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真相 - 第二章臨時參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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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我進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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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第二組賽事結束，中場休息時，主持大叔敲門走了進來，臉上盡是欣慰和讚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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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精采的比賽，接下來一個月，有妳出場的票大概都會銷售一空吧。」他笑說，說完又忍不住打趣道：「不過，妳這麼短的上場時間應該也會讓人失望就是。或許我應該叫妳再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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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嘛……如果那些選手能夠少追求一些『聲光效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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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臥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我略帶揶揄地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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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以為所有人都像妳一樣，年紀輕輕就能自由的精煉魔武之力嗎？」主持大叔毫不留情地回擊，提起手上的小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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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力和武力的相生相剋可沒那麼容易克服，沒有足夠的天分和時間，哪有可能練起來……就算真的有人和妳一樣是個天才，那些人也早就在傳統道館或軍隊擔任高職了，哪像妳，還無所事事的在地下擂台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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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聳聳肩，對他的暗虧視而不見，注意力移到那個慣例的小布袋上。這一個月來，我之所以會耗上大好夜晚，專程來這個荒涼地帶，就是為了那布袋裏面叮叮噹噹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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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次的對手是誰？」看著他朝這裡走近，我懶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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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禮拜嗎？是剛剛獲勝的青面鬼。以妳的實力應該可以輕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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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很熟練地遞出獲勝獎金。我點了點數量，一枚金幣三枚銀幣，今天似乎票房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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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在擂台上比試的人馬已經下場，很快的，下一場的選手就會進來準備室，是應該打道回府的時候了。收過布袋的我正想要帶著獎金離開，然而大叔的眼神卻在我站起來之前，制止了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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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過我面前，他緩步走到房間角落，一反往常的從櫃子掏出了一瓶麥酒和兩個杯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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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他異常舉動的我一言不發，果然，回到桌邊的主持人先是替我斟滿了酒，接著，一屁股坐進了對面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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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有件事不得不需要妳幫忙。」他嘆氣，說。「下一場比賽，本來預定上場的兩人遲遲沒有出現，看起來是臨時落跑了，似乎是連押金八成都不打算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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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想到會是這種事情，我坐起身子。「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再上去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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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今晚的賽事中，就屬小姑娘妳花的時間最少，餘裕也最多，想要臨時找人支援，妳就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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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重的點了點頭，他帶著歉意的眼睛誠摯地望著我。「費用的部分不用擔心，本來用作獲勝獎金的錢，我會直接讓妳和對手平分，再加上原本那兩人各自的違約金，不會虧待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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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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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加思索的，我回答。「可以一個晚上賺兩份錢，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就交給我吧。對手呢？你們打算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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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有人去找剛剛獲勝的青面鬼了，只是這樣等於馬上進行下一回合淘汰賽，他不太可能會答應。」大叔嘆氣。「只能拜託待會的獲勝者再比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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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想都覺得很難，除非那人跟我一樣，幾乎沒花多少體力就打贏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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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這部份我們主辦方會負責想辦法，小妹妹妳只要專心做好準備就夠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從座位上起身，主持大叔對我說完便往門口走去。「祝妳好運，我很看好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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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他走了出去，休息室的門板關上，空氣再度恢復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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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豫地看著桌上另一個還盛滿淺棕色液體、散發陣陣麥香的玻璃杯，說到底還是別人的心意，所以儘管不怎麼喝酒，我還是拿起來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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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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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還是打消了喝完的念頭，我向後一躺，仰頭望向天花板上昏暗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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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天上掉下來的加薪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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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樣，先去外面找點好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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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只有少數有門路的人才知道的地下拳賽，這裡的攤販簡直多到不尋常。先不說憑這熱鬧的程度，竟然完全沒有憲兵找上門，這群商人到底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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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已經是收門票的夜間市集了，只不過位處荒郊野外，距離城市好段距離，旁邊還是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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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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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一串鵪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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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輪到探索第三排的食物，我掏出零錢。三枚銅幣正即將交到攤商手上，但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後方猛力撞上我的背，錢幣落至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要不是有鍛練，我險些就要跟著被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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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我旁邊的老奶奶也被波及，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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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擋什麼路！」那人低聲罵了一句後便快步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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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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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憤怒大喊，衝進人群想要抓住那個人，但人潮實在是太多了，加上從背後被撞上的我根本來不及看清楚他的臉孔，只看見一件白色上衣，轉眼間，對方已經淹沒在層層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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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跌倒在地的老婆婆還在小聲呼痛，我對著人群深處比出一記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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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放過你算你走運，之後要是被我找到的話就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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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把婆婆扶好，確認人沒有受傷，我彎腰撿回銅幣。短暫的衝突吸引了幾名路人停下腳步，但也只是瞥一眼就走了，重新遞出錢拿過串燒，我一邊吃一邊漫步，繼續原本的閒逛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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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景觀的一致性和營造氛圍，這裡的每台販賣車都掛了相同的燈台，小小的火焰在裡面跳動，也順便照亮了攤子的招牌。買的東西一一被解決掉，路也到了盡頭，竹籤順著拋物線被拋進垃圾桶，我轉身折返，準備回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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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了賽場入口，正好瞧見一群人圍著旁邊的桌子。此時，報到處的台子前面，一名穿著斗篷的女子正和工作人員對峙著，聲音清冷，幾縷粉色髮絲從兜帽裡面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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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號包廂，裡面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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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妞，我已經說貴賓席的所有資料都無法公開，妳要是繼續賴在這，就不要怪我不善待女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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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筋肉的工作人員撐著桌子向前傾，在女子身上形成碩大的陰影。然而女子渾然未動，只是抬頭和人對視，纖弱的身形和對方形成強烈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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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只是淡淡地說。「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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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妳下輩子重新投胎，在場上打贏我再考慮看看。」男子瞇起眼睛，發出嗤笑揮手趕人。「女人還是滾回該待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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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還是那副平淡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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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就只好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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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什麼，我驀地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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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甫落下，女子便伸出手抓住工作人員轉身，毫不費力地將對方摔了出去。完全來不及反應，男子用理解不能的表情癱在地上，和圍觀群眾一上一下的乾瞪眼。我則是楞楞看著眼前似乎毫不費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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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她輕輕蹲下身，居高臨下的對著男人詢問：「我想……現在報名比賽。來得及上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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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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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裡已經很夠了。我別過頭離開，丟下混亂的場面，快步走回地下，進到休息室，不發一語的關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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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高的武術造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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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著門板，我陷入沉思。那記過肩摔在腦中的畫面依舊清晰，我一次次重播她乾淨俐落的動作，一股電流自脊背逐步竄上，令我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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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激動的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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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女人真的成了我的對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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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我現在應該做的，就只有好好調整，將一切準備至最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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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參加比賽的第一次，我開始暖身，仔細的檢查身體狀態，確認等等能毫無顧忌地使出全力。等到敲門聲響起，傳喚的人出聲呼喊，我身上的血液早已逼近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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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姑娘女士，輪到妳上場了。」外頭的人說完，我不發一語的上前，打開門，邁步踏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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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獲得勝利的兩小時後，我又重新回到了擂台。觀眾因為上一場的大獲全勝向我高舉拳頭，主持大叔用著渾身解數炒著氣氛，而，就在另一端，披著斗篷的未知女子已站在擂台的圍繩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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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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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覺到自己的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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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人員臨時變動，今晚的最後一場對戰，是一場特別娛樂賽。由我們方才的晉級者灰姑娘，對上我們今晚自告奮勇的挑戰者，雙方一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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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主持大叔的宣布，觀眾席傳來不解的聲音，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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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請問該如何稱呼妳？」大叔走到女子身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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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紫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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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的嗓音說著，她脫下兜帽，花瓣般的粉色長髮傾瀉而下，化成一道瀑布。紫色的眸子如寶石般，鑲嵌在白皙的漂亮臉蛋上，群眾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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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再次拿起麥克風，「那麼，容我向各位介紹，今晚的挑戰者，紫豔妃；以及，我們至今仍維持連勝的地主，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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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主持人報出我的名號，台下才重新爆出歡呼，大聲喊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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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下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道：「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不過，我相信妳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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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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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和爬上角柱，但我並未移開目光。對面，女子的紫色眼珠專注地盯著我，一如我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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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只能打到其中一方倒地為止，也不可以使用暗器。這裡可是中央直隸區，我不想讓憲兵上門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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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大叔回到崗位。我和她身體微傾，準備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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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清脆的鐘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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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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