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尤】Everlasting Journey - 20. 不變之石 (Everstone) VIII

不知哭了多久，桐人總算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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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將尤吉歐抱起，帶回他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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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這種時候，小精靈都很通情達理，就連最調皮的耿鬼(Gengar)都不會闖進來，打擾他們兩個的時間。桐人將尤吉歐安置在床上後，便貼著他坐到他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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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將尤吉歐的手提起，從外套的口袋拿出他的小精靈圖鑑(Pokédex)，鄭重地放在尤吉歐的手心裡，他沒錯過那孩子眼裡的光芒與那份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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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精靈圖鑑﹗」尤吉歐雙眼閃爍著光芒，在這個世代，圖鑑跟電話一樣，基本上每人都至少擁有一部，可是對尤吉歐而言，這些物品都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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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圖鑑除的功能基本上跟市面上流通的一模一樣。儘管款式跟型號都是舊型號，仍然無阻尤吉歐興奮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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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桐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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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聞言抬起頭來，看向他後又盯著圖鑑看，半晌後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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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以後便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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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尤吉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話，「可是……它應該有自己的主人的，我將它拿走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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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圖鑑的主人說，只要尤吉歐喜歡，那麼他便想要送給你了。」桐人忍不住笑意，本想捉弄尤吉歐，可是才想到，該不會自己從來沒跟尤吉歐提及自己的本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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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尤吉歐側過頭，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彷彿能見到數個大問號從他的小腦袋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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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思量著他的用字，他抓起尤吉歐的食指，輕輕的撫過熒幕上的名字，逐個字緩慢地唸出來，「桐谷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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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嬰兒，每個字跟著他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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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桐人將尤吉歐的手指指向自己，「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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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驚訝地張大嘴巴，視線反覆在熒幕跟桐人身上來回，最後才問﹕「這個……才是桐人哥哥的本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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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點頭，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想我應該是……找不到一個適當的時間跟你說﹖其實……我曾經很害怕要面對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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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這個名字我很喜歡喔。」尤吉歐伸手覆在桐人的臉頰上，他眨了眨眼，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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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說完以後，我也突然覺得和人這個名字很好聽。」桐人跟著一起笑了，他將手覆在尤吉歐的手上，「可是，無論是桐人還是和人，我想我還是同一個我，是你最喜歡的桐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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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漲紅了臉，他微微垂下頭嘟嘟著。「無論怎樣，桐人哥哥都是我最喜歡的人，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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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另一個問題，我還未回答你的。」桐人抬起尤吉歐的下巴，讓他直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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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眨了眨他的大眼睛，「……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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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以前才問我的，怎樣這麼快便忘掉了﹖」桐人的眼裡有著藏不住的笑意，「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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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愣住一下，很快便抱著桐人對他說﹕「我也喜歡你。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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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都解決後，好想帶你回我的老家、我的故鄉看……可以的話甚至想跟你在那邊一起生活著，這個夢想似乎很遙遠，不過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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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我。」桐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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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晚上，待尤吉歐睡著以後，桐人拿出現在已屬於尤吉歐的圖鑑。可是不論他按下任何的按鈕，凜子留下來的影像都不見了。大概設定了觀看完便會自行註銷的設定吧，他沒聽完的錄音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研究相闔的資料，或者是關於higa的線索，可是現在說甚麼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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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撫摸著睡得很安穩的尤吉歐的頭髮，軟柔的髮絲貼在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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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比起尤吉歐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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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尤基納(Kadabra)，將屬於我們的回憶都奪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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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輕吻尤吉歐的額間，對他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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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拿起圖鑑離開房間，想要尋找百變怪(Ditto)，像是心靈感應那般百變怪(Ditto)剛好在走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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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裡找到它的﹖」他很在意為甚麼這傢伙如此輕鬆便找到他一直沒發現到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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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怪(Ditto)晃動他果凍狀的腦袋，然後便變成甲賀忍蛙(Greninja)的外貌，模仿著他平日的動作將手置在身前，然後迅速將兩隻手都放在身體後側，俯下頭往前跑。留下一臉無語的桐人，他以為那傢伙只是逃跑了，卻沒想到隔一陣他又跑回來向他招手，所以桐人跟著他走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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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怪(Ditto)站在塞魯卡的房門前，瞇起跟帥氣的甲賀忍蛙(Greninja)非常不匹配的小眼睛，指了指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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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差點沒大叫出來，可是仍然藏不住他的驚訝而揚聲道﹕「你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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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百變怪(Ditto)以同樣的姿勢跑走，可是桐人沒追上去，一來是他不打算在晚上在別人家的走廊跑步，二來是聽到聲音的塞魯卡開門探頭出來讓他來不及跟著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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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晚安，塞魯卡。」桐人尷尬地將手放在後腦，撓著他本來已經很凌亂的短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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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塞魯卡解釋，不論是晚上走到她門前，還是百變怪(Ditto)擅自拿了她房間內東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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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先看到他手上的紅色機器，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為什麼它會在你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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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變怪(Ditto)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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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口莫辯的桐人只好直接承認，雖然聽上去更像是辯解。桐人忽然想起白天才撬開她的房門，此刻真的感到很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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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靜下來，在桐人快以為她在生氣時，她才說道﹕「那這部圖鑑便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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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對不起……不對，你剛剛說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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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桐人要道歉﹖」塞魯卡微笑著，「沒事喔其實百變怪(Ditto)經常會跟其他小精靈進來我的房間玩，應該是他看到了我藏起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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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一直收藏起來的東西，交給我真的好嗎﹖」即使桐人今早才決定將它帶走，還擅自送給了尤吉歐，可是在知道現在它有主人後，這個做法似乎不太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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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點點頭，「其實……在早幾日前我便在考慮要不要交給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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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站在桐人的旁邊，她望向那舊式的圖鑑，「這是凜子小姐交給我，說讓我如果將來遇到有位叫做和人的男生，便將這台機器交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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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如果都到這種時候如果他還想要對塞魯卡有所隱瞞似乎過於不近人情，他只是缺乏了早上的自信，畢竟他很久沒習慣有人會以那個名字稱呼他，結果一時之間為承認自己便是桐谷和人而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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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子小姐只告訴我，如果他的外表沒太大改變，那麼他會是個黑髮黑瞳的男生。可是她最擔心的，是這麼多年沒見，那個很開朗，總是很喜歡笑的男孩子，現在會否已經不懂得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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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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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接著說﹕「也許是因為我見過的人不多，所以我在見到你的那瞬間，真的有想起和人。可是你跟凜子小姐曾經描述過的人相差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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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陰沉，總是板起臉的人。」桐人自嘲地接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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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捂著嘴笑著，算是認同了他的話，「不過，就如凜子小姐說的，你很喜歡小精靈，也對牠們很有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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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沒有被他收服的百變怪(Ditto)那般，即使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過甚麼事，可是能讓一隻沒收進精靈球的精靈喜歡著並跟在身邊，那個人必定是個善良的人。在她花園出沒的小精靈全部都是野生的小精靈，多數都會在特定時間出沒，偶爾會留下來休息。可是大部分的都不會長期居住在這裡，所以一直黏在他身邊的百變怪(Ditto)一定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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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對著尤吉歐的時候你經常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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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是嗎……﹖」這點對桐人而言倒是很意外，如果說尤吉歐經常對他笑那倒是真的，可是反過來……他自己真的沒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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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你跟我說你失去記憶那時我真的很意外，畢竟你看上去仍是很著緊尤吉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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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誤會塞魯卡在取笑那天他因為抱著尤吉歐而沒法開門的那件事，心虛地乾笑著，接著轉移話題﹕「對了……雖然我沒辦法解釋得太詳細，可是門牌上面還是別寫著『茅場』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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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歪了歪頭，想了一下後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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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桐人沒料到塞魯卡會如此無條件地相信他，而錯愕地問﹕「你……為什麼不問我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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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桐人你說了不方便跟我透露那個原因嘛。」塞魯卡真誠地說，「而且第二個原因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後你不要取笑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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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答應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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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是因為你是尤吉歐跟凜子小姐重視的人，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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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遲疑了一下，最終仍然將手搭在塞魯卡的頭上，輕輕拍了拍，「真是個……很好的原因呢，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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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笑著，倒是沒介意弄亂她束好的頭髮的那隻手，「當初留下這個名牌，是為了她們回來時，能認出這裡是她們的家。不過其實是我害怕自己會忘掉她們的樣貌跟聲音……然而見到你們以後我便想要相信自己，只要她們回來了，我一定會認出她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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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可以的。」桐人鼓勵地說著，不熟練地想要勾起一抹笑容，卻尷尬得彷彿臉部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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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你總會認出尤吉歐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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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這樣吧……」桐人難得地漲紅了臉，不自覺地再度撓著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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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魯卡將手搭在桐人握著圖鑑的那隻手上，輕輕地捏了一把，「那麼，我現在便將它交到你手上了，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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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好好照顧它跟尤吉歐，還有你自己。」塞魯卡放開了手，對他道晚安後便返回自己的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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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甚麼時候走近並一直藏在暗處的甲賀忍蛙(Greninja)，拍了拍站在走廊上的桐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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