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結束·前 - 開始交集

在那日，細雨綿綿的艷陽下，熱鬧非常的市集，我手持個購物單，不自覺的被宏亮的叫賣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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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雨通常都是一陣陣，時間也不長，在溫度有些炎熱的時候，給人感到涼爽，好似老天爺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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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將降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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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市集人沒有擁擠到難以行走，但我仍走得特別緩慢，單單只是腦子感到悠哉，所以步調也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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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已購物單上所有的東西全被我買足，滿意的劃去那一項又一項的物件，感到小小的成就感，我轉身就打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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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剛轉過身，就被人撞了一下，沒有很大力，也不是很小力，我吃痛的退了一步，沒聽到身後攤販老闆關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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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撞到我的人吸引了我所有注意力，我傻愣在那，看著她背著我快速奔跑，嘴上說著義大利文，不熟悉的口音暴漏她是個初學者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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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高馬尾在她腦後擺盪，透出肌膚的純白短袖，顏色淋深的丹寧連身褲，赤裸白皙的長腿，純白短襪，最後是淺粉色配白的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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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衝衝的奔向一台載滿西瓜的貨車，當以為她就要撞上時，她動作敏捷捉住了木板，一躍而起，安全的落在西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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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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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翻過卡車後跑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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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在疑惑她為什麼要跑時，一個氣喘噓噓的大叔，嘴上罵罵咧咧追來，出於好奇我上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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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說那個女孩給了她外幣買袋黃瓜，他不收外幣，畢竟他也不知道外幣是否貼合價錢，可聽完女孩又從兜裏又掏出了更多外幣，用著彆扭的義語説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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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闆覺得多收也不行，還是拒絕了，要女孩先去換幣後再來，可女孩可能根本沒聽懂，又或著是嫌再跑一趟麻煩，反正錢也沒拿就放在攤上，抱著黃瓜緩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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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見狀就拿著那堆外幣，追起來女孩，可能是看到有人在追自己，女孩嚇到了，走著走著也跟著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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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我看了看老闆手上的外幣，感到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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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黃瓜貴到有16英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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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換算，大叔表情更加無奈起來，哀怨的說著他根本就沒賣那麼貴，才一打黃瓜，怎麼可能賣到18.32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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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叔閒聊幾句後，我就離開了，出了街後，騎著摩托在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想越好笑，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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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因為沒有換幣，就呆呆掏了一堆外幣，就為了買一袋黃瓜，這人是嫌麻煩到寧可把積蓄花光的類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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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剛剛一直說的義語，因為口音問題我一開始還不確定，但知道原委後，她果然是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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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追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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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把採購的東西給了母親後，我就跑回房間開始做起了畫，不顧父親在樓下憤怒的罵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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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釘好畫布後，調起了色，感覺心情前所未有的美好，血液好似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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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時我臉上大概是笑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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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起畫筆在畫布上來回奔跑、跳躍和旋轉，心裡特別快活，過了好幾個小時後窗外的景色全然暗下，我才滿足的停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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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畫前開心傻笑，沒想在意全身上下的顏料，也沒想快點擦去臉上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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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裡，女孩還是一樣背對著，奔跑著，哪怕沒有面容，但也能感受到女孩的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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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會再和她見面嗎？我不斷期待著、祈禱著希望能在見到她，或許這次可以上前和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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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可以和她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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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過了幾個禮拜，在威尼斯但街道上我再也沒見到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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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她可能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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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天我就見到來朝思暮想的女孩，她綁著一樣的高馬尾，衣著和之前在聖馬可廣場時那個怪人一樣，她就站在我櫃檯前，拿著琴酒、苦艾酒還有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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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帳，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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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傻愣著的我，她又一次口音說道，比之前聽的清楚，也更加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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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應過來後正常的給她結完帳，趁著她從背上那一大包裡尋找環保袋，我鼓起勇氣向她搭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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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在旅行嗎？妳是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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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了眼看我，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爽快的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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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妳是金卡還是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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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有些猶豫長長的嗯了聲，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的樣子，最後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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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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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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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了翻找的動作，睜大眼睛有些驚訝，隨後才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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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那請求的確有點失禮，真的很感謝她沒有臭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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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包裡快速翻出了一張淺紫色的卡片，輕輕放在櫃檯桌面上，我仔細的打量了起來，上面的浮雕、珍珠粉和純金粉，和之前錫萊買的仿冒版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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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更加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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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標號是00019991124，代號《崇尚自由》，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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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背，我還沒來的及看清她老師的名字，她就猛的把卡片收回，好似不願意讓任何人瞧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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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是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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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的開口，畢竟我的確有看到導師名的痕跡，只是沒來的及看清名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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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再多搭理我，果斷把卡收回包裡，又一次翻找起環保袋，過沒幾秒她終於從包底拉出了方形的史努比環保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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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苦艾酒和琴酒塞進包裡，雪莉則放進環保袋後掛在手上，她說了見再見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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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離開威尼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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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張的問，不知道她會不會回覆我，畢竟才剛認識，我就因為太興奮，做了很多失禮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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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扭頭就走，那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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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有一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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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預料她回覆了，語氣沒有生氣，這讓我又高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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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會再見到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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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酒喝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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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叫妳Chou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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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耽擱到她的時間，她點了頭後回了句隨你就離開了，我一個人站在櫃檯，感受著心跳，欣喜諾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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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我這麼高興能顧店，我由衷希望她能趕快把酒喝完，然後再來關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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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隔天她又來了，一樣的苦艾酒、琴酒和雪莉酒，這次她兩手空空，除了皮夾和鑰匙甚麼都沒帶，穿著上次市集的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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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用環保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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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今天沒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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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回答搞的我很不解，放假？旅人的假期不是自己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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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我的表情，一下就明白過來，開口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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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不過是個證明、執照，當然有很多便利，但還是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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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只要用贊助資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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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金卡的可能可以那麼做吧，但紫卡的資金不多，所以不工作就沒有那麼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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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聽完似乎又對旅人和Chou多了一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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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和你聊六天，之後就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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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手機之類的嗎？電話號碼打一下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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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情略顯嫌棄，搞的我不知所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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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除了金卡紫卡和資金外對旅人一無所知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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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幾本上不允許攜帶任何電子用具，勉強可以帶隨身聽，況且我們也不怎麼需要用到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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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的歪頭，為什麼不允許？又為什麼不需要用到電話？那訂機票、找飯店和安排路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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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並沒有說出來，但Chou好似把我看透了，嘆了口氣後耐心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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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們暫時拋棄一半名字，我們也暫時把過往家庭和朋友拋棄了，不需要聯絡，也不允許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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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部分不會做的太絕，我們可以用公共電話、明信片或是寄信等等方式報平安，但是為了防止有人貪圖便宜，所以禁止攜帶3C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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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害怕成品受到電子用品影響，限制創造性、自然性和突破性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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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中認識的人，我們也基本上不會再有交集，不為什麼，就是自然變成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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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六天後，我們又會變成陌生人，再也不會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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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喪著頭，她沒有安慰我，用繩子綁住瓶口後提著就走了，歡快的好似我的不開心完全無法影響她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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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好奇，我在餐桌上詢問了買了那三種酒的人可能是要做什麼，這是我頭一回問酒相關的問題，讓父親震驚的叉子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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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母親的叫喚中，他很快的就反應過來，撿起叉子，咳了幾聲，故作鎮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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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就琴酒和苦艾酒的話，下意識就想到馬丁尼，對方可能是想做馬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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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這三個裡卻又突兀有著雪莉，如果是和琴酒做混合那可能是雞尾酒妙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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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有苦艾酒……想不到，可能是研發什麼調酒吧？畢竟這三個怎麼加都感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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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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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回來後，父親有這麼高興過嗎？我有和他這樣平常和諧的對話相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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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我呆呆望著天花板，自從晚上和父親談過後，我看到了父親久違的笑容，哪怕不是那種露齒大笑，內斂含蓄的微笑上，我也看到了歲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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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有發現呢？父母臉上的歲月，他們逐漸無力的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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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發現還是故意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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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沒注意吧，畢竟年輕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未來要做什麼？現在要做什麼？等等等，但也不能說這有什麼錯，就是因為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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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u細心綁起酒說，我默默不語，心情有些低落，她這回沒有無視，而是出口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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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會老，老了就會死，這是自然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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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早早注意到了，那現在比起去懊悔過去的忽視與不聞不問，還不如想想你接下來要怎麼和他們相處，怎麼陪伴他們走完最後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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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在家裡工作呢！多幸運啊！陪伴沒有太大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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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寞的拍在櫃檯，仍舊不發一語，雖知道她是想安慰我，可我卻感覺更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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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這是我認識你後，你第一次這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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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趣笑道，讓我有些哀怨的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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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是真的覺得你很幸運，你在他們都還在時發現了，你還有機會珍惜他們的陪伴，還有機會創造與他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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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的說道，微笑上染上了層憂傷，彷彿感到了哀傷，我這才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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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自己的低氣壓影響對方，所以我決定打住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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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妳每次都買這幾種酒是做什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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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打氣了精神，歡快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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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離職了，在處理下一件事情前還有時間，你想喝馬丁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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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假思索的點了頭，原本還在想從哪弄調酒用具才好，沒想到我才進了廚房母親就給我把器具全放到了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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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發一語的低著頭，讓我有些慌亂，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可她卻推了推我催促我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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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暫時把疑問擱置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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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u在櫃檯調起了酒，混合時她的表情特別嚴肅認真，和平常的樣子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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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帥氣的搖起調杯，動作簡潔俐落，整個人氣場穩重帥氣，讓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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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了三杯，給我們全家喝，可不巧父親出去送貨一時半刻回不來，所以他喝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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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酒，所以根本喝不出有什麼差別，只覺得苦和烈，感覺喝了什麼燒過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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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情痛苦，看著這樣的我，Chou不留情面的狂笑不止，搞的我又痛苦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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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小酌後，驚訝的瞪大眼睛，似乎很喜歡，狠狠當著Chou的面讚美了一番，Chou也一點也沒客氣的接受了對方的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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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父親不在母親就把最後一杯拿去廚房喝了，完全沒打算讓她老公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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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們怎麼會這麼喜歡這苦的要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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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苦的評論，我現在恨不得喝杯黑咖啡洗洗舌頭，那有辣又苦的口感我完全喜歡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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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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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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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感覺她在逗弄我，就像是在逗弄路邊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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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沒什麼安排，你要不要最後陪我在威尼斯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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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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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說，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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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在乎這是不是約會的樣子，就像是興致來了隨口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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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要不要幹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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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還是很高興的答應了，看著她離開店面，我高興的跳了起來轉了圈，感覺快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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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向父親告狀，母親喝了兩杯調酒沒留給他，他們在餐桌上吵鬧了起來，進的餐桌充滿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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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Chou一樣來到了店裡，因為告知過父親今天要和她出去，所以父親早早就把貨物送完了，待在櫃檯和我並肩坐著，讓我尷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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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進門就抿嘴顫抖，我尷尬的別過頭，不想面對對現況，下一秒她就破功了，噗滋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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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困惑不已，不等他多說，我就逃也似的竄出櫃檯，拿著酒，拉著在門口笑到直不起腰的Chou破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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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剛還以為見父母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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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們並肩走著，她笑不止的打趣，感覺笑快到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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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感覺丟臉萬分，紅暈都染上耳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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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兜兜轉轉的晃了好幾小時，我帶她逛遍了我寫真的地點，這些地方的景色都很是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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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似乎並不感興趣，她的注意力總是在那些文物建築古蹟身上，有的時侯我講到一半，回過頭她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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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某棟老房子又或著是古蹟雕像前才找的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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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當導遊會這麼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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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會往西走，下一站是帕多瓦、然後維洛納，然後再安排接下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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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後落腳在露天咖啡廳，我喝著黑咖啡，累得要命，話都懶得說了，而眼前人卻還是活力滿滿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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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真的不會再聯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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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得心情有點不好，語氣可能沒有很好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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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絲毫沒有猶豫的點頭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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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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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覺的出口抱怨，像是個在任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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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但是不會在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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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叫什麼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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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把氣氛弄僵了，至少我話說出口就後悔了，她仍舊我以為然的喝著紅茶，只是沒有在說話，直勾勾的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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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想說這個了，妳還有幾天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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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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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們沒有鬧得不愉快，因為只有我不愉快，她還是平常一樣，她說要送我回家，我因為心情不好也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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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默默走著，就只是走在一起，沒有再對話，回到家後我跟父母打了聲招呼，連道別都沒有就徑直上樓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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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那個時候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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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過去，她沒有再上門買酒，我又每天跨著眼，弄得整個屋子烏煙瘴氣，這次我沒有再遷怒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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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還是不開心，只好默默的自己消化掉了，我嘆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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