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仙谷異聞 - 不再信任#11

玄先生是趕不走了，雖然心知肚明，但我還是得每日去找他一趟，直到海棠姊說可以停，我才敢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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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晚上每吃口飯，她視線炙熱的快把我胃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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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個飯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對我的胃和身體，實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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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週後，可能海棠姊也看出玄先生根本沒打算走，他都已經和背景融為一體了，殼上都長草、長樹了，連殼上黑蛇都偽裝成樹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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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這才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車站接下來每一陣子，玄先生翻身不定時的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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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感到抱歉，但我也真的沒辦法解決，只能愧疚的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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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村的戰利品讓我的房間變的更加具有生氣，衣服、飾品、鞋子、家具…….等，整個房間都豐富了起來，就差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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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近期去柳城市區看看有沒有什麼床鋪新品，希望是那種普通的木床，能有床頭櫃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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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時我隨口提了廁所馬桶這件事，白花雪似乎聽進去了，寄了帳單和信來，說派了人在來車站的路上了，給我們裝衛浴設備和馬桶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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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開心的，直到海棠看到帳單，她笑著扶額後暈了過去，我這才知道白花不是免費送的，她是在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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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回賺的盆滿潑滿，而海棠則感覺心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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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虛的閉著嘴，死活不說這事是我搞出來的，說出來感覺會死掉，為了苟且偷生我選擇避而不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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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問我就裝的一無所知，裝瘋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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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信上，因為狛枝目前下落不明，所以改由棕熊郵差送信，準時送達的信件讓人很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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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習慣的是有隻比妳身高還大的棕熊，頭戴郵差帽，身穿郵差上衣，背著信包，拉著信車，認真的給妳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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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站起來時，感覺我腿都快軟了，熊熊叫泰迪，家鄉在西方，聽說他家鄉靠海，不時會有熱鬧的市集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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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很害羞有禮貌，完全不見狛枝油條活潑的樣子，泰迪總是害羞的搓著那毛茸茸的手手，說話輕聲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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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很害羞但還是會讓我摸摸毛，捏捏肉球，是隻可愛的大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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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茸茸郵差可以再來多一點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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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正在遷管，裝置衛浴和馬桶的一樓兩個房間，笑的和不容嘴，看到海棠和博笑又得快點收回笑容，以免遭發現我是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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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收拾著站長室的卷軸，為了不吸入大量煙，和海棠協調後她允許我在室內時可以把窗打開，雖然只能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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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比沒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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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我車站的工作明顯變多了，多了整理卷軸、整理文件、寫建議書……等等，感覺像是升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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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更忙了起來，要學的東西多了，我實在沒什麼時間繼續思考我的回家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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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回家又累的攤倒就睡，畢竟實在沒有精力再去燒熱水洗澡，早上起來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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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弄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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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分類著卷軸，照著顏色和外紋分格擺放，此時窗外有人問道，我抬起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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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跟站長說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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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從窗探出一顆頭，搞得我不知所措，不明白他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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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快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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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聲提醒道，被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煙的確變稀薄了，轉頭去點新香，轉頭想向他道謝，可他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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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剛感覺呼吸很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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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後站長室後，我乖巧的把窗關上，鎖了門窗抱著幾卷卷軸，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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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香燒完，我多點了好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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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東西放到售票口，站著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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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起來有比較輕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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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垂眼撰寫著建議書，一手瀏覽著下位乘客的評量書，她平淡的出聲關心，讓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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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點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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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的笑了笑，正常情況下，老闆這麼問是為什麼？又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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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沒有打工經驗，所以完全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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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怯弱的偷觀察她臉上的神色，看到那淺淺的微笑，看來我回答的並沒有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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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心下來，鬆了口氣，我不是很習慣被問這些問題，怪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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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了一部份後，我感覺眼睛有點疲憊的眨了眨，眼睛還是很酸，所以又揉起眼來，一直彎著的腰也不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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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瞥一眼看到我躁動的扭動腰背，還像犯睏般揉著眼，她出言示意我去準備名片的卷軸，拿來就可以下班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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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話的拿來了卷軸後，打聲招呼後，疲憊的打著哈欠，揉著腰背走往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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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地面劇烈搖晃了起來，嚇得我腦子都清晰了一半，雖然身為台灣人，我並沒有特別怕地震，可地面搖晃的弧度這麼大，總是會讓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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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是靠近玄先生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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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著圍牆直至地面不在晃動，我這才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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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成群飛離的鳥群，八成也是被這股震動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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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坊，剛進門就看到店面一片狼籍，商品散落在地，櫃架倒的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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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特別無奈，我瞧了瞧前台的櫃檯，這才讓躲在桌下炸著毛的黑豹緩緩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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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幅度特別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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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睡得？把我們店面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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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翻身翻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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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再大點，把他自己翻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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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博笑哈拉了下，環顧店面，總覺得如果放他再這樣震下去，真的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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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找時間再去和玄先生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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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著博笑收拾的七七八八後，我就休息去了，主要是因為散到腰，人生第一次散到腰居然是因為扶起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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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痛的快往生，我以前不該笑老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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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個傷患般仰攤在榻榻米上，轉過頭看向店面叼著商品的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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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不說話的時侯真的就是隻大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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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躺著，我意識開始模糊，頭沉沉地任由睡意席捲而來，在皮快完全闔上時，廁所的雪妖們提著工具，大大咧咧的來到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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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邊梧桐！妳怎麼可以忘記家裡還有其他人！臉都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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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從地上猛的爬起，雪妖們眨著眼和我對視了起來，我感到丟臉，不知所措的傻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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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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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雪妖無所謂的問，看來他根本不在意我剛剛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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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站，要我幫你們去叫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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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謝謝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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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他們會客氣拒絕自己去的我真的是個大笨蛋，這群白拋拋的混蛋根本聽不出來我只是在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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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笑著點了頭後，踩著重重的步伐，匆匆往車站去，習慣性覺得海棠會在售票處或站長室，所以我直線往這倆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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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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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她兩處都不在，不知道跑哪了，我穿梭在大廳和月台，反反覆覆的找著，但就是沒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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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站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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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剛上完廁所的彼岸，我就一股腦的靠近問，他剛洗好手，可能是被我嚇到，他兩手舉在空中，瞪著大眼低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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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售票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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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沒有才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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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長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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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他放下手，一臉疑惑的樣子，看吧！不是只有我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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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號休息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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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禁止我進去，所以我直接淘汰了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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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休息室，大概是這個車站最神秘的多地方了，平時大門緊鎖，窗用木板封鎖，海棠從來沒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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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房間禁止打掃和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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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她在裡面吧，妳找她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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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和浴室好像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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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可以順便幫我把茅坑也弄個那什麼馬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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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著眼瞧他，彼岸一臉高興的看著我，眼神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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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姊應該不會願意再付一筆錢，弄一個廁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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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得問站長，錢是她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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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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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詭計被阻止，我心情特好，車站裡的人，每個都有惡趣味，但是我看下來心機最重，最沒水準的大概就是玄彼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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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往一號休息室走，他就跟著跟屁蟲一樣，哼著小調，腳步歡快的跟在我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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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握上手把時，他才猛的抓住我的手，使我無法動彈，這舉動嚇了我很大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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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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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正想開口，就看到他瞪著眼睛俯視我，嚇得我話都縮回去了，我張合著嘴，害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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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著我的力道越來越大，表情沒有很可怕，但卻讓我很有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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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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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磕磕絆絆的回答，彼岸仍舊是那個表情，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抓著我的手離開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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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就可以了，她說不可以打開，那就不可以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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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每講一句話氣場都壓制著我，讓我感到害怕慌張，眼淚在眼眶打轉，但我強忍著不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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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道了，不開就、就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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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直著身體我低下頭看着門把，不敢再和他對視，手被他抓的很痛，但是我又不敢叫他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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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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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片刻，他才鬆開手，恢復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我會嚇得不輕，還沒法馬上穩定心情，只能看了他一眼後別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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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抓紅的手，我感到恐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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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著抬起手，想在門板上敲了敲，一邊遲疑的看向彼岸，他自然的站在旁邊，見他沒有剛剛那般反應激烈，我小心翼翼的敲了三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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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完全沒反應，我才稍微鬆了口氣，但肩膀還是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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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沒有回應，我又敲了幾下，但依舊沒有反應，無奈只能拉了椅子坐在門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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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覺得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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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非常平常的和我搭話，因為剛才他那副殺氣騰騰的對我，我平靜下來後也有了脾氣，完全並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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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道從哪來的，這裡居然有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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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不在意我的不理會，自顧自的說，聽到這點我心虛的頭皮發麻，抓著膝蓋掩飾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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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以前從沒地震過，本來就不會地震，但最近倒是很平凡，駕駛時有時還會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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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只是想講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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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抱怨，但處於愧疚，我大概不會和他吵這個，畢竟所有人都瞞著他，不願意告訴他震源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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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不明，但我自然也被下了封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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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地位最低的打雜小妹，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遵守命令，哪怕他每次這樣提起，我嘴巴都癢的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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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你有兄弟姐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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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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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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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真的很奇怪，他都不會感到尷尬，他究竟是根本不在乎臉色，還是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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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都臭成這樣了，他是怎麼還可以這麼平常的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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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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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他的臉嘀咕，他全然不在乎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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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妳這麼愛哭是怎麼回事？被保護的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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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個屁，他沒欺負我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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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更差了，跨著臉努力向他傳達我的憤怒和不爽，他剛才甚至還嘲笑我，因為我剛剛還是忍不住流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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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仍舊毫無反應，讓我感到更是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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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氣啊，要不是我打不贏，不然我肯定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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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是妳兄長嗎？妳們沒有血緣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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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更加失禮的問題，我一度閉嘴，不想再回應，可沈默氣氛太尷尬，我等了下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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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親哥，他是世界上最討人厭又卑鄙無恥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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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邊浮生，我就滿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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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哥哥是妹控，把妹妹當成寶一樣疼，照顧、保護……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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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邊浮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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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有記憶起他就為了好玩不斷逗弄我，搞的我又哭又叫，我媽也不會阻止他，甚至連我一起罵，搞的我委屈巴巴，他也不會停手，他只會更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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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要我們打掃的時候，他也很卑鄙，跟我說是我媽叫“我”做得，我弄得那麼辛苦，結果回來才知道這些明明他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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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傢伙絕對是我心中數一數二討厭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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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我以前如果惹我妹不高興，她就會對我耍脾氣，還會跟我娘告狀，然後我就會被逞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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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個你娘那樣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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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覺得有點羨慕，果然正常家長應該會處理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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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嗎？別了吧，那女人很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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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訝過後，臉上只剩滿滿嫌棄，看來回想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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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拐了我爹做丈夫，我爹那個王八蛋是世界上最不負責任又差勁的丈夫和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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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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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閒聊閒聊著，黃昏了，海棠這才從裡面出來，看到我們還很錯愕，根本沒想到我們會在門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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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門縫裡看去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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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什麼都沒有的話幹嘛搞的那麼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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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出來後，原本想說她可能還有事情沒做，結果她說做完了，直接帶著我回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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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我們和彼岸道別時，看他孤零零的站在那，我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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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彼岸不來住香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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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問，海棠一臉驚訝，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她托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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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規則，我無法離車站超過遠兒；他則休得進到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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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違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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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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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語氣平淡的像是這不關她的事般，沒有什麼情緒起伏，詭異的萬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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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犯了罪，因而被囚禁於此，咱們不得挑戰規則，也絕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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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你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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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只見海棠吸了口煙，沒急著回答，她慢條斯理的吐煙，嘴角微微上揚，撫媚的笑眼，悠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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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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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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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愣住了，她剛剛講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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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笑了笑，轉頭進屋，前去和雪妖們交談，而我則腳步停了下來，站在門口，遲遲無法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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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不斷回憶她說的話語，越想越不明白，那是笑話嗎？是的話也太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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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前面講的很認真，那後面的真的是玩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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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呢？如果他們真的殺過人，那我在這裡真的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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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囚魂先決條件是殺人嗎？所以博笑也殺過人？我住在殺人犯們身邊這麼久了，他們為什麼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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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他們只是還沒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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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被窩不斷胡思亂想，感覺越來越不安，看着隔開海棠房間的紙門，我感到一絲毛呼悚然，頭皮發麻，把被子蓋道頭上，試圖讓自己腦子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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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還是失眠了一夜，隔天被賜了休假，海棠在說話時我全程眼神飄散，不敢直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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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得趕快找到離開這裡的通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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