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空 - 最後一根羽翼—未來的路（二）

慶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面。正當他想要坐起來的時候，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打消了起來的念頭。

慶還沒理解身上發生的事情，就看見螢一臉激動地用對講機叫了醫護人員過來。

醫護人員來了一名護士和一名醫生，護士問：「你現在能說話嗎？」

慶張了張嘴，試著發出一點聲音後，說：「可以。」

醫生接下來就開始說明他的身體狀況，聽完之後，慶陷入了沉默，螢也一臉擔憂。

慶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骨頭斷了好幾根，部分神經因為重創而壞死，除了大腦、心臟、生殖器官和胃以外，其他部位都受到嚴重的損害，能活下來根本是奇蹟中的奇蹟。

莉艾娜的治療恢復了他一部分的內臟功能，但是傷得太過嚴重，處理生理機能的能力嚴重下滑，幾乎是靠著他床邊的那些機器在協助維持生命狀態的。

醫生講完身體狀況時，無奈地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幾乎等於終身殘廢，而且就算硬著頭皮維持生命，你的壽命也只剩下兩、三年而已。」

慶想說些什麼，但只是咬了咬牙，沉默不語。

「……還有一種手術可以讓你恢復活動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醫生推了下眼鏡，看了一下慶的反應，果然露出了「快說」的表情。

「改造人手術，這種手術會重新製作你斷掉的那些骨頭和已經毀損的內臟，你會得到比以前還強的肉體和力量，但是這手術失敗時一定會死。」

「接受手術，我的身體就能恢復活動力，也能站在舞台上嗎？」

「可以，唱歌跳舞不是問題，如果有要求不要傷疤，我們也可以處理。」

「我……考慮一下……」慶只是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這個手術無疑是賭命，但是不賭命就別想恢復行動力。

「慶……我去聯絡天翼他們，你先好好休息喔。」螢摸了一下兒子的頭，轉身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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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半小時之後，天和月就帶著咖啡來探病了。

「真是感謝兩位這麼快就來。」螢說著客套的話，引著兩人來到慶的病床前。

「真是悽慘的損傷。」天無奈地說道。

「但我並沒有後悔，那時要是月被打死，我們就沒戲了。」

「那倒是。」天放下咖啡說：「我聽說醫生已經告訴你有改造人手術的選項，你打算接受手術嗎？」

慶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那是當然的，我不可能放棄重回舞台的機會。」

「跟我猜的一樣啊……」

月語帶歉意地說：「真的很對不起，都怪我太大意，你才會傷成這樣！」

慶微微一愣，稍微搖了下頭說：「不用自責，戰爭本來就是這樣。」

「可是……」月還是一副擔憂樣。

看見慶全身上下插著管線、包著繃帶時，月的心頭湧上強烈的愧疚感和無力感。

天摸了一下月的頭，安慰：「事情本來就無法盡人意，妳已經盡力了，不用太過自責，這不是妳的錯。妳太難過，慶也會覺得對妳很抱歉。」

「但是我毀了慶的人生啊！」

她是這樣想的嗎——天和慶不約而同地感到訝異。

天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安慰：「妳沒必要把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扛，把妳打飛的是魔王，把慶打成重傷的也是魔王，這筆帳當然要算魔王的。沒人想得到我們會一起飛出去，也沒人想到魔王還有其他手段，我們再怎麼預防，都會有各式各樣我們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妳並不是全能的，不可能預防所有意外。」

「可是……」

「天說得很好，這筆帳要算魔王的。我其實大可選擇不要衝過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造成的，妳就別再哭哭啼啼的了，搞得我很像弄哭女粉絲的人渣偶像。」

「謝謝……你們……」月一手擦眼淚，一手抓著天的衣服。

「再說了，你們在我面前放閃，只會顯得偶像更沒人權而已。」

「咦？」月一臉疑惑地歪著頭，顯然不太懂慶的意思。

天只是挑了下眉，勾起嘴角說：「我不介意讓你更沒人權。」

慶額爆青筋，沒好氣地說：「別胡鬧了，你可以快點放開你的女朋友嗎？我眼睛很痛。」

「你原來還是男人啊？」天故意露出一副看稀有動物的表情說。

「我本來就是男人。」慶反駁道。

「難道慶你想交女朋友嗎？」螢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慶。

「不，沒有特別想，只是對朋友動不動就放閃覺得煩。」

「好險，幸好不是高中就想交。」螢鬆了一口氣，拍了一下胸口。

「怎麼說得好像超過高中就能交啊？」慶嘴角抽了幾下說道。

螢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大學不就是要修打工、社團、戀愛、打架的學分嗎？想當初我在追求孩子的媽的時候……」

「咳嗯，我可不記得大學有『打架』這種必修項目，不是課業、打工、社團和戀愛嗎？」天連忙打斷螢，免得他無視旁人的反應，說起長到不行的戀愛史。

螢的戀愛史大概雙胞胎裡面跟慶關係比較好的人，都不知道聽當事人自己講了幾百次，早就聽到都能倒背如流了。

「大學可是血氣方剛的時期，跟人打個一、兩次架也不奇怪吧？再說把人生最自由的大學拿來好好讀書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就算不打架，也要去個一次聯誼吧？」

「慶，你父親的論點實在意義不明。」

「我也覺得。」

月笑了出來，沒想到天和慶之間還能有這麼好笑的互動。

「心情好一點了嗎？」天用溫柔的口吻問道。

月輕輕點了點頭，轉移話題：「那個……既然魔王已經死了，雙胞胎會解散嗎？」

「當然不會，只是要換個目標而已。我們到目前為止已經達到了幫師父報仇和打死魔王這兩個階段性大目標，接下來就是攸關整個國家的命運了。」慶說完後，打了個呵欠，頓時覺得身體非常疼痛，整個表情痛到扭曲。

「你沒事嗎？」螢輕輕抓著慶，溫柔地說：「慢慢地調整一下身體的位置，不要太用力……」

「我……沒……事……」慶的表情依然扭曲，痛到快發不出聲音。

「這個問題我們之後再談吧，你需要休息了吧？」天看了一下慶的狀態後，做出離開的決定。

「不，等一下……」慶慢慢調整呼吸，又說：「這個目標，回去幫我轉達吧……全力……支持……第五王子，也就是你……」話還沒講完，他的體力用光，眼睛一閉，睡了下去。

「啊……糟糕，他還沒喝咖啡。」

「沒關係，等他醒來我再讓他喝，你們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他醒來後幫我轉告，雙胞胎的事情他不用擔心，他安心動手術吧。」

螢點了點頭，目送天和月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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