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槍之契 - ［第一卷］44 就醫潛規則

　　當他們抵達另一條巷子時，見到路易和嵐狼狽地坐在牆角。

　　神情焦慮的嵐沒有合適的布料，因此脫下外套替路易壓住遭敲傷的後腦杓止血。

　　路易臉色慘白，額間冒了許多冷汗，他左手撐於地面，右手則緊按溢出鮮血的側腰。

　　「路易！」米凱森心急地奔到路易身邊蹲下，連忙從風衣暗袋取出以備不時之需的大方巾，加壓他流血的腰部。

　　「你們遇到多少人？」

　　「米凱森長官……」路易吐出的每個字都撕著氣，清秀娃娃臉烙印不少痛苦。

　　「我們遇到十多個人，原本是我會遇害，路易先生為了救我，所以腰不小心中槍。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我們才趁機溜到這邊躲避。」嵐愧疚地道出事發經過，「要不是我，路易先生就不會……」

　　「你不……也受傷了嗎？」路易勉強擠出淺笑，希望他別自責。

　　「你哪、裡……受傷？」依附在德里肩旁的傑歐曼，皺起眉頭出聲關切嵐。

　　嵐被上司一問不敢隱瞞，將原本擋在胸口的手移開，亮出右胸處被刀子劃破的上衣。

　　由他襯衫上的血漬可得知，路易所說的傷是什麼意思。

　　米凱森面色凝重，持續加壓路易的傷口，伸手試圖扶他起身，「我們去看看最近的醫院在哪邊，比提斯幫我一下！」

　　米凱森轉頭剎那，目睹比提斯在她面前腿軟倒地，她驚恐的美眸不禁瞠圓。

　　德里一手撐著傑歐曼蹲下身，一手輕輕搖動臉色同樣蒼白的比提斯，「喂、喂！該不會你……？」

　　德里的疑問句未完，立即得到確切答案――比提斯口吐鮮血，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因臉龐滲上冷汗而險些滑落。

　　「你果然被那傢伙丟來的滅火器砸傷！」丹跑來攙扶比提斯，掩不住自責地說，「我他媽還以為你真的神力超人，被那東西砸中竟然還屹立不搖，就算身為演技派也不用硬撐吧？」

　　其實比提斯被滅火器砸中腹部的當下即受了重傷，只是他一直忍耐，加上奔跑及方才的纏鬥，他的傷勢終於掩蓋不住。

　　「保護上司，是部下的責任……」比提斯僅僅回應忠誠部下會說的對白，斯文的面孔卻更加緊繃。

　　嘖，別再講公式化的回應啦！丹聽見比提斯如此答話，反而更不甘心。

　　米凱森見珍愛的同伴傷痕累累，自己卻無法保護他們，心情頓時跌落谷底。

　　難過、自責與焦慮衝上心頭，她壓著路易的傷口，眼淚忍不住從眼角滑落而下，雙肩微微發顫。

　　巴比利爾見狀匆匆來到她身邊，輕聲安慰她，並協助在旁替路易加壓止血。

　　「喂。」意識仍處於混亂狀態的傑歐曼，使力道出話語，「妳這女人還不快……振作……妳可是大家的總指揮，假如妳無法冷靜……那我們怎麼辦？」

　　「米凱森長官……」路易對米凱森哭泣的模樣備感心疼，邊壓自己的傷口邊艱難地接話，「至少我們還活著……不要、緊……」

　　「先去找醫生幫他們做緊急處理，再說得快離開，否則MBZ可能會派更多人攻擊我們。」德里板起認真的臉孔說道。

　　米凱森先做幾次深呼吸，牽住巴比利爾溫暖的掌心，使心思沉澱幾秒。

　　接著她抹去淚水，一股作氣站起來，瞄眼望向巷口的馬路，朝外跑去。

　　其他人相互攙扶，一前一後跟上，目睹這名纖瘦女子衝上馬路中央，以肉身及亮槍枝之舉攔下某輛駛來的小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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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市區邊緣地帶的某家小型醫院，裡頭的病人並不多，僅有十多位百姓坐於一樓等候區等待叫號看病。

　　「十六號請進。」外貌清麗的護士以輕柔嗓音，呼喚等候叫號的病人進入診間。

　　忽然，大門口浩浩蕩蕩進來一群人，而之中有一半人員需要他人攙扶。

　　另一名本來在休息區翻閱雜誌的護士見狀，緩緩走上前詢問。

　　「請問可以讓我們插隊看醫生嗎？」米凱森口吻帶有嚴肅，起頭對護士發問。

　　她聽似有禮的問話，夾雜脅迫意味。

　　「咦？如果並非特別緊急的傷病，請依序……」捧著雜誌的護士還沒說完漫不經心的回答，馬上遭米凱森怒視。

　　「中彈流血還不叫緊急？」米凱森緊鎖眉頭斥責搞不清楚狀況的護士，旋即語調降回原先的柔和，輕喚身邊男人的名字，「巴比利爾。」

　　當護士回過神時，驚覺自己的頸前竟直立著鋒利刀刃。

　　「不想死就立刻讓我們看醫生。」巴比利爾的眼底僅剩冰冷及漠不關心。

　　光藉充滿壓迫感的嗓音，便足夠令護士嚇得說不出話，手中的雜誌差點掉地。

　　「唔……唔……請別……！」

　　護士不知該如何應對，錯愕地想擠出話，而一名老醫生快步走來，輕拍護士肩膀。

　　面色平靜的老醫生對護士搖搖頭，再瞅向FBC一行人的傷勢，開口道，「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請來這邊進入急診程序。」

　　老醫生走往某診間，FBC則不發一語地跟上。

　　護士手捧仍有餘悸的心臟，請等候區的民眾請勿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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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於老醫生協調這點，院方默默幫他們安排一間專屬病房。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88xn23dT
　　裡頭的傷患僅有一行人，並無其餘不相干的病患。

　　「他們目前已沒有致命性的危險，看你們想暫時在此養傷或返回城市做進一步的治療，由你們自行決定。還有請傷患別再執行激烈的行動，否則身體會承受不住。」

　　白髮蒼桑的老醫生彷彿見過許多世面，面對FBC並無任何畏懼。

　　經過幾小時，他為受傷的成員做完緊急處置，用穩重的粗啞嗓音告知注意事項，而後由座椅站起身。

　　「明白了。十分感謝您，造成您們的困擾真抱歉。」米凱森朝老醫生有禮地鞠躬道謝。

　　老醫生沒多語，緩緩離開病房。

　　護士一臉緊繃，回想自己剛才居然被刀子指著就毛骨悚然，當瞄到醫生走向門口時，她趕緊跟隨上去。

　　「不好意思。」米凱森以悅耳的中性嗓子叫住護士。

　　「是、是！」護士肩頭一震，連忙轉身回應。

　　「感謝你們的協助，還想請問這間病房隔音好嗎？」米凱森的容顏因同伴們已無大礙而稍顯放鬆，但也稱不上溫和。

　　「很好的，無須擔心。如果有什麼需要再來叫我們！」護士緊張地回覆，旋即關上門，快步離去。

　　雖然問過，不過還是依照慣例派人去門外站哨，巴比利爾自願走出房門當站哨員。

　　傑歐曼和卡洛亞分別有不同種的傷，也一致中了麻醉迷藥，醫生吩咐至少應再休息一小時以上，以免可能直接昏厥。

　　比提斯的腹部被滅火器砸中而產生內出血，嵐的右胸則有深長的刀傷。

　　目前狀況最嚴重的是路易，他除了頭部遭受重擊，側腰還中了一槍。

　　經過醫生的止血處理，他們的傷勢稍微緩和了些。

　　「為什麼不走正規手續掛急診呀？」丹剛進來就見米凱森和巴比利爾恐嚇護士，以為兩人平常看病想插隊時都如此勁爆。

　　「如果MBZ有長年收取保護費與醫院互惠的習慣，他們應該會像目前情形，在必要時刻要求醫院不許協助敵方進行療傷，不然可能要付出代價。」米凱森雙手抱胸，緩緩解釋，「也就是說，或許MBZ威脅過該醫院只要幫助敵人，MBZ就會來找碴。」

　　真的假的！丹不曉得神聖無私的醫療院所，居然有這種要命的潛規則！

　　「所以如果MBZ到霍克威城看診，FBC也會叫醫院拒病人嗎？」

　　「假如在開戰期間有心的話，我們也能這樣做。」

　　好吧，這世界要殘酷的時候還真不留情。

　　「不要讓醫院知道我們的身分……」丹說到一半，忽然自行明白了什麼，話沒有說完。

　　「療傷時有一定機率發現刺青，再說會遭槍擊的人八成是白道或黑道，白道的話拿證件便可分辨，即使我們假裝是意外被流彈波及的民眾，除了刺青外，目前我們這邊看起來並不像個『意外』。」米凱森順勢接續丹的問話提供解答，嘴角上揚卻又不像笑，「從醫生的反應來看，這家醫院似乎曾被MBZ要求過，因此我們現在反而算讓醫院為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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