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之子 - 第六章-奇蹟般的勝利

白劍維朵飛出，白靈也被彈開。

奧提斯落地，並明白了對方這波奇襲的攻勢，在龍捲減弱至快要消失時，白靈脫身並躲藏在妮可召喚的樹木之後，接著妮可先用樹海及飛升至空中來讓自己降低腳下的注意力，接著在木刺飛出時，自己的注意力再度被向下方吸引，白靈則在此時從死角衝出。

能夠建立這波攻勢，龍捲消失的時機點也是他們極大的運氣。

而能從自己腳下召喚木刺，這麼遠的施術範圍，大概跟森林之女剛才開啟的某種模式有關。

但仍功虧一簣。

在奧提斯閉上眼睛的那瞬間，四周空氣被急速拉向他，極密堆積在他身體表面薄薄的一層，在白靈的刀砍上他的瞬間，極大的壓力差形成一股巨大的阻力，擋下了斬擊。

無法擊破的風壓戰甲。

奧提斯的最強招式，無敵的防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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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能成功…】妮可氣息微弱，右手撫摸著白靈的臉頰，額上的紅色紋路及眼中的黃色光芒都已消失，在重傷之下又開啟最終術式，使她的情況再度惡化。

【剩下的交給我吧。】白靈抱著她，心中百感交集，他將她的身體輕輕放下，並親吻了她的嘴唇，鮮血從她的腹部與大腿流出。

【你確實令我另眼相看。】奧提斯說道。

【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殺死你，才能帶妮可回去森林以靈氣治療。】白靈的聲音毫無起伏，不帶感情。

【我與你戰鬥時，不會再傷她。】奧提斯以風之法陣包覆住妮可的周圍，此舉全因希望白靈無後顧之憂，放手一搏，以及他對白靈實力的敬佩。

白靈微微點頭謝過，他明白此刻若是奧提斯要殺妮可，他完全阻擋不了。而他在看到奧提斯的風壓戰甲後，也明白自己已經幾乎不可能戰勝。

但事到如今，怎麼可能後退。

白靈開啟疾行，奔馳而出。

數道風切斬來，白靈兩個翻滾，躲開了斬擊，奧提斯雙手合併，發出一道破壞斬擊。白靈迎面奔來，他的身體微微一側，單腳向左邊地面一蹬，全身向右飛出，躲開了破壞斬擊，並持續衝向奧提斯。

【這招果然很難命中快速又靈活的他。】奧提斯將左手手掌面對白靈，右手發出風切。

白靈的速度再度被降低，躲不開只好以白劍奮力格擋風的斬擊，接著繼續衝向奧提斯，兩人陷入激鬥。事實是白靈幾乎無法有效接近奧提斯，甚至一度為了躲避風斬或者因為暴風的強勁力道而被拉開距離。

很快地，白靈體力的極限已經逼近，而奧提斯豐沛的靈氣帶給了他源源不絕的戰力。白靈的行動慢了下來，因為數度與風斬硬碰硬導致手腕幾乎失去知覺，疾行早已無法啟動。在迎面被奧提斯的雙手手掌命中後，兩股暴風的吹襲將白靈刮飛數尺，他在跌跌撞撞中以劍插入地面，才免於繼續打滾。

白靈慢慢爬起身，喘氣不止。

【到極限了嗎?】奧提斯將兩手分別凝聚的兩股龍捲丟出，撲向遙遠的白靈。

白靈奮力快步行走，因為距離遙遠的關係，勉強躲開了第一個龍捲。此時一道風斬斬向白靈，他以長劍格擋，但因缺乏力氣，整個人被風斬擊退數步，剛好進入第二個龍捲的範圍，再次被捲上天際。

奧提斯抬頭看著空中不斷旋轉的白靈，喃喃說道，【能與元素使打到這種地步，你也是很難得了。】他雙手合併，手刀揮出。

幾乎任何東西一碰上龍捲周圍便會被粉碎或者捲入，但破壞風斬的力道太為強烈，使之可以直截斬向隨龍捲飛舞的白靈。

【結束了。】奧提斯的語氣透出一點空虛。

白靈在龍捲中失去自由，眼看破壞風斬斬來，時間被無限放慢，腦中浮現無數畫面。

維朵劍士團、消失的六歲前記憶、以及上一個夢中，他清楚感知為母親的存在，此時他看清楚了。在那個夢中，在黑氣襲來之前，環抱自己的那個女人的臉孔，她有著一頭火紅的頭髮，美麗的臉龐。在夢中那間小木屋中，她看著自己的表情無比慈愛。

【再見了，我的孩子。】她輕輕說道，這是白靈第一次聽見母親的聲音，那聲音輕柔且安定人心。而後一團黑氣包住了她的身體，使她的印象在白靈的視野中逐漸模糊。

此時白靈的眼角餘光看到了閉著雙眼的妮可，她躺在那裡，如同已被奪取生命一般。

【請不要，再從我身上，奪取任何東西了。】

白靈全力踩踏白劍維朵，以不可思議的力道。白劍與白靈雙雙飛出龍捲之外，破壞風斬撲了個空。

此時支持白靈的，是不可能存在的力氣，早被耗盡的力量，超越極限的肉體負荷。

強烈的意志。

奧提斯雙眼一亮，【竟然有這種事。】

白靈在搖晃的視野中奔跑，手一抄撿起地上的長劍，接著奔向奧提斯。

奧提斯雙手揚起，三道風斬斬出。

疾行啟動。

白靈以甚至超越戰鬥一開始的靈敏，完美閃避了三道風切，一個打滾加上墊步，飛升至空中，閃開了一道暴風的風頭。

奧提斯大為意外，右手凝聚一顆風球，左手接連斬出風刃。

白靈握住劍柄的手無比沉穩、堅定，維朵劍術以最有效、最省力的格擋方式與角度擋下了那些無法來得及閃避的風斬。

白靈能有效的快速拉近距離，也歸功於奧提斯右手正在凝聚一個新的龍捲，其實為了加大命中機會，奧提斯也希望白靈拉近距離。

【拉近了又能如何呢?】擁有絕對防禦的奧提斯真心提問。

白靈已欺身至十步之遙，奧提斯扔出龍捲，在如此距離，白靈不可能閃避。當他幾乎要被龍捲捲入時，奮力使出的疾行提升至一個新的速度，白靈在龍捲的周圍順著風的方向狂奔，但就是沒有被捲入其中。

累積到一定速度後，白靈以強大的離心力向奧提斯飛來，奧提斯以手刀撞在手掌上，一道凌厲至極的暴風斬向白靈飛來。

白靈理解到此時若奮力格擋，自己將再次被拉開距離，於是他繃緊肌肉，以肉身承受了暴風斬，將之對自己的距離影響降至最低。

鮮血濺出，白靈已飛到奧提斯面前，僅僅五步之遙，奧提斯正待閉上眼睛，發動風壓戰甲，可他在閉上眼睛之前清楚看見，白靈消失了。

在白靈消失之前，他的疾行發出了白光。

本該是連續的身影，產生了跳躍式的突進。即使快速無比，但憑肉眼仍能追蹤軌跡的疾行，在那一瞬間，昇華出了某種東西，某種，全新的絕技。

當白靈在短暫消失的同一個瞬間再度出現時，他的刀，已經抵在奧提斯的脖子上。

【敢閉上眼睛就殺了你。】白靈是這麼說的。

一場，奇蹟似的勝利。

在凡人與神的對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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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納北城門外近郊，諾瓦與100名比夫卡士兵仍在潛伏，諾瓦一面等待時機，一面聽取士兵匯報軍情，對於戰況已有了基本了解。

北方遙遠的盟國瑞尼亞派出的一萬大軍就快要抵達，而實際參與侵略比夫卡的是提洛與希德聯軍。賽凡特王國長期與希德處於不和狀態，隨時可能爆發衝突，此次他們派兵本來是想援助比夫卡，但在他們抵達之前，比夫卡的12000大軍已經被聯軍完全殲滅。

眼看情況不對的賽凡特加入了聯軍，但其實一直未參與戰鬥與侵略。

而造成聯軍入侵比夫卡的起因竟是…

維朵劍士團總部的完全毀滅。

諾瓦手心緊握，他看著維納禁衛軍陣中飄揚的白花旗幟，心中起了異樣的感受。

【若我與白靈那時也在，我們能逃過一劫嗎?】

一直想守護白靈的諾瓦，以往是一直跟在他身邊保護他。而現在，他有了全新的守護方式。

在這個動盪的世界，建立一個帝國，讓整個帝國成為白靈的劍與盾。

而在離開白靈後，諾瓦清楚感受到自己的思考方式開始活躍並且變得不同，不同於以往，或者不只是思考方式，而是整個人本身。

簡直就像是，開始有了個人意志一般。

此時東北角的希德軍團長(統領10000人的軍官)朝天大吼，5000狂劍士開始朝戰場中心的禁衛軍衝鋒。

提洛軍團長手一揮，軍中揚起進攻旗幟，4000黃金戟兵挺起戰戟，向禁衛軍逼近。

賽凡特軍官見狀下令，【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動！】

諾瓦站起身來，【花之劍士，隨我衝！】一百多人從山坡沖下，諾瓦帶頭巨刀一揮，將三名措手不及的戟兵頭顱斬飛。僅僅一百多人卻因為出其不易，將提洛軍隊殺得大亂，黃金戟兵的進攻攻勢瞬間被弱化。

諾瓦當頭衝鋒，很快殺入敵陣前方，但因他難以跟上，且提洛軍很快重新集結，擺開陣勢圍住了花之劍士，當諾瓦殺到禁衛軍面前時，身邊只剩七個花之劍士。

禁衛軍總司令康斯坦汀認出了諾瓦，他騎著白馬來到陣前，【諾瓦！】

諾瓦大喊，【隨我殺出重圍！】

禁衛軍都認出了諾瓦，維納皇家禁衛軍的訓練都是由維朵劍士負責，諾瓦過去也曾擔任訓練官，教導維朵劍術。

維朵劍術也讓御用禁衛軍成為比夫卡第二強大的軍團。

康斯坦汀與諾瓦率軍試圖衝破提洛的戰戟陣，康斯坦汀的戰馬很快被刺中數槍，康斯坦汀飛躍下馬，在兩名戟兵身前快速拔刀，砍下了二人腦袋，接著一個打滾，起身砍殺一名敵兵。此時他與諾瓦背靠著背，兩人已再次深入敵陣，而試圖跟上的數十禁衛軍都被戟兵殺退回到本陣中。

【看來突不了圍。】諾瓦將巨刀橫持胸前，大叫，【康斯坦汀，上來！】

康斯坦汀跳上巨刀，接著一股怪力從腳底傳來，使他飛至空中，直接落地於禁衛軍陣前。

諾瓦巨刀橫斬，斬斷六柄戰戟，他若無其事地走著殺回陣中，黃金戟兵此時都不敢接近他，只敢遠遠挺起戰戟對著他。

按兵不動的賽凡特軍官訝異道，【那個男人就是一支軍隊啊。】接著他看見諾瓦向自己衝來。

諾瓦騎著戰馬，衝至賽凡特陣前停下，賽凡特鷹戰士見狀紛紛高舉長茅。

諾瓦看著陣中配戴鷹徽的指揮官，大聲道，【將軍，你可願意與我結盟?】

賽凡特軍官聞此露出訝異神色，【你們已要被圍殲了，今日比夫卡就要滅國了，我為何要與你們結盟?】

諾瓦昂首環視，面容冷峻，騎在戰馬上的他手持巨劍，威風凜凜。

【聯軍大敗我國時我並不在，我是今日才抵達的。但現在我已經到了，所以情況將不會再相同。】諾瓦聲音宏亮，一字一句如同帶有力量的暴風，氣勢萬千。

諾瓦繼續說道，【我國的盟友瑞尼亞一萬大軍轉眼即至，若是將軍與我結盟，也就是與瑞尼亞結盟。】

賽凡特軍官心底微微一震，表情動搖。

【希德狂劍士長期在賽凡特邊界挑釁生事，甚至一直想要侵略賽凡特國土，將軍難道不想除去這個威脅嗎?】

【你能除掉他們?】

【提洛與希德於我有滅國之恨，我勢必會將他們殺得一個不留，將他們的國境化為焦土。如果將軍願助我軍，我就會替你拔去這兩個鄰國。】

事實上滅國之恨並不是諾瓦最在乎的，而是聯軍殺進維納，便是對白靈的侵犯，而對白靈的侵犯，就是對他的最大侵犯。

【提洛有優良裝備的2.5萬大軍，以一國之力壓制北邊的瑞尼亞與南邊的比夫卡，又有第一家族撐腰。希德有2萬瘋狂戰士，即使與西邊擁有4萬大軍的鋼鐵大國利帝曼全面開戰也不一定會輸。你只剩幾千部隊，即使盟國瑞尼亞傾全國相助，也只有兩萬軍隊，要怎麼滅掉提洛與希德?】

【將軍不相信我做得到嗎?】諾瓦以剛毅犀利的眼神盯著指揮官。

指揮官看著諾瓦如同雄鷹的眼神，他知道這個男人是個特殊的存在，但就算他是個強大的戰士，戰爭仍然是數字的遊戲，誰勝誰負簡單易瞭。諾瓦能否扭轉戰局，他所持答案傾向於否定，但賽凡特王國崇尚勇猛、敬重勇士，他不願意看到諾瓦就這樣戰死在這裡。

於是他做出了幫助諾瓦，但仍持中立的決定。

【若你能在賽凡特的雄鷹競技場擊敗所有對手，成為賽凡特第一勇士，鷹王自然會出兵幫助你。但現在，我只能做到這樣。】

鷹之指揮官大吼一聲，【擺開雙陣，讓出一條路！除了反擊，不許攻擊任何人！】

4000鷹勇士分成兩邊，中間讓開一條道路。

諾瓦微微低頭致上謝意，巨劍指向通路，禁衛軍開始邊站邊撤，提洛與希德則合圍上來。諾瓦騎著戰馬，快速騎過前線一圈，所到之處敵兵都紛紛後退，很快，禁衛軍從通道撤出，諾瓦讓康絲坦汀帶他們撤回維納，自己則站在窄窄的通道斷後。

通道之寬一次僅容三名士兵通過，諾瓦騎著戰馬攔在中間，神勇威武。

三名狂劍士鼓起勇氣，衝向諾瓦，諾瓦以巨刀的橫面拍中一名狂劍士腦袋，頭骨應聲碎裂，腦袋炸開。接著諾瓦垂直一劍，將另一名狂劍士劈成兩半，最後一名狂劍士戰意全失，向後逃跑，諾瓦騎著馬追上，側身將他斬飛至空中，諾瓦騎著馬，向前衝殺。在窄窄的通道中，諾瓦所向披靡，一夫當關，一人壓制全軍。諾瓦殺了一陣，在他與四名敵兵交戰時，一柄黃金戰戟破空而來，諾瓦快速避開，但左肩仍被微微擦過，鮮血濺出。

諾瓦瞪視著遠方擲出戰戟之人，他身穿金黃鎧甲，騎著白馬，鎧甲上有著軍團長的軍徽。諾瓦與他四目相交後，冷冷道，【時間應該夠了。】轉身策馬離去，在他的馬蹄踏過的路上，遍地是屍體與鮮血。

騎至維納後，城門馬上打開，諾瓦騎入城中，存活的2000名禁衛軍正在等待他，此疫一共折損了1000名禁衛軍。

諾瓦讓他們休息療傷後，自己一人走至維朵總部。

眼前所見，只有廢墟，諾瓦全身產生某種震動，他在廢墟中走著，往日記憶浮現在腦中。

諾瓦一直沒有想起8歲前的記憶，但他其實並不介意。

記憶來說對他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現在，與未來。

而看見這片維朵廢墟後，為了保障白靈的現在與未來，諾瓦必須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他坐在石礫堆中，想起了方才戰鬥的觸感，那種感覺前所未有，比起與白靈對練的感覺，完全不同。

差別是他帶有殺意。

這時諾瓦明白了，他發現自己相當享受，殺戮的快感。

奪走他人生命的感受，讓他感覺到自己鮮明地活著。

他的嘴角揚起了微笑，這時他左肩的傷口，有一股輕薄的黑色氣息，從血中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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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諾瓦步入軍食堂，康斯坦汀上前說道，【賽凡特退兵了，提洛與希德仍在城外駐紮，預計明早便會開始攻城。】諾瓦點點頭，坐下喝著酒。

此時，康斯坦汀將禁衛軍軍印拿到諾瓦面前。

諾瓦不解。

康斯坦汀昂聲道，【今日禁衛軍的命都是被你所救，我們今後聽你指揮！】

諾瓦訝異不語。

【請你不要推辭，你身為維朵首席劍士，帶領我們也是再好不過。】

諾瓦微笑，接過軍印。

眾禁衛軍高聲歡呼。

諾瓦道，【首先，我會先報亡國之恨，將提洛與希德完全滅國。】

眾人露出疑惑的表情，眼下的情勢以他們的軍力而言，多半是要逃跑了，哪來的本錢消滅聯軍的兩個強國?

諾瓦接著說道，【接著，請你們跟隨我，建立一個帝國。】他的語氣無比平淡，像是說出了一個平凡的句子一樣，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眾禁衛軍都看著他，他們想起了今日戰場上他的神武，簡直如同戰神一般。在那之前，若說他們能逃出三方合圍，他們多半也不會相信。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眾人不禁產生同一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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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男人的話，說不定做得到。

諾瓦環視四周，盯著每一個發亮的瞳孔，微笑說道，【那麼，你們相信我嗎?】

眾人紛紛站起，將劍高舉至空中，大聲歡呼。

今夜的氣氛，瞬間飆升至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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