽光，和些許模糊的臉龐以外，幾乎和常人沒有兩樣。

「幹嘛穿成這樣？祢不是一向全套UA的嗎？」段晶晶一臉狐疑地上下打量男人的鬼魂。

「想說，這是我們結婚那天，我穿的那套西裝。妳當時閃閃發亮的樣子，還真是令人懷念啊……」男人的鬼魂笑得一臉的燦爛。

「是說，我老了是吧？再說，要令人懷念祢也得是個人啊！」段晶晶挑了挑眉，一臉的不以為然。

「妳喔，那張嘴還是一樣的潑辣，一點都沒變。」男人的鬼魂低頭看向段晶晶，臉上盡是包容的微笑。

「祢還不是一樣，早該去投胎了，還在這裡等？真不懂對我這樣一個潑辣的女人，有什麼好執著的。」段晶晶又吸了一口菸，吐出一口煙圈

「不是說好要當七世夫妻的嗎？」男人的鬼魂溫柔地說。

「九世，正確的說法，是九世。」段晶晶忍不住糾正。

「又是那個男人告訴妳的？」男人的鬼魂皺起眉頭，段晶晶無謂地聳了聳肩。

「妳不覺得那個傢伙太過怪力亂神了嗎？」

「我現在正在跟鬼聊天欸……這樣還不夠怪力亂神？」段晶晶抬起頭一臉打趣地看向男人的鬼魂。

「那麼我們還有幾世？」

「誰知道……」段晶晶又無謂地聳了聳肩。

「幹嘛對我那麼冷淡啊？」男人的鬼魂有些不悅。

「不然我應該貼上去，對著祢又親又抱的嗎？祢是鬼欸！」段晶晶又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那個男人還是不敢娶妳嗎？」男人的鬼魂試探地詢問。

「是我不想嫁！」段晶晶回應。

「喔，是喔……不是還在執著那個算命仙說過的話？」男人的鬼魂不以為然。

「祢不會後悔娶了我嗎？」段晶晶柔聲地問，語調有些顫抖，手上的菸蒂掉到地上。

「愛的正濃烈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後悔？」男人的鬼魂理所當然地回應。

「如果祢當初聽那個算命的，聽祢媽的，別娶我，說不定就不會死掉了。」段晶晶忍不住眼眶泛紅。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妳怎麼會去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的啊！」男人的鬼魂反駁。

「但是他說的也沒有錯啊！」段晶晶深呼吸了一口氣，卻壓抑不住激動的情緒，「他不是說我這輩子會剋死三個男人，然後第四個才不會有事，祢，還有祂，不都是被我剋死的嗎！」

「妳的那個初戀情人，自己白痴喝醉酒沒駕照騎機車去撞山壁，沒撞到別人就該偷笑了，腦殘一個，會死是早晚的，關妳什麼事？」男人的鬼魂冷笑。

「那祢呢？祢的死也不關我的事？」段晶晶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是空難死的欸……飛機又不是妳開的……」男人的鬼魂一臉的無奈。

「可是……如果祢不是趕著要回來陪我過生日，就可以不要後補上那班飛機，就不會死了……」段晶晶說完，忍不住掉下眼淚。

「生死有命，本來就不是妳的問題。」男人伸手想要將段晶晶擁入懷中，手臂卻如同空氣一般穿透段晶晶的身體。

男人收回他的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妳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連想要安慰妳也做不到……」

「祢，幹嘛還不去投胎啊！」段晶晶胡亂地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假裝生氣地瞪著男人。

「等妳啊……我怕我太早去投胎，下輩子等妳十八歲的時候，我已經是個老頭子，妳就不會要我了……」男人的鬼魂苦笑。

「不管怎樣，我下輩子都不會要祢的，祢放心好了，快點去投胎吧！」段晶晶揮了揮手，故作不在乎的樣子。

「所以，我們的承諾都不算數了嗎？」男人的鬼魂挑了挑眉，表現出一副失落的樣子。

「拜託，祢真當九世夫妻是神明的恩典啊？那是懲罰，祢懂不懂啊！再說，緣起緣滅，緣滅緣起，緣因心動而起，因心死而滅，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經結束了，祢的來生，會有新的緣分在等祢，沒有什麼好執著的。」段晶晶說完，又點燃了一根涼菸。

「所以，妳不愛我了？妳變心了，妳已經徹徹底底地愛上那個神棍了，是嗎？」男人的鬼魂激動了起來。

「隨便啦！反正祢趕快去投胎，不要一直在這裡煩活人。」段晶晶又揮了揮手，一副想把男人的鬼魂趕走的樣子。

「還是……我現在就把妳帶走，管它能不能輪迴，管它我們還能有幾世，做永生永世的鬼夫妻也不錯……」男人的鬼魂變得面目猙獰。

「喔，是喔……還永生永世別……我看祢三天就膩了，到時候卡在那種狀態，要離也離不開，我倒要看看，是誰比較想哭……」段晶晶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菸，吐出一口煙圈，一臉的不以為然。

「那就試試看啊……」男人的鬼魂說完，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刮過，明明是三十幾度的大晴天，段晶晶卻凍得手臂寒毛豎立，像是從頭到腳都泡在冰水裡一樣，忍不住直打哆嗦。

男人鬼魂的五官變得更清淅，周遭的青綠色幽光變得更濃密，彷彿伸手就可以觸及。男人的鬼魂彎下身，將祂的雙唇湊向段晶晶的，段晶晶的眼神倏地變得迷濛，微微地張開她的唇，一縷淡紫色的輕煙從段晶晶的口中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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