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少行仔細推敲黃不言所說口訣,並觀察藍衫男子二人劍勢來路,腦海中閃過數種想法,但出劍卻始終無法作出任何改變,心中不免氣餒,心道:「沒想到我習劍多年,出師門第一次與外人過招便遭遇如此難纏對手,不知道是我孤陋寡聞,還是學藝不精,以我這微不足道的劍法,敗了也無話可說,但未免辜負了師兄與師父多年的教導,這劍練成這樣,難不成當真只能拿來獵鴿子!」
隋少行心中產生如此喪氣想法,並非好勝心作祟,而是因為無法完全理解黃不言所說口訣。
他自幼入門多年,什麼武功都學不會,唯獨對劍法有著異於常人的天份,自然而然的對劍法產生一份特殊的情感與執著,聽著黃不言耐心的解說『黃泉凌氣劍』口訣,自己卻無法融會貫通,心中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連劍也學不好。
隋少行畢竟江湖閱歷不足,要知道天下各派劍法何其多,各有其精妙獨到之處,絕非如這般三言兩語便可以領會,何況在此情形之下,黃不言只能就片面解釋,以助隋少行取得退敵之機而已,與傳劍授藝有如天壤之別,是隋少行想得太過深入,是以頓感艱深難懂。
隋少行默默嘆了一口氣,心中起了不切實際的想法:「罷了!罷了!人是一定要救的,就算打不贏至少也要奮力一搏,看這兩狗賊年紀比我大,就跟你們耗到氣空力盡,看誰的體力比較好!」
隋少行放下執念,心緒頓時平靜許多,想到當年師父周仲水在這附近的白枯木樹下,連使一招「易轉流風」與「穿空破雲」便打下數隻夜寒鴿的情形,心道:「若是師父在這,定能將這兩惡賊一舉擒下!」
想到此處忽見黑布衣男子由左方一劍刺來,劍上隱隱氣勁依然猛烈,隋少行不及細想,隨心中所念,順勢使了一招「易轉流風」護住周身往左後踏出,跟著迴身一招「穿空破雲」一劍向左穿出,回攻黑布衣男子,沒想到這招竟讓黑布衣男子微微退了兩步。
隋少行從聽完口訣後,便仔細觀察二人運劍之勢,這時見黑布衣男子似乎被自己這一劍逼的微退兩步,心中覺得不太對勁,忍不住叫了聲:「咦!?」
隋少行平心靜氣的回想黃不言所說口訣與自己方才這兩招,除了「穿空破雲」讓黑布衣男子倒退兩步外,以「易轉流風」避開黑布衣男子攻擊時,似乎感覺黑布衣男子的劍上氣勁,對自己劍招造成的壓迫減了一大半,尋思:「這劍由左攻來,庚辛為西,『易轉流風』踏出為西南,屬『坤』位,『穿空破雲』一劍穿出……」
隋少行想到此處,臉上先是露出一抹淺淺微笑,隨即忍不住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庚丁坤向是黃泉……原來如此……,前輩,我總算了解了!」
隋少行心中疑惑解開,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心道:「若非前輩指點,要察覺這微微兩步竟隱藏著如此緊要的關鍵,實在難如登天!」
藍衫男子聞言,臉色一變,一劍掃向隋少行腰間,怒道:「胡說什麼!」
藍衫男子這一怒,反倒顯得自己心虛,間接承認了隋少行所言無誤,藍衫男子脫口而出之後立覺失言,眼角餘光看向黑布衣男子,只見黑布衣男子臉色鐵青,不發一言。
黃不言說完口訣後,便注意著三人過招情形,雖原本就知打破僵局機會不大,但見隋少行遲遲無法領悟其中要訣,心中不免感到若有所失。
此時忽見隋少行以「穿空破雲」逼退敵人兩步,並準確的說出相應口訣,臉上不由得露出又驚又喜的笑容,道:「這位少俠,真乃可造之材!」說完咳了兩聲。
芷蝶轉頭看著黃不言頭上散亂的髮髻,身上滿是血汙的衣服,現在又面臨敵人的追殺,心中感到一陣不捨:「只盼退敵之後能夠醫好黃伯伯的傷,再回『奇空絕谷』內,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
隋少行掌握口訣關鍵後,劍招逐漸由守轉攻,一招「流雲逐日」劈向藍衫男子右臂,口中唸道:「這叫……甲癸向上憂見艮!」轉身再刺對方胸口壇中穴。
接著再使一招「風影無蹤」,劍刺黑布衣男子丹田,唸道:「再來……巽向忌行乙丙上!」斜身往右後方一踏,長劍劈向對手左肩。
只見黑布衣男子兩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隋少行一劍快過一劍,讓兩人應接不暇,兩人互使眼色要一起出劍猛攻,腳下步伐卻越退越大,劍上攻勢已被消彌殆盡。
隋少行一連幾招逼的二人倒退連連,心中一喜,劍下攻勢不停,只見劍光閃動急急如流星,身轉迴旋浮沉似蛟龍,連出三招「雲崩月落」、「天若浮雲」、「步雲連劍」急攻兩人。
但聞「鏗!鏗!鏗!」兩劍相交之聲不絕於耳,黑布衣男子兩人身上衣服已各自被劃開四、五道劍痕。
隋少行側身往後斜走,平舉劍身,一躍而起,轉身迴旋,一招「一劍穿雲破河山」,劍鋒直指藍衫男子咽喉、左胸、右腹三大要穴,唸道:「乾向辛壬禍亦然!」。
此時藍衫男子空門盡現,再也抵擋不住隋少行迅如疾風的快劍,「嗤!」的一聲,右肩已被隋少行一劍穿過。
藍衫男子「阿!」的一聲,急往後縱,退出數步後,身子一個不穩倒在地上不起,黑布衣男子一個縱身,舉劍擋在藍衫男子身前。
隋少行劍鋒斜指,對黑布衣男子道:「你的這位狗朋友已經受傷,可還要再戰?」
黑布衣男子臉上怒氣衝天,心知再戰下去也討不了便宜,但要就此罷手卻又心有不甘,要開口說不戰等於是認輸了,顏面掛不住,要直接帶著受傷的藍衫男子一走了之,又怕隋少行背後突施偷襲,登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一張臉脹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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