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88 章普勤感言

迪克說完故事。

台下響起熱烈掌聲！

迪克笑道：「希望在日後悠久的歲月中，老朽可以再與三個善良可靠的盟友重聚，一起笑談過去的驚心動魄，或者闖蕩未來的無限可能。」

萊麗雅、提姆、普勤滿面笑容，用力地鼓掌，手掌拍紅了，都毫無所覺。

迪克忽然眼睛一轉：「……也希望……殘酷的惡魔可以改邪歸正，不要再欺凌老朽這個僅存的正道之光。妳看……在這亂世之中，老朽代表著未來希望啊！」

台下再度笑倒。

燿凌再度無語。

普勤則再度冒出冷汗。

迪克笑嘻嘻地道：「謝謝大家！老朽都說完了。」

簡編努力憋笑，嘴角抽搐地比先前更嚴重了：「謝謝迪克同學幽默風趣的發言。」

暖漾也憋著笑：「老人家，請來這上座。」引迪克坐到提姆旁的座位。

迪克笑嘻嘻地坐了，與身旁的提姆一擊掌，又遙遙向萊麗雅揮了揮手。

簡編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回復正常：「第六名，紫星學校的普勤同學，請上台。」

掌聲再次響起。

瞬間成為目光焦點的普勤只感到腦中有些發昏、手心大量出汗。他看向燿凌。

燿凌微微頷首，微笑輕聲道：「上台吧。」

普勤深吸一口氣，用力點了下頭，稍有些僵硬地站起身來，走向發言台。

只見台上提姆、萊麗雅、迪克正熱情地向他笑著鼓掌，迪克還揮了揮手。

台下學生們鼓掌之餘，再次小聲討論起來。

「普勤是迪克的三盟友之一吧？他是綠葉精靈、火焰侍者，還是大地之子？」

「他是土金雙系的，應該是大地之子吧。不過，他總是跟在燿凌旁邊，燿凌是雷火雙系。要說普勤是火焰侍者，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從三盟友中其他人來猜，綠葉精靈大概是萊麗雅，另一個是提姆吧？提姆是火系和光明系的，可以說是火焰侍者，他和土系有關嗎？」

「我不知道耶。」

「這個我有些訊息。聽說提姆的父親是光明系和土系的。」

「噗，這也太巧了吧！」

「哈哈，到底誰是誰，要問迪克了。」

「普勤也是紫星學生。紫星竟然有三個學生進前十，太厲害了！」

「難怪紫星總分在七所學校之中最高。」

「呃，我有稍微算了下，紫星分數最高，主要是來自燿凌和半個紫星明的成績。」

「沒辦法，前四名分數太高了。不過普勤前十名也已經很厲害了！」

「是呀，第六名耶！咦，以前我好像沒怎麼聽說過普勤？」

「嗯，只知道燿凌身邊有時會跟著一個平常不太說話的紫星學生，但是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看過普勤幫燿凌擋人，再三解釋說，燿凌是男生。」

「這……。」

普勤在掌聲中走上發言台。從台上，普勤望向燿凌，只見燿凌正微笑鼓掌。

白翔將同樣裝著獎金的精緻盒子交給普勤。

普勤紅著臉接過盒子，鞠躬：「謝謝。」

簡編和藹道：「請普勤同學向大家講幾句話。」

普勤脹紅了臉道：「我……我非常感謝。」

停頓了幾秒鐘後，他拿出兩張稿紙。

普勤：「我不太會說話，但是有先準備了。我可以看稿子嗎？」

簡編微笑：「沒問題，當然可以。很高興你這麼認真準備這次發言。」

普勤：「謝謝。」

他看著稿紙道：「我非常感謝。……從能夠學習魔法、能夠參加試煉，到能夠站在這裡，對我來說，原本都是不敢想像的事。我來自世俗界的貧寒人家，家裡辛苦地湊錢讓我測試魔法資質，沒想到，竟然真的發現我可以學習魔法。感謝上天的恩賜！感謝父母弟妹為我節衣縮食。感謝紫星學校給予我學習魔法的機會。」

教師席中，習羅微笑點頭：“是個會感恩的孩子。”

普勤續道：「雖然可以學習魔法，對我已是僥天之倖，但是在學校中，其實我的資質很平凡。我的精神力只有二級，資質悟性也很普通。今天能夠站在這裡，完全是因為受到了清晰易懂、耐心詳盡的教導。……」

聽到這，多人驚訝，小聲討論。

「精神力只有二級！？」

「不會吧？」

「我們學校根本沒有二級精神力的學生進試煉名單。」

「二級精神力就可以有這樣的表現，那入學時，我們還要測精神力嗎？」

「是我不夠認真嗎？為什麼我有四級精神力，還比不過普勤？」

「莫非普勤的元素親和力有九十幾？」

「就算有九十幾，魔法實力也會受限於他的精神力吧？這次試煉，他是七校前十耶！」

「這我打聽了，普勤是拿土系的獎學金，他的土系是 88。」

「那是很不錯，但是沒有到頂尖啊！在這樣的條件下，普勤是怎麼進步到現在的程度？」

在場教授們則望向紫星教師席，目露欽佩：“能將一個二級精神力的學生教導到新生試煉第六名。確實是很不容易、費了許多心思。紫星在教學這塊，做的是真好。難怪前十名中，有三個是紫星的學生。”

馮豪給冰錦豎起了大拇指。這次來的紫星教授中，在去年有給新生們開過課的只有冰錦一人。

冰錦暗暗自豪的同時，露出欣慰的微笑。

只聽普勤鄭重道：「所以，我非常感謝一個人。……」

普勤抬起頭，目光從稿紙轉向台下，眼中是絕對的真摯、尊敬與感激。

冰錦望著普勤，有些期待：“普勤特別感謝的是其中一個老師啊，會是我嗎？嗯，去年其他幾位新生的授課老師也是經驗豐富的魔法師。這，難說呀。”

倒也不是冰錦虛榮。作為老師，雖然希望“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但是能將一個資質普通的學生培養出優秀表現，委實是件大慰平生之事。更何況，還被這學生在七校面前這樣鄭重誠摯地感謝，更是令人欣喜而且大長臉面之事。

習羅面帶微笑的同時，有少許失落：“普勤已經有一個很感謝的老師了。那麼以後，也許會更樂意跟那個老師吧。去年，我怎麼就沒去給新生開個課呢？”

全場的視線集中在普勤身上，大家都好奇：“普勤深深感謝的”、“培養他到如今程度的”紫星教授是誰？

只見普勤望向紫星學生席，朗聲道：「我終身感謝、盼望一生追隨的……是我的同學燿凌。」

全場愣住：“清晰易懂、耐心詳盡地教導你的，不是紫星的教授，而是紫星的同學嗎？我是不是聽錯了？”

普勤看著燿凌：「我想叫他老師。但是他說“我們是同學”，沒讓我叫。」

全場：“啊！原來我沒聽錯！真的是同學。”

冰錦、馮豪、習羅：「……。」他們有些尷尬，特別是冰錦：“去年教授們對新生的教學……這是……比不上另一個新生自己教嗎？”

還好另外六校教授們的目光已經沒有盯在他們身上，而是轉到了燿凌身上。紫星的兩位二級魔法師古壁、格佛也看了過去。

視線焦點下，燿凌帶著淺笑看向普勤，姿態優雅淡然，眼中有著暖意，其它倒沒有大的反應。

台下學生們小聲討論。

「普勤的意思是，是燿凌將他教到現在這程度的？」

「是燿凌給了普勤清晰易懂、耐心詳盡的教導？」

「這，……燿凌不也是學生嗎？而且跟我們一樣，是去年入學的新生。」

「燿凌比我們強的多！他教我們的話，確實是教得起的。」

「聽說燿凌從不上課，……反而是自己開始教學生了嗎？」

「而且還教得很好！比學校老師教得好！」

「怎麼說？」

「普勤說他現在站在台上是因為燿凌的指導，不是學校老師的指導！」

「還真是耶！」

「但是，普勤是土金雙系，燿凌是雷火雙系。這怎麼教？」

「我也不知道。問普勤吧？」

普勤續道：「如果不是燿凌，我不只不可能拿到新生試煉前十名，很有可能根本無法進入試煉名單。甚至，如果不是燿凌救我，我早在新生入學、前往紫星的途中，就已經死在了暗黑組織的襲擊下。」

提到暗黑組織的襲擊，台下肅然，停止了竊竊私語；冰錦則大感慚愧，低下了頭。

普勤：「當時在船上，先是有兩個新生欺負我，燿凌來替我出頭。後來，暗殿的人攻上船來，要殺我時，燿凌用他的鐵劍救了我，帶我度過那次劫難。」

台下恍然、低語。

「啊！普勤的作品排的是燿凌的鐵劍，原來有這段故事。」

「那幅作品我也有看到，很莊嚴、崇敬的感覺，圖上的砂礫整整齊齊，像是一顆一顆排上去的。」

「是呀！明明是一把尋常的利劍。但是，圖上的虔誠感……彷彿那把劍是聖物、是信仰。」

「現在明白了。劍是聖物，劍的主人是信仰。」

「聽說那次被襲擊，死了不少人。普勤運氣真好，被燿凌救了。」

「燿凌自己當時不也是新生嗎，還能救人？」

「也許天才的世界……與我們不同。」

普勤：「進了學校後，一開始，上課時我常常聽不懂、跟不上。我忐忑地去請教燿凌。燿凌耐心地教導我，讓我學會。即使是非他選修的土金兩系魔法，他也不厭其煩地看了書教我。是這樣，我才慢慢跟上了課程進度，甚至能在課堂上有好的表現。」

受普勤虔誠的神情、語調影響，台下再度安靜下來，專心傾聽。

普勤：「學校要決定試煉名單時，我本來沒想過我有機會參加。是燿凌建議我報名打擂台，並且特別訓練了我幾天，加強我的戰力，我才成為了參加試煉的新生之一。」

習羅暗道：“擂台時，看見普勤的戰法像是特地為他設計過的。所以，是燿凌設計的？”

普勤：「進入試煉名單後，燿凌特地給了我四日特訓，提醒我野外之事，並且讓我在他的照看之下，練習與魔獸打鬥、練習逃命求生。第一次面對魔獸時，我差點被咬掉一條手臂；第一次面對魔植時，我陷入幻境，都是燿凌救我。」

台下響起壓低了聲音的驚嘆。

普勤：「燿凌給了我整理、濃縮過的陣法、魔毒、詛咒的筆記，以及給了我一份雁寒分享給他的魔獸筆記。這讓我能夠行走於第四區，並且可以事半功倍地對付各區的魔獸。」

雁寒眨了下眼。

古壁看看燿凌，又看看古騏和普勤，若有所思。

普勤：「燿凌知道我窮，還自掏腰包，買了護具給我。」

台下驚嘆聲壓得很低，但是接連不斷。

普勤：「在賽場中，第五區超出我的能力。是剛好遇到燿凌，燿凌帶著我走，還叫我沿途有問題就問。當燿凌和雁寒要進入第六區，我自知無法跟隨。燿凌給了我一張他畫下的第五區地圖，圖中標示了危險地點，讓我能安全地獨自在第五區行走。」

忽然，普勤彷彿呆住：「二十三日，結界破裂，天搖地動時，燿凌用火留字，讓我“跑”。……我本來只知道，是燿凌提醒我有危險，要趕緊逃命。……今天才知道，原來那時，燿凌正要被傳送陣帶走，他自己也正有生命危險。」

台下驀地譁然：「原來山頂上的那個“跑”字是燿凌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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