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清晨,張于正帶著隋少行來到練武場後方山崖邊一處僻靜之所,崖邊有一山壁,張于正身子一彎盤腿面向山壁坐了下來,對隋少行道:「來,坐!」
隋少行依言學張于正盤腿坐了下來。
張于正道:「今日咱們不練劍,我來教你『太易心法』的口訣,你先記下來,我再跟你解釋其中涵義。」
隋少行道:「是!師兄。」
張于正兩掌在胸前上下相合,兩眼微閉,口中念道:「靈光盈滿充天樞,天樞乍現理壇中,心清聚神入氣海,............。」
張于正將『太易心法』口訣念了一遍後,開始解釋每一句口訣的涵義以及修練法門,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才總算傳授完,張于正問道:「少行,如此都明白了嗎?」
只見隋少行兩眼發愣,好似反應不過來,張于正又問了一次,道:「少行,有什麼不明白的要師兄再解釋一次嗎?」
隋少行這時才吞吞吐吐的道:「師兄,我......好似......全部......都不明白。」臉上極是不好意思。
張于正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隋少行,道:「阿!?什麼!?你是說全部……都不明白嗎?」
隋少行難為情的笑著道:「是阿,師兄,真的完全不明白。」
張于正睜大著眼睛看著隋少行,心中甚感疑惑:「太易心法只是基本的內功心法,這心法又不難懂,一般尋常弟子只要教個一次,往後就能靠自己修練了,隋少行劍法學的極快,理應天資過人,怎會無法明白這太易心法的口訣。」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HfrjhdaY
「少行你別跟我說笑,你當真……完全都不明白?」張于正不敢相信的問道。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8616t2aJM
隋少行點點頭堅定的答道:「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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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于正想了想,喃喃道:「不可能啊…..沒道理阿…..」怎麼也想不出其中道理,隨後「恩」了一聲,道:「那口訣都記起來了嗎?」
隋少行道:「記是記起來了,可就是不太明白。」
張于正心道:「怪哉!難不成是我的問題?」
張于正一時之間也理不出頭緒,道:「少行,你今日先歇息了,回去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明白,我也回去想想,看是不是出了甚麼問題?」
隋少行道:「是!師兄。」說完轉身離去。
隋少行離開後,張于正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分別找來了三名入門不久,與隋少行年紀相仿的弟子,又花了兩個時辰,用方才傳授隋少行所用的方式與言辭,再傳授此三名弟子一遍,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傳授方式出了問題。
完成後,張于正問道:「方才所說的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一名弟子道:「都明白阿!」
另一名弟子道:「師兄解釋的很清楚阿!」
第三名弟子道:「師兄之前都教過啦!沒問題阿!」
張于正又問道:「那你們之前學了多久才把『太易心法』的修練法門學會?」
三名弟子齊聲答道:「一次阿!」、「兩個時辰!」、「師兄教完就會啦!」
張于正這下也愣了,心道:「真她娘的!這是甚麼道理!」
次日,張于正再把隋少行找到山崖邊來,問道:「少行,昨日教的還是不明白嗎?」
隋少行道:「是阿!師兄,我昨日很認真的想了一整天,口訣念了一遍又一遍,可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張于正道:「沒關西,今日我再慢慢教你一遍。」
這一日,張于正用不同的方式,慢慢的仔細的,再教了隋少行一次,總共花了四個時辰,可惜隋少行對『太易心法』仍是無法明白。
張于正道:「少行沒關係,我們明日再來!」
第三日,張于正足足教了六個時辰,結束後問道:「少行,如此明白了嗎?」
隋少行答道:「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張于正皺了皺眉,心想:「這該如何是好?」,又問道:「那你是否可以試著自己依心法修練?」
隋少行抬頭想了想,道:「應該可以自己試試看,但我也不確定修練的對或不對。」
張于正點點頭,道:「少行,那你每日早晨與夜晚歇息前,都各自自行修練一個時辰,五個月後一探你的內息,就知你修練的法門是否正確,若正確你就繼續照此修練,若不正確,師兄便再教你。」
隋少行答道:「好!如此有勞師兄費心了。」
如此過了三年,隋少行的內功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於是張于正每五個月就要教隋少行一次『太易心法』,漸漸的,張于正發覺有些不太尋常的地方,隋少行不只學不會『太易心法』,舉凡一般基本的輕功身法、掌法、拳法,均異于常人的駑鈍,除了對劍法有不可思議的天份外,其他的武學,甚麼都學不會。
某日張于正將此情形稟告周仲水,周仲水歎道:「其實前些日子我也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唉......這孩子本來應當是不世之材…..可惜了!」心中說不出的惋惜。
張于正安慰道:「師伯也別太擔心,或許有一天少行會突然開竅了也不一定。而且單以劍法而論,在師伯的指點下,如今他的劍法已是門中數一數二,只是沒甚麼弟子知道。」微了微笑後又道:「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曉得。」
一般弟子入門後,只要劍法學到一個程度,便會互相對劍拆招,但隋少行情況極為特殊,一直以來便只有跟張于正與周仲水對招,從未與其他弟子對過招,所以張于正才如此說。
周仲水又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于正,往後你只需繼續指導少行修練『易雲劍法』與『太易心法』,至於其他的......再說吧!」
在隋少行十八歲那一年,某日清晨,穆道陽找人將周仲水請到「天雲廳」,「天雲廳」乃書劍風雲門的大廳,位在整個書劍風雲門範圍的正中央。
周仲水到後,對穆道陽作了個揖,道:「掌門師兄!找仲水來是有何吩咐嗎?」
此時穆道陽已年近六十,但頭髮烏黑,容光煥發,雙眼炯炯有神,年紀有如四十歲左右,看起來比周仲水年輕許多,乃因其內功修為已至極境,方能保持如此容顏。
穆道陽笑道:「其實也沒甚麼事,只是想問問師弟近來好嗎?」
周仲水臉上微微一笑,心道:「糟了!這下師兄不知道又要丟什麼難題給我。」
穆道陽每次有事要請周仲水處理時,開口第一句一向是「近來好嗎?」,是以周仲水會覺得情況不妙。
周仲水答道:「就一如往常,也沒甚麼心煩的事纏身。」
穆道陽「喔」了一聲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接著乾咳了一聲道:「是這樣的,有一事要請師弟幫個小忙,不知師弟是否願意阿?」
周仲水笑道:「師兄每次說的小事可都不小阿!」
穆道陽「哈哈!」一笑道:「這次真的是小事。是這樣的,我從明日起要開始閉關修練,也不知何時才會出關,所以這幾日我精心挑選了幾名剛入門弟子,要交待於你。」人走向大廳門口,叫道:「近來吧!」
門口走進了三男二女,齊聲作揖叫道:「掌門!」
周仲水待要說話,穆道陽搶著道:「你們聽好了,這位是我師弟周仲水,也是扶風堂的堂主,以後他就是你們師父了,來,拜師吧!」
五人同時對周仲水下跪磕頭,叫道:「師父!」
周仲水要阻止已來不及,穆道陽仰頭「哈哈!」大笑,道:「師弟,這下你可賴不掉了。」
周仲水臉上甚是為難,道:「師兄,這......這......你知道我向來不收徒的。」
穆道陽「去!」了一聲道:「你十年前不就收了一個徒弟嗎?」
周仲水待要回話,穆道陽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師弟勿再多言,我明日就閉關了,也不知何時會出關,你就幫師兄這小忙吧!」說完穆道陽腳下一移,在大廳消失的無影無蹤,輕功身法極為高明巧妙。
周仲水喃喃道:「唉......這師兄怎麼這樣,有掌門這樣交待事情的嗎?」
周仲水迫於無奈只好收下這五名弟子,隋少行也莫名其妙的變成扶風堂的大師兄。
穆道陽之所以會強要周仲水收下這五名弟子,主要是因周仲水武功卓絕,與何書文雖在伯仲之間,但比何書文略勝一籌,且悟性也較高,穆道陽閉關在即,擔心若周仲水絕學失傳,不免可惜,因此挑選了五名資質甚佳的弟子,拜周仲水為師,希望有人能承其武學。
一轉眼隋少行拜入書劍風雲門已十多年,如今已長成一位身形結實,相貌俊秀的少年。這十多年來,隋少行除了劍法之外,其他武學甚麼也沒學會,但心中也不甚在意,還常以此調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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