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二的早晨,我從美夢中醒來。
昨日道非和無獨有回來之後也很意外多了一位新室友,但他們一下子就接受了這件事情。
據無獨有口中我知道,他們以為顧言之已經出國留學了,辦的是緊急休學。我猜這件事情不是老爸處理的就是冰家處理的,因為他們要把冰慎送來我身邊。
不過,對於這樣的處理我還是感到很滿意,至少我不用再想一堆藉口去騙道非和無獨有,只是道非對於顧言之的不告而別非常生氣,當然他氣的是顧言之還沒還錢人就溜去國外了…
「因憐,好好享受最後的早晨。」冰慎對我冷笑。
「你該不會一整天都沒睡吧?」我看冰慎的姿勢從我入睡到我起床好像都沒有什麼改變,他該不會整晚盯著我看吧…?一想及此,我的背脊就有些發涼。
「能夠吸到你身上的血實在是讓我很興奮,我怎麼睡得著?」
冰慎雖然是想恐嚇我,讓我覺得害怕,但他講的話總讓我覺得怪怪的,不自覺就會想歪…
不想和冰慎多聊,我跳下床來到外面的梳洗台刷牙洗臉,我可是有良好習慣的乖寶寶。等我再回到寢室時,冰慎人就消失了,我猜他應該是先回冰家做準備了。
雖然我不明白月桓昊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有自信,但既然他覺得我能打贏,就代表我應該是有機會的,我應該對自己更有自信才是。
「今天,加油!」我拍拍自己的臉,對著鏡中的自己加油打氣。
「這位男孩,不知道你是否有空?」
「誰?!」我看向窗戶,聲音是從那裡傳來的。
一位老人倚在窗邊,正在對我招手。
我不得不再一次吐槽,這些身手好的人為什麼都喜歡從窗戶出現?好好的走樓梯上來不好嗎?
「初次見面,我先自我介紹。」老人從窗戶輕跳進房間,說:「敝人姓帝。」
「帝家人!」我身體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不小心撞到無獨有的床鋪。
「我想和你談談,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在宿舍後邊等你。」老人後退幾步,俐落的從窗戶邊消失。
「因憐,你一大早在吵什麼?」無獨有趴在床沿,瞇著眼看我。
「沒有啦!我是在做運動,結果發現宿舍好像太窄了。」
「你怎麼會這麼天才…,要做運動去外面啦!」無獨有縮回棉被裡面,小聲說道:「我要繼續睡了。」
「我正準備出去。」
趕緊離開房間,我來到宿舍後邊。
雖然獨自和帝家人見面好像很危險,但我並未從剛才那位老人身上感覺到惡意,所以我想他應該是真的有話想跟我說。
「你來了。」老人面帶微笑,說:「其實我早就想來見見你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
「我們認識嗎?」沒想到我的名字已經這麼有名了嗎?
「我們並不認識,但我想你應該見過我的孫兒。」
「那你就是帝允的爺爺囉。」
說到我曾見過的帝家人,那就只有一個小男孩而已,結果這個世界就是真的這麼小,那帝允就是這一次天命者之戰年紀最小的參加者了。
「我曾聽他說過你的事情,那時候我就覺得你不會是平凡人,卻未曾想到你也是天命者之一,實在是讓人始料未及。」
「我自己也是被弄個措手不及呀!」
「說實在的,我有好幾次想違反規定,對你們其他天命者動手,就算會因此被帝闕殺死我也不在乎。」帝爺爺嘆道:「其實我一直希望小允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好,但命運卻偏偏喜歡捉弄人。」
我可以從帝允爺爺身上感受到慈愛,那是一位爺爺對孫兒最純粹的關心,可惜天不從人願,帝允從出生就被注定要參加這場生死之爭。
「那你現在還想動手嗎?」我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其實挺愚蠢的,但我很好奇。
「就算我可以解決你們幾個,對戰局也不會有太大的幫助,因為此次我們帝家最強的對手是冰嵐。」
「冰嵐嗎?」
月桓昊說他和冰息生死相爭都不一定有贏面,那這個更強大的冰嵐要怎麼處理?我突然覺得我們因家怎麼算都沒有贏面耶!
「冰嵐已經將近十年未曾出手了,所以實力究竟有多強,可能就只有她自己清楚而已。我對我們帝家帝尚非常有自信,但年齡終究有十年以上的差距,所以對於帝尚能不能勝過冰嵐,我也沒多大把握。」
「老爺子,你們帝家好歹還有那個叫做帝尚的人撐腰,我們因家可是岌岌可危」
「所以這次我來是想跟你講一個好消息的。」
「什麼好消息?」
帝爺爺湊到我身邊,低聲說道:「你們因家,要不要和我們帝家聯手?」
「聯手?!」可是帝家和水家不是已經聯手了嗎?
「沒錯,我們歷年來都是四家爭鬥,非要分個你死我活,但是我家小允卻很討厭這樣。他曾經問過我『難道我們就不能結束這樣永無止盡的命運嗎?如果我們四家都不動手,是不是就可以結束一切?就算我們會死,至少可以終結這樣受人控制的命運!』」
沒想到帝允的想法和我很是相似,只是就算我不想爭鬥,但只要其他人無法抱有和我相同的想法,那這樣的命運就只能繼續下去。
「看來我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但是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嗎?就算我們全部任人宰割,也不一定可以終結一切,因為印記還是會藉著血液在族人身上流竄…,繼續製造出新一代的天命者。」
只要無法終結印記在血液裡面蔓延,就無法讓此事劃下句點,所以因家、帝家、冰家以及水家才無法合作,因為大家都認為只有等到牛角男子離開神墜落的遺址的那一天,才有可能結束這場厄運。
「事情的確不簡單,但至少我們需要踏出改變的第一步,你覺得如何?」
帝允的爺爺這樣說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小故事,所以我覺得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合作。
「我可以代替因家答應和你們聯手,順帶一提,我們因家已經和冰家協議好了,我們也會聯手。」
「那就太好了,我想帝家帝尚也告訴過你們,我們帝家會和水家聯手。畢竟此次爭鬥,水家是最弱勢的,所以他們毫不猶豫就答應我們的提議了。」
「希望合作愉快。」我伸出拳頭。
「我也希望。」帝爺爺伸出拳頭和我相碰。
£ £ £ £ £ £
有一個小故事是這樣說的。
有一群軍人抓了一群奴隸,並且將奴隸分成兩批人馬。一部份被關在裝有毒氣的密閉地下室,另外一部分則是負責按下毒氣釋放的開關。
軍人給這批負責按下開關的奴隸兩個選擇,一個是他們必須每日按下毒氣釋放的開關殺死自己的同胞,但自己可以因此活下來,另外一個選項則是選擇不按下開關,但自己將會被槍斃。
如果是你,按不按下這個開關呢?
有一部份的人認為,如果你不按下開關,那你即將會死,而且會有另外一個人去按下這個開關,這批被關在地下室的奴隸一樣會死,既然結果相同,那為什麼不按?但是有另外一部份的人反駁這個論點。
雖然現實看起來,不按下開關的確是個好選擇,但你等於是向這群軍人妥協,並且一輩子活在被控制的命運下面,這樣你願意嗎?
假如第一個人因為拒絕按下開關而被處死,接下來第二個人繼續拒絕按下開關一樣被處死,到第三個、第四個…,直到幾百個之後,這群軍人會了解到一件事情,他們無法掌控這些奴隸,即使這些奴隸處於死亡的陰影之下,也仍可以保有自尊,並且決不妥協。
這個故事和我們此時所面臨的狀況其實很相似,只不過被控制的人更多而已,而牛角男子雖然無法直接掌控我們,但帝闕卻甘願做他的狗,幫他處理這些事情。
我們面臨的選擇一個就是獲勝,然後活著,但是後代子孫必須繼續這樣的命運,有的人從一出生就被死亡陰影給籠罩,或者是我們可以選擇反抗!
我們或許打不贏帝闕、牛角男子,但是我們可以選擇弱反抗,也就是大家都不爭鬥,而這樣做的下場就是我們可能都要死,但只要每一代子孫都能抱持這樣的信念,那有一天我們就有可能擺脫這樣的命運,也能順便粉碎牛角男子和帝闕的野心!
當然,這些口頭上的約定實際上並沒有任何約束力,也就是說只要答應合作的家族當中有人心存異心,那就永遠不可能達成。
原本我以為最有野心的是帝家,畢竟他們身為古代帝王世家,有屬於自己的傲氣和底氣,再加上使者帝闕也是帝家人,所以他們在歷年來的天命者之戰中奪得最多次的勝利。但是帝允和一般的帝家人不一樣,他提出了和我相同的想法,也就是說最難搞定的帝家等同已經和我們站在一起了。
帝家和水家已經結成聯盟,我們因家和冰家、帝家結成聯盟,現在看起來情況好像不錯,但是重點在於冰家和水家和我們並不相同。他們是因為處於弱勢而需要合作,所以如果要讓大家平息爭鬥,還需要說服這兩家。
我想現在我們因家該做的就是說服冰家,至於水家那邊則交由帝家負責了。
我仰望天空的太陽,很刺很亮,希望今天和冰慎的決鬥能夠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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