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 陳德#1

我站在門外，靜視著，彷彿能穿透的是視線———良久，穿牆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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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無法避免的一環，就像無法改變我不是人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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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屋內一片漆黑，唯獨那燭台特別明亮，那些微餘光泛到躺在沙發上的老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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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最怕鬼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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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像以往那樣把她抱回床上，親吻她的臉龐，但我連輕撫她的髮絲都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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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的發冷絕不會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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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客廳的月曆是二零二零年九月，我出意外是七月的事，看來也沒有過去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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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即使開門的人經已小心翼翼，老舊的房門不可制止地發出刺耳的聲音，沙發上嚇得的人瞬即坐起來，睡眼惺忪地走向門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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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去廁所呀？嚟呀，媽媽陪你入返房訓…」

兒子點點頭，又跟着老婆回房裡，轉頭那瞬間好像對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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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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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跟着他們進房裡，只是「坐」在剛才老婆躺的位置上，邊感受人體的微溫，邊看着自己的「神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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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的照片，微微上揚的嘴角，還不錯呢，至少是微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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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呢，有人供奉！」剛開始的那男人突然出現，我這才發現他的身體跟常人無異，不同於我呈半透明，他還是全身黑色西裝，外加黑帽子和墨鏡，只露出了下半張俊秀的臉，倒是有點拍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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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好奇普通人類能看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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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係我到攞到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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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No,都話左你係『好彩』囉，香港人，放鬆啲，接受下『人』既『好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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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諗定左呢七日點過未呀？」那男人（後續姑且稱佢為鬼差）逐漸走近，終在我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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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唔夠既話，帶埋佢地落嚟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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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忍住，下意識向他揮拳，但他似早已料到，彎腰躲掉，以至於我也不確定能否『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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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下笑姐，不過係件好事，我都唔建議害人，盞搞到我工作量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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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啲咩？」我固執地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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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左，又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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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唔係陽氣。」他留下這句就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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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回復寂靜，令人窒息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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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無事可做，我便細細地咀嚼他的話語（不是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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