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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純——我及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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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方拿到考試卷後興奮不已,不只是因為她暑假不用來學校補課,更是在她專心提升數學程度時,純純就把社團廢社的問題給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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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壓在心中的大石頭全都沒了,能不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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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坐在窗戶旁一前一後的兩個男生沉默不說話,山本拿著考試卷的雙手因過度使勁顫抖個不停,整張試卷也被捏得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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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夏柊想要出口安慰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從何安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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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分(註),這分數實在太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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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那麼努力了,居然差一分……」山本的數學成績巧妙的從及格分數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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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看你那麼用功我還以為能考多好,結果還不是不及格。」坐在一旁的有栖凜偷偷瞄了一眼山本的分數,忍不住幸災樂禍,因為她成績再好也只能幫忙家裡擺攤,現在有人比她更慘心情自然是舒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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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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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剛剛將試卷從頭到尾看過一遍錯誤的地方,發現有一題是他自己粗心大意,負數忘記寫負號而懊惱不已,在聽見有栖的嘲諷後不禁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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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平常不也這樣對別人說話嗎?怎麼輪到你被這樣對待就不行了?」有栖想要讓山本體驗一下他那張討人厭的嘴巴,有多麼讓人感到不愉快,大概能容忍他的人也就只有夏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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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和有栖這兩個死對頭每次一點小事就能吵得沒完沒了,偏偏誰也不讓誰,一定要吵出高下,要是哪天打起來了大概也不會有人覺得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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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山本——」夏柊生怕他們吵得不可開交,趕緊扯開話題吸引山本的注意力,「補課只上半天,雖然早上祭典正式開始的儀式表演沒辦法過來,但補課結束就趕過來的話,還是可以趕上下午神轎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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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有事先跟琮介叔叔打聽祭典大致上的行程,就是擔心萬一山本和緒方還是有可能不及格,能稍微安撫一下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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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一聽到只是損失前面小半段的表演,山本頓時豁然開朗,語氣和心情都跟著高亢起來,「哈哈,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還能這樣!都是早乙女那種說法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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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祭典的行程都差不多,沒有意外是不會有太大的更動,山本差點以為他要錯過今年的毓稼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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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想到連那個看起來傻傻憨憨的緒方都有考及格,山本感到一陣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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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課業還算簡單並沒有補課的煩惱,升上高中後漸漸力不從心,進度開始落後班上同學,對數學的理解能力明顯下降許多,原本也不怎麼在意,現在卻有種被遺棄丟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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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等你過來的……」夏柊看著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又突然萎靡不振的山本,以為他還很在意不能參加前半段的表演活動,殊不知山本認命地接受既定的事實後,早就徹底從這些事情跳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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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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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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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什麼……」山本將手遮住嘴巴,小小聲的問:「我說話真有像有栖說的那樣機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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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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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就不能委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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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若有所思,既然連夏柊都毫不猶豫的點頭贊同,那他是不是該反省一下自己的個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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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次聽到別人與自己意見不合,總是會燃起反抗心裡,然後衝動的反駁別人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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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山本心裡明白,會這樣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為在家裡無論說什麼都會被否定、拒絕、沒有話語權,才導致習慣性用言語攻擊來試圖爭取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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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轉頭看向有栖,心裡嘀咕著如果要改變一定要先從忍耐這女的對他的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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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這學期在活動中心舉辦的休業式下成功落幕,學生們歡天喜地迎接暑假的到來,當然也有如同山本一樣開心不起來的同學,休業式隔天就開啟了美好假日在補課中度過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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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課正在進行中,萬靈神社也正緊鑼密鼓展開祭典前一連串的準備工作,在神社前長長的步道上架起了攤位的棚子,將數百個燈籠掛在參道兩側,沿著樓梯一路蔓延到山腳下,那綿延不絕的樣子十分壯觀,而神轎也謹慎小心的擦拭清理乾淨,每一個角落細節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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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上午,萬靈神社的毓稼祭,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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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恬靜平和的萬靈鎮到處都染上了節慶的喜氣,幾乎所有鎮上的居民都傾巢而出,聚集在萬靈山上的神社欣賞著精彩絕倫的表演,毓稼祭是萬靈鎮上一年一度最熱鬧繁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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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這裡。」在人山人海中緒方看見了夏柊那頭蓬鬆絲滑的淺褐色毛髮,在太陽光照射之下更加明亮富有光澤,像他本人的個性般淺淡輕柔卻讓人移不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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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柊穿著比自己身材大一號的和服,那是梨惠阿姨從衣櫃底下翻出來的——琮介叔叔年輕時穿的和服,樸素內斂的藏青色顯得特別深沉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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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緒方,早乙女。」打過招呼後,三人跟著絡繹不絕的人潮前往萬靈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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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神社耳邊傳來強而有力的太鼓聲越振奮人心,太鼓的聲響和氣勢在戰爭時能鼓舞士氣、擾亂敵方,在祭典時能驅趕妖魔惡靈,震退瘟疫病痛,表演者以經長期久練的體力及全部身心擊打太鼓,為前來神社的觀眾們獻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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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結合力與美的鼓樂藝術,團結一致的節奏和民族精神合而為一,提供了視覺上和聽覺上的震撼,使夏柊不禁全神貫注地沉迷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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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稼祭不僅僅是人們為了表達對山神的感謝和崇敬,以及作物豐收、退散病疫、祛邪息災等各方面的祈求,還包含了對毓稼山神的愧悔,奉上真誠的歉意求得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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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柊的注意力被一個小心翼翼抱著靈位牌的人吸引過去,身邊的早乙女發現不知不覺已經接近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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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該去和山本會合了?」他們約好中午在萬靈神社的鳥居下等,會合之後可以直接逛攤位買小吃來當作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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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柊收回好奇的視線,三人從擁擠的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擠到鳥居下,可等了好一陣子山本卻沒有準時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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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肌肉男搞什麼……」看著緒方捂著肚子癟著嘴的樣子,早乙女開始感到不耐煩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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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遊行的時候如果能遇到再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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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緒方反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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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還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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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乙女牽著緒方準備離開鳥居,緒方放心不下回頭看了一眼夏柊,夏柊只是微微一笑對她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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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日本及格分數有30分以上(包含30分)、班平均除2或40分以上(包含40分),依學校的規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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