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138 章如何了結

「眾位是……二打一不夠，要多打一嗎？」

曲千影蹤影不見。

只餘下清亮話聲迴盪空中，濃稠的尷尬固結在白魔法眾見習者、魔法師臉上。

台上相鬥中的韓志、吳衍也分了心。

吳衍：「停手，停手。有話好說，這場是見習者戰鬥。你我兩個魔法師在台上打得昏天黑地，像什麼樣子？」他多麼希望這件事能悄沒聲息地過去。

韓志嘲諷：「你也知道這是見習者的戰鬥？你一個正式魔法師，就這樣跳上台偷襲我們的見習者？」

吳衍：「宋元詹是我師弟。這個……一時情急。……」他都要恨上宋元詹了。

韓志冷笑：「捨不得他，就別讓他上台！上了戰鬥台，難道還能包他贏的？」

吳衍無話可答：「……說吧，你待要怎樣？」

條件不是不能談，若因為自己的緣故引起魔法師大戰，這個責任太大了。

而且究其原因，實在不好聽。

若引發大戰，記錄下來，自己會永久被釘在恥辱柱上。

聞言，韓志心中猶豫：“要怎樣？”

自己出了手，表達了立場，大致交代得過去了。

若是繼續打下去，自己未必能贏。若引發大戰，上頭也未必高興。

現在吳衍算是服了軟，不如藉機做些要求。

嗯，吳衍一定比我更希望了結此事，條件可以苛刻些，不妨獅子大開口。

在等待韓志開口時，吳衍目光瞥向台下：“小詹傷得多重？剛才曲千影的追擊，小詹沒事吧？不然，回去我難以交代呀！”

韓志下意識地跟隨吳衍目光看去：“宋元詹不知道死了沒？……咦，那個小孩……剛剛似乎嘗試阻擋小影？那是個……魔法學徒，而且才十三四歲吧，為什麼會在見習者戰役的現場？”

他指向雁寒，開口：「那個娃娃是誰？」

風鐵已趕到雁寒身邊，此時往前一步，半遮住雁寒，警戒開口：「這是我們白翼的學生，有事？」

群眾中，有人道：「那是白翼的雁寒！」

雁寒？

韓志心念一動，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向吳衍道：「吳衍，今日你違背規則上台，並且以二敵一，更是以正式魔法師的身份偷襲見習者曲千影。這件事要了結，可以。那個雁寒是最後一個和小影交手的。讓他上台來，接著打，我們就當作剛才那事沒發生過。」

吳衍尚未答話，風鐵已黑了臉，道：「這怎麼可以？雁寒他入學還不到兩年，還是個魔法學徒！」今天九月二十四日，雁寒入學一年半。

韓志微笑：「怎麼不行？正式魔法師都能上台偷襲見習者了，魔法學徒為什麼不能和見習者單挑？我們的曲千影不是沒事嗎？」

他三句不離吳衍剛做的事。

風鐵：「這哪能一樣？曲千影接一招，你韓志就上台了。現在你想要雁寒在台上和你的見習者們打出勝負！」

韓志呵呵笑道：「剛才曲千影是以一敵二呀！所以，我也上台，二對二才公平。雁寒上台來，我可以保證，我們絕對是一對一，不偷襲。」

他補充：「……喔，對了，派出的人年紀在二十三歲以下，和你們雁寒差距在十歲以內，符合你們希望的規則。」

他瞥一眼吳衍，又拉長聲調道：「我們暗殿組織有廉恥，言而有信。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發個魔法誓言。」

穴林的帶隊魔法師杜雅笑道：「我們穴林也保證絕對遵守規則，需要的話，也可以發魔法誓言。」

白翼的帶隊魔法師暖漾也走到近前，風鐵這次沒負責帶隊，只是臨時帶雁寒過來。

暖漾皺眉，道：「十歲以內？開什麼玩笑，雁寒修練魔法還不到兩年！“兩年和十二年”可是差了六倍的時間。這與一般見習者的“十二年和二十二年”差距，哪能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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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志笑道：「反正，要了結此事，就這個條件。你們白翼、葛文學校商量下吧。」

真要那個雁寒上台，應該是不太可能。

但是，若能藉此讓結盟的白魔法學校之間產生裂痕，那就再好不過了。

只聽吳衍試探：「聽說紫星的魔法學徒燿凌也殺過見習者。……你們看？」

風鐵怒道：「看什麼？這有什麼好商量的？」

雖然燿凌殺過見習者，但是誰知道是用了陷阱，還是攻其不備？這裡上台，可是無法取巧地面對面打呀！

葛文學校吳衍犯的錯，憑什麼要我們白翼的雁寒代為受過？

他待要罵人，暖漾使了個眼色：七所白魔法學校是盟友，有關大局。今天這件事……太直白的話不方便說。

風鐵會意，深吸口氣，改口：「我們學校尊重學生。上不上台，得雁寒自己決定。雁寒，你說吧，你想上台嗎？」

他側開身子，眾人的目光集中到雁寒身上。

雁寒沒什麼表情，微微點了下頭：「好。」

風鐵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眾人則一片呆滯。

雁寒想了想：這風鐵有時抱怨，叫我熱情些。……雖然覺得很無聊，但是這次是他特地帶我來的。

他露出微微的笑容，道：「我很樂意。」

眾人：「……。」

風鐵張口結舌：「你……你平常，……找你上台、讓你和同學切磋，你不是都不樂意嗎？」

雁寒誠實：「上台示範沒興趣，搏鬥有興趣。這對實力增長有幫助。」

風鐵：「……那和同學切磋呀！」

雁寒面有難色，不知該不該說。

暖漾迅速道：「有難言之隱嗎？實說無妨。」

雁寒的一個“好”字、一句“我很樂意”讓他們懵圈了。

現在怎麼辦？

天知道，他們多希望事情有轉機。

雁寒降低了些聲量：「同學們不禁打。得要束手束腳的，麻煩。」

暖漾、風鐵：「……。」

「啪！啪！啪！啪！」只聽韓志鼓起掌來。

他哈哈大笑，讚道：「真是好孩子！你放心，我們這的見習者絕對禁打。來台上吧，一定讓你打個過癮。」

杜雅也笑道：「是呀，快上台！不會讓你失望。」

雖然雁寒降低了聲量，但是正式魔法師們聽力過人，依然聽清了雁寒的回答。

沒想到這個雁寒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真是意外之喜！

哈哈，想必是白翼學校對他保護得太好，以至於像那宋元詹一樣，自視過高。

暖漾臉色糾結：「這事，……我們再議。」

韓志哈哈大笑，嘲諷：「你們剛才不是說，由雁寒自己決定嗎？難道又要食言，說話如同放屁？」

杜雅頷首，揶揄：「雁寒這孩子的想法很對。不做生死搏鬥，如何突破？你們可別阻了孩子的上進心啊」

風鐵低聲向雁寒道：「冷雲大人只是讓我帶你來旁觀，沒讓你上場。」

雁寒低聲回答：「但是也沒說不讓我上場。」

風鐵感覺自己快吐血了：「你……。」

雁寒語調依然平靜得彷彿毫無溫度：「我不會亂來的。我還要照顧小灰。」

他將裝著小灰的縮小袋交給風鐵。

風鐵接過，猶豫。

雁寒在風鐵再次開口前，大步上台，準備接戰。

風鐵、暖漾：「……。」

吳衍悄悄下台，看了宋元詹，並讓人安置在營帳內，妥善醫療。

暖漾嘆氣，向韓志、杜雅道：「發魔法誓言吧。」

事情已經很糟，不能再更糟了。

韓志、杜雅微笑：「如你所願。」

心情大好地發了魔法誓言，他們安排己方的上場人選。

杜雅嘗試爭取：「前一場，你們暗殿的曲千影辛苦了。這一場，就由我們穴林的年輕人出手吧。」

韓志微笑謝絕：「前一場是曲千影贏了，本該由她繼續接戰，是為了避免被無恥圍攻，才先行撤離。這一場自然仍由我們暗殿的人上場。」

殺掉白魔法學校的天才種子這好事，當然是讓自己人來做！

一個魔法學徒哪怕是天才，要突破見習者的防禦盔甲都不容易吧？

符合年齡限制的年輕見習者們大多躍躍欲試。

依照之前習慣，一場戰鬥若是戰勝，下一場由同一組織繼續派人出戰，通常是由戰勝者繼續接戰；若是戰敗，下一場則由另一組織派人應戰。

現下韓志佔理，派出了一個自己的親信劉蚋。

劉蚋今年正好二十三歲，主修暗系，前年僥倖突破成見習者，又走運地抱上韓志的大腿。

此刻，在同儕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劉蚋大喜過望，問：「殺掉雁寒的獎賞，在今天這情況，應該會照給吧？」

韓志笑罵：「派給你這露臉的機會，你還怕獎賞少了？」

劉蚋撲地跪下，磕了個響頭，大表忠心：「大人對屬下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屬下只願粉身碎骨，以報大人。想要獎賞，也是為了能向大人略盡孝心。」

韓志朝劉蚋的屁股踹了腳：「目前獎賞還沒改，晚些就難說了。你少獻媚了，去吧，去吧，快點解決。」

劉蚋又磕了個頭，諂笑：「是！只要大人一句話，小的我肝腦塗地，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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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鬥，確實是很快解決。

劉蚋上了台，與雁寒面對而立。

戰鬥開始的鈴聲響起。

雁寒使用中階魔法，將風凝為長劍，與劉蚋的暗系魔法相鬥。

眾人翹首而觀。

暖漾低聲：「……雁寒身法很快。說不定真的能打。」

風鐵低聲：「……謝謝妳的安慰。」

幾分鐘後，韓志微微皺眉，想了想，搖搖頭，又放鬆下來。

又幾分鐘後，約莫在戰鬥開始後第十二分鐘時，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幕發生。

雁寒手中的風凝劍刺穿了劉蚋的喉頭。

劉蚋不可置信：「……你……你能刺穿我的防禦鎧甲？」

他倒地氣絕，死不瞑目。

雁寒沒有回答。

一般見習者的魔法盔甲，他半年前就能穿透了，但是當時穿透鎧甲之後，魔力也大約耗盡。現在則好多了，已能將敵人對穿。

全場再次愣住。

劉蚋死了？

雁寒殺了劉蚋？

只用了十分鐘？

是那個劉蚋自己出了問題暴斃吧？

雖然那個劉蚋前年才成為見習者，與同階段的見習者們相比，戰力也很普通，但是不該這麼容易死在一個魔法學徒手上啊！

風鐵、暖漾驚喜之下，差點喜極而泣。

韓志、杜雅則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杜雅看了下自己的手下，嗯，有人自告奮勇。

她道：「……這場讓穴林的見習者曾億上場如何？」

韓志：「……有勞貴組織了。」

他們暫時相信是劉蚋的問題。

再派一個，總不至於也有問題吧？

曾億今年也是二十三歲，去年剛突破成為見習者，使用木、土兩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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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第二場戰鬥開始。

九分鐘後，第二場戰鬥結束，曾億身亡。

全場譁然。

一個可能是湊巧，但是連著兩個見習者敗在雁寒手上。

有“問題”的不是那兩個見習者，而是雁寒！

暖漾、風鐵滿面笑容。

風鐵低聲笑道：「難怪冷雲大人讓雁寒來觀摩見習者的戰鬥，原來雁寒已經有見習者的戰力！」

暖漾也小聲笑道：「照我說，雁寒已經有見習者的戰力，還觀摩見習者戰鬥做什麼？應該去觀摩正式魔法師的戰鬥吧！」

風鐵一個寒顫：「快別說這話！如果雁寒去觀摩正式魔法師的戰鬥，也要上場，怎麼辦？」

暖漾一驚：「呸呸呸！我這個烏鴉嘴！」

風鐵：「咦，雁寒好像皺了下眉頭。是累了嗎？」

暖漾高聲問：「雁寒，累了嗎？要不換人，你先休息。」

雁寒搖頭：「不是。」

風鐵高聲：「有什麼難處要說啊！」

雁寒看向韓志、杜雅，疑惑：「他們不是說他們的見習者很禁打，不會讓我失望嗎？」

韓志、杜雅尷尬無語、面紅耳赤：「……。」怪我們？有問題的是你雁寒吧！

暖漾、風鐵哭笑不得、又喜又憂：「……。」別這麼張揚，喔不，別這麼誠實，好嗎？

已躲在不顯眼處觀戰的吳衍：「……。」小詹五年前絕對沒有這樣的戰力。

韓志深吸口氣：「張戰，叫二十三歲以下，最優秀的見習者過來。」

張戰為難：「最優秀的自然是小影，但是她不知道去哪了？」

韓志：「……除了曲千影以外，最優秀的。」以曲千影的戰力，總是讓人忘記她的年紀。

張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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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的休息時間後，第三場戰鬥開始。

白翼的雁寒對戰暗殿的朱宣。

朱宣使用雷、暗二系，是年輕見習者中的佼佼者。

這一場總算棋逢對手，風、冰、雷、暗交織，打了一個多小時。

暖漾、風鐵捏了好幾把冷汗。

韓志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終於，朱宣敗北，但是逃得了性命。

韓志臉色黑如鍋底。連大喇喇的師弟張戰都以探視朱宣為由，躲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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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場，白翼的雁寒對戰穴林的木幽。

木幽使用木、暗雙系，是穴林長老的親傳弟子，也是穴林二十三歲以下見習者中的第一人。

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後，戰鬥再次開始。

在眾人目不轉睛地觀戰時，曲千影的身影再現，出現在宋元詹的養傷營帳。筆湍飛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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