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失憶日記 - 第二章缺錢嗎？

回到家的聶倩倩，第一件事不是去睡覺，卻是去翻找她出國前的東西。

這麼說吧，聶倩倩這次回國主要是因為出了事，然後就有了一個後遺症--強迫性斷捨離。

不過，出的那點事兒，她覺得完了也就沒有張揚出來。只是這個斷捨離啊，真是個好習慣，她覺得可以繼續。

［叮！］

正要打開衣櫃時，手機上傳來訊息提示音。

她拿起來一看，笑了。

當年她出國讀書，拿的是獎學金，可是她在那邊自己賺回來的，而出國前的存起來的兩萬元，幾年來都讓她重重覆覆的在某國行上買入賣出，到如今也滾出了幾乎二十萬。

2月用$2.93買入，7月每股吃了CNY0.1750的利息，9月又以$3.63賣出，小賺了一筆。

等了幾個月，期間股價沒有降到心目中的價位，中間又出了個事沒空關注，這筆cash一路拖著放在戶口裏躺著。

她剛剛在機場，除了下載電影與比賽視頻，又研究了好一會的圖表，這才又以$3.32 下了個買入指示。

這下子，是確認買入了吧。

呵呵，聶倩倩看了一眼確認買入提示，繼續美滋滋的在自己的小空間裏斷捨離。

［叮！］

忙碌中的聶倩倩聽到提示音，伸頭過去看了。

［行魚］：姐，我下課了，現在買餸過來，要吃甚麼？

她停下了手，想也不便回覆了。

［NieNieNie］：隨便。

［行魚］：真的啊，那我真隨便買啊。

［NieNieNie］：隨便你。

聶倩倩想想現下景況，又問了一句。

［NieNieNie］：如果要賣二手書，這邊流行哪個App？

對面剛下課的梁正衡一噎，姐才回來就有麻煩了？

［行魚］：carousel？Yahoo拍賣？

［行魚］：流行不流行我不知道，可我用的是這兩個。

猶疑一下，又補了一句。

［行魚］：姐你錢夠用嗎？

正擼起袖子準備斷捨離的聶倩倩，覺得一頭霧水。

衡衡缺錢嗎？

［NieNieNie］：你錢不夠用？你賭錢了還是墮了天仙局？

衡衡是單非，梁媽媽是本地人，梁爸爸是內地人。聶媽媽在衡衡三歲幼稚園園時期開始就給他當日託保姆，源頭還是因為梁媽媽跟聶媽媽的媽媽是病友。

梁媽媽是小資族，梁爸爸聽說是鐵飯碗的，......怎麼也不能窮啊？

肯定是這小子出問題了！

［NieNieNie］：你老實交代，你幹嘛了？

這下輪到梁正衡一頭霧水了。

［行魚］：沒啊？

［NieNieNie］：沒？

聶倩倩決定先把這小子叫過來再說。

［NieNieNie］：沒事最好！買好餸就來！

梁正衡跟聶倩倩想到一塊兒去了，先見了姐再說。

［行魚］：哦。

不久之後，當梁正衡把兩大袋子的食材塞進冰箱後，就看到聶倩倩被埋葬在一堆衣服書本等雜物之中。

「姐，你這是......」

聶倩倩仍舊在雜物堆中努力，頭也不抬地說。

「唔，過來幫忙。」

「哦。」

應了一聲，梁正衡按著聶倩倩的指示，乖乖地把放在一旁的一疊書本，逐一打開scan成PDF檔，上載到聶倩倩指定的雲端去，還標上精細的tag。

姊弟二人一個整理，一個scan，所有書本都scan好以後，聶倩倩又叫梁正衡給書拍照，放到carousel上去了。

「不論中英文，不管厚薄，$15一本！」梁正衡瞪著眼叫了起來。

「姐你欠了人家多少錢？！」

連不值錢的書都破罐破摔的賤價賣出。

「發甚麼瘋？」聶倩倩不解。

「你就那麼缺錢？」梁正衡氣急敗壞。「你欠了多少？我借給你！」

梁媽媽這邊雖然是小資，但也沒少了兒子的吃穿用度。而梁爸爸那邊，家底好像是比不錯更不錯。

梁正衡想的就是把自己攥了多年的利是錢零花錢等等都拿出來，幫他姐度過難關！

「發甚麼神經？」

聶倩倩不管他，她這陣子有種急切的渴望想要跟過往割裂出來，回國前就把一切斷捨離。回來後，似乎這個習慣更是白熱化。

「發甚麼呆？快來幫忙啊！」

梁正衡在聶倩倩的威懾下，一邊嘰哩咕嚕地說著，一邊認命地給聶倩倩carousel了。

+++++

「姐，為甚麼？」

為甚麼會這麼缺錢呢？

他姐從來自食其力，又是full grant唸書，又是兼職賺生活費，前兩年開始還投資股票賺錢......

等等，梁正衡心中閃過一個年頭，難道......難道......是炒股失利？

他雖然沒有買過股票，但也有聽過前幾年股市瘋升，就怕一個不留神就狂跌了！

「姐！」梁正衡突然抬頭，顫抖著對聶倩倩說：「你買的那隻甚麼銀行股玩完了？還有多少錢啊？」

聶倩倩正把掛售了的書歸置好，聽到這話，抬頭往梁正衡的臉上定定地注視了幾秒，這才說道：「你差錢了嗎？」

要借錢吧？這小子究竟把錢花哪去了？

這小子翅膀硬了......咦？等等。

聶倩倩上下打量一下梁正衡，這小子大了，也長的一張不錯的臉，難道......難道這死小子玩女人玩大了？！

「你把錢拿去幹甚麼壞事了？」

然後，腦迴路南轅北轍的兩姐弟一輪唇槍舌戰互相質問以後，這才真相大白！

「你豬啊，我就算投資失利，還能真的輸得要向你一個剛成年的借錢嗎？」

雖然吧，這個剛成年真有可能比自己有錢，但！

「這不是我太擔心你嗎！」

「我只是在斷捨離！」聶倩倩有點嫌棄的看看梁正衡。「小時候就算了，現在我和媽兩人就住這280呎，不嫌擠嗎？」

梁正衡環顧一下，小是有點小。

「我出國時，你還可以在這陪陪媽，我回來了你睡哪？」

哦，對，以後聶媽媽加上自己姐弟都住這邊的話，怎麼住？

「哦。」梁正衡無話可說了。

姐弟二人搞定了二手書以後，又著手清理衣服。

聶倩倩的舊衣服其實不多，加上她出國以來沒回來過。本來就不是上好的衣料，躺了幾年也變old fashion了，聶倩倩挑挑揀揀的留了幾件料子還好的，然後把其他的都疊好收起來。

「這些你還要啊？」梁正衡有點嫌棄。

「唔，之後有用，也是廢物利用。」聶倩倩把東西放好了，這才對梁正衡正式道：「好了。談正事。」

收拾東西還不是正事？還有其他正事？難道真是錢？

梁正衡這樣想著，也不經意地說了出來。

聶倩倩幾乎要給他一大巴掌。

「你究竟是覺得我有多窮？！」

梁正衡覺得有點委屈：「你們本來就沒有多少錢啊！」

確實，她們真是沒多少錢，聶倩倩還真的無法說甚麼。

「算了，不跟你說這個。」聶倩倩擺擺手，又說：「星期六吃了早餐後過來幫我。」

+++++

把梁正衡趕走後，聶倩倩又盤點了一下自己的「資產」這才去補眠。

故此聶媽媽下班回來的時候，大概是晚上九點，剛做好了簡單的菜心牛肉麵，聶倩倩便惺惺忪忪的打呵欠。

「還在睡？洗把臉出來吃飯。」

聶媽媽是永遠的包容。

聶倩倩惺忪的睡眼裏，水氣漫漫，似是剛睡醒的生理反應，又似是心裏有甚麼蠢蠢欲動。

「嗯。」聶倩倩有點不明白這種思緒，只是應了一聲。

拿起筷子的時候，聶倩倩發覺吃慣了西餐的自己，好像都不懂怎樣用這筷子了。

「唉，用叉子吧。」無奈的聶媽媽走到廚房拿根叉子出來。

「哦。」

「怎麼突然回來？」聶媽媽有點不放心地問。

聶媽媽的心裏，聶倩倩一去多年，幾個國際大賽都得了不錯的名次，Instagram上也有固定的fans，接到的表演與教練工作不說賺大錢但養活自己之餘還能儲著點。

日子過得非常滋味，毫無聲息的突然回來，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沒事啊。」聶倩倩答得非常坦蕩。

二小姐暗暗吐糟：事是有事的，只是出事的不是你不是嗎？

聶媽媽見她的神色如常，有點疑惑，不過她見女兒好像真的沒事，又不知覺得說甚麼才好。

「媽，這錢先給你。」聶倩倩把一個大紅包遞過去。

聶倩倩幾年不回來，要見面就只有拿著手機去上網，過年節的時候就是直接轉賬。

聶媽媽的生日剛過兩個月，聖誕那會她轉了個幾千，這會聶媽媽覺得有點不好。

「快收起來！媽還有錢！」

聶媽媽知道女兒的是自由職業，不固定收入，每次她給家用的時候，聶媽媽都感覺非常不安心，生怕女兒沒錢用。

聶倩倩有時候覺得她媽跟她弟是不是誤會了甚麼。

「我有錢的。」聶倩倩無奈。

「媽知道，但有錢就存起來。」

「嗯。」

母女二人不鹹不淡的進行著對話。雖是淡淡然的氣氛，但也沒怎麼生疏，二人都是沉默的性子，不管是出國前後，網上網下，都是差不多的，可二人都是同一個style，感覺剛剛好。

回流第一天，就在上網、收拾、閒聊之中過去了。

第二天，這陣子上晚班的聶媽媽還在睡時，聶倩倩已經起來了。

洗漱之後，先喝了一大杯溫水，又三沖了一杯咖啡，便開始了一天的練功流程。

她特意把音樂調到最低音，可大半小時後還是把聶媽媽吵醒了。

「媽，你繼續睡，我繼續練功。」一邊說著，一邊停下最後一個八拍的腳步。

「哦？」聶媽媽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敷衍地應了一聲，又躺回床上去。

聶爸爸過世後，聶媽媽獨居多年，也沒有睡覺關門的習慣，就算是衡衡過來陪她，也一直是個小孩子，也覺不著要防甚麼避甚麼。

聶倩倩更加了，中學以後就自己把自己搞出國了，昨晚也沒有覺得要關門鎖門甚麼的。

雖然她下意識的調了最低音，可音樂聲與腳步聲在這280呎的小空間裏，實在有點擾人清夢。

聶倩倩停了下來，關了音樂，又過去把聶媽媽的房門關好。想了想，決定到自己的床上做yoga。

「這不擾民了吧？」

對一個多年習慣早上醒來要練功的人來說，改變是有點痛苦的。

於是，聶倩倩在把自己的腳底從後提起到頭頂做了一個完美的蠍子式的時後，心裏就下了決定：「計畫還是要盡快提上日程了。」

雖然身體正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可心裏那個小算盤已經啪啦啪啦地打了起來。

對，是小算盤！

真真正正的算盤：

港元（現金）HKD1041

紐幣（現金）NZD151200

PayPal USD8419

本地股票 $209027

這是流動資產，至於不能動的主要是未到期的儲蓄保險（$42641.82），首飾（買入小貴二手不值錢），還有她的演出服（二手出的話每件三千多）。

錢不夠，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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